第3章 還能這樣做生意？

緊趕慢趕，葉曉峯終於在八點前趕到了縣影劇院，看到影劇院前面廣場上的情形，葉曉峯露出一抹微笑。

果然非常的熱鬧，八零年代娛樂活動稀少，七夕節對年輕人來說就是一個難得一遇的大節日。

每逢七夕，青年男女都會結伴來影劇院看錄像，廣場上也會有交流會，增添節日的喜慶。

望着廣場兩邊擺着的地攤，葉曉峯感慨萬千，這琳琅滿目的玩具和禮品，太有時代氣息了。

發條蛙，金龜盒，牛筋槍，各種明信片，五花八門，小時候的感覺瘋狂涌入葉曉峯的腦海。

他在地攤上風卷殘雲一般，買了將近五十種禮品，價格從一分兩分的開始，直到最貴的幾樣達到了三元左右。

葉曉峯買好禮品，最後來到一家賣氣球的店鋪面前，問道：「老伯，你這氣球怎麼賣？」

「一分錢一個，怎麼樣，來一個？」

葉曉峯笑道：「那我多買點，有便宜不？」

「你要多少個？」老伯來了興致。

「你有多少？」葉曉峯問道。

「大概五百個左右吧！」老伯回答道。

「行，你按五釐一個賣我，我先要一千個，一會不夠再問你買，怎麼樣？」

聽見葉曉峯說要一千個，老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一雙老眼金光四射。

可是當他看清葉曉峯的穿着時，眼神就暗淡了下來。

衣服褲子都是補丁，頭發跟個雞窩一樣，鞋子也是破的，褲腿上全是泥，就這行頭還敢要一千個？

「行了，你愛哪玩就上哪去，我可沒工夫讓你尋開心！」

老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葉曉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行頭，的確寒磣，這不怪老伯。他從兜裏掏出五塊錢，拍在老伯面前。

「五釐一個，一千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見到葉曉峯真的拿出了五元錢，老伯眼睛頓時一亮，立馬就堆上了笑容。

「小夥子深藏不漏啊，我現在就給你裝貨。」

葉曉峯見老伯變臉的本事，心中也是一陣感慨，這水平不去學川劇變臉，屈才了！

一千個氣球，打氣需要一些時間，葉曉峯也不着急，而是在老伯的攤位邊上的空地裏，慢慢地把袋子裏的禮物都拿出來。

老伯見葉曉峯把禮品一個個擺放整齊，每一排禮物之間都隔着一些距離，從前到後大概有三米的距離。

他就好奇地笑道：「小夥子，擺攤不是你這麼擺的，這麼鬆散，顧客們不好拿啊？」

葉曉峯回以一笑：「老伯，我可不是擺攤，您瞧好就是了。」

等把最貴的三樣禮物也擺放好，葉曉峯把事先準備好的十幾個花枝編成的圓環拿出來，放在一邊，又去廣場邊上的泥地裏拿來一塊石頭，在禮物的最前方劃了一條線。

石頭一扔，拍了拍手，葉曉峯喜滋滋地說道：「成了！」

老伯越看越覺得新奇，他不知道葉曉峯這忙來忙去的在幹嘛，可總覺得這裏面有着一種巧妙的門道。

他就問葉曉峯，可葉曉峯就是不說，弄得老伯百爪撓心似的。

離得近的幾個攤主也好奇地湊過來，問葉曉峯這是在搞什麼名堂，葉曉峯就是笑笑，一句話不說。

攤主們都面面相覷，嘴上是沒說，心裏嘀咕：「哼，這小子搞不好是個傻子，哪有這麼賣東西的！」

錄像散場，影劇院裏人都出來了，攤主們也都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人流馬上就要往他們這來了。

葉曉峯立馬站起身，扯着嗓子大喊：「玩套圈送氣球咯！五毛十次！氣球免費送！最高可得三元大禮品！套住禮物套住她！想不想爲心愛的那個她套個大獎回去？給她留下甜蜜的回憶？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大家快來看哦！」

葉曉峯這嗓子一吼出去，先前還以爲他是個傻子的那些攤主們，立刻都用一種驚訝的目光盯過來。

合着這家夥不是個傻子？

「小哥哥，來玩唄！玩十次才五毛錢！運氣好還能套中八音盒呢！」

「帥哥，您看身邊這姐姐多文藝，您不套個禮物送給她？」

「套住禮物套住愛，生生世世永相伴！」

「小姐姐，來套個圈不？您看這跳跳蛙多好玩！給您家孩子套個去唄！

「您花五毛錢，玩十次套圈，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您玩得開心，我送的高興，小孩有玩具，大人有禮物，先到先得，後到後悔！」

葉曉峯這架勢徹底看蒙了廣場的攤主們，他們來影劇院廣場門口賣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哪見過這麼賣東西的？

八零年代，物資匱乏，妥妥的賣方市場，只要你有東西，絕對不愁賣。

哪用得着像葉曉峯這樣吆喝的？

不過他這麼一吆喝，立刻就和邊上那些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攤主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引流效果那是相當不錯。

一會，很多顧客都圍了過來，臉上都透露着興奮的樣子。

只可惜看熱鬧的人多，真正想消費的卻一個都沒有。

正在葉曉峯心中暗暗着急時，忽然看見一個身穿中山裝的帥哥走了過來，腳上踩的是一雙鋥亮的皮鞋，整個人看上去相當的英氣。

在他身邊，還有個身穿長袖襯衣，席地長裙，皮膚嬌嫩雪白的大美女，正挽着他的手臂，一雙杏眼亮晶晶地盯着地攤上的禮物看。

葉曉峯立刻就來了精神，這兩個人明顯有錢，得趕緊找他們開張才是！

他立馬就喊道：「帥哥，您是軍人退伍的吧？」

那帥哥沒說話，只是目光多了一些柔和，這就是默認了。

葉曉峯心裏一喜，繼續說道：「哈哈，我一看您這眼睛，就跟天上飛的雄鷹一樣閃亮，您在軍隊裏一定是神槍手吧？您要是來玩套圈，那還不是指哪打哪？要麼您來個五毛錢的？套住禮物套住愛，您親自給您愛人套的禮物，您愛人肯定會很感動！」

「噗嗤~哥，他說我是你的愛人，咯咯咯~」

那如公主一般的小美女眼睛都笑彎了，葉曉峯這才知道這倆是兄妹，尷尬地摸了摸腦袋，強行解釋道：

「這樣也沒錯呀，愛人愛人，心中所疼所愛之人，世上哪有哥哥不疼妹妹的，何況還是您這麼美若天仙的大美女！」

葉曉峯兩世爲人，什麼馬屁不會拍，隨口就蹦了出來。

小美女的俏臉似乎微微一紅，玉手輕輕搖了搖帥哥的手臂，撒嬌道：「哥哥，我想玩！」

「好！」

帥哥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地動了動喉結，隨後便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錢遞給葉曉峯。

「玩二十次。」

「好嘞！」

葉曉峯趕忙接過錢，把套圈遞到小姐姐的手裏，心中狂喜。

好人吶！終於開張啦！

小姐姐接過套圈，站在指定的位置，眯起一只眼睛，伸手展着套圈，來回瞄準了幾次，那聚精會神的模樣，還真是可愛。

「嘿！」

忽的，小姐姐清喝一聲，把套圈扔了出去。

只見套圈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落在八音盒的上面彈了一下，咕嚕嚕滾到一邊，沒中！

「啊~~~」

小姐姐激動又失望地連連跺腳，一旁圍觀的羣衆也是跟着譁然一片，多有爲小姐姐搖頭惋惜的。

而在一旁觀看的葉曉峯卻是露出了一抹得意的淺笑。

美女效應，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廣告啊，今晚的生意鐵定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