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花如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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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的花期 是否這樣才會記憶尤新?

那夜我整夜未眠,我曾經為了給上官語寂表白,怕自己說的不夠深情,還特地去看了不少人寫的情書。因為害怕他覺得我字太醜,而開始學習書法,如今寫的一手好字也是因為當時特地練習的結果。但是因為我肚子裡是在沒什麼墨水,又要冒充有文化的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我怕到會後上官語寂問我是在什麼心態下寫的情書的時候,我總不能告訴他我融合了所有的情書然後總結了下,寫下來這些東西。想到這裡我還是放棄了寫情書的想法,我這個人在撒謊方面是在不擅長,後來想想就走直接路線吧。

可是我不知道我埋葬在心裡的兩年的表白,卻被人當做玩弄的笑柄,想到這裡覺得自己真夠悲催的,比林顏都還悲催。不過心裡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我現在也又藉口敲詐林顏了,當初她失戀的時候花光了我的零花錢,如今我也得吃回來。人只要有夢想,日子就會變得沒有什麼憂慮。

而高考結束的十天后,我用了剩下的勇氣收拾好東西準備搬離這個城市,而子涵告訴我她可能要遲幾天再過來找我們,因為她還在陪陪林俊。當時我還嘲笑她,我說,不就幾個小時的路程麼?又不是生離死別,至於麼?牛郎織女才叫淒涼,一年一次啊。說完後我就看見子涵青筋暴露的臉,她沖我咆哮,她說林俊才不是牛郎!

我當時笑的很歡樂,有時候笑也是可以隱藏虛偽的工具。可是我沒想到,那是我最後一次和子涵見面。

那個花開的夏天,每天的陽光都很毒辣,如今讓我想起來,我只會覺得骨頭刺痛,深入骨髓。

而在三天后淩晨六點我接到一個電話,子涵在電話那頭,很久後喊了我一聲,姐。

我當時翻了個身子,子涵在我面前從來很少示弱,她在電話那頭聲音似乎有些壓抑。我當時也有些迷糊,我說:你要過來這邊了嗎?要不要明天我去火車站接你?這邊挺好的,周圍都是花紅柳綠的。

電話那頭的子涵很久沒有說話,我剛開始還以為她掛了電話,等我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子涵說話了,她說:「姐,從小我就很喜歡你。姐你記得嗎?小時候他們都嘲笑我像個男孩子,每次只有姐你願意護著我。姐是不是也覺得子涵挺好強的,因為子涵想變的堅強以後可以保護姐姐。姐,也許你不記得了,小時候他們都說我們長的很像,連父母都分不出來。可是林俊卻能分別的出來我們,他說姐姐有顆淚痣,而我沒有。姐,他們都說淚痣的人上輩子過的很辛苦,所以我……」

我聽她的話有點淩亂,我也是第一次聽見子涵和我討論這些,我心裡的第一感覺就是子涵和林俊吵架了,初戀如果沒有心裡是很難受的。我正準備安慰子涵,便聽見子涵在電話那頭問我,她說:「姐你說一個女孩子我說如果一個女孩子被人強jian了,是不是挺髒的?」我聽著這話有些怪異,但是也沒多深思,我在電話那頭說:「不會和林俊吵架了吧?失戀這個東西啊,是挺疼的。還有子涵你別告訴我你和林俊有什麼了,他是不是對你怎麼了?」

電話那邊的子涵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說:「姐,我好髒啊!我好髒啊!」

我聽到子涵一哭我立馬就清醒了,果然是發生了什麼,我趕緊安慰她,電話裡子涵講的很模糊但是我還是聽出原因結果了。

我走後上官杏又去找了我,而把子涵當做了我。那夜帶著子涵說了很久的話,結果等子涵要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一點了。我們院子周圍本來已經屬於拆遷的地方,治安不算太好,而就在我想著要有新生活的夜裡,子涵被一群喝醉的人給強jian了。

聽完子涵的電話後我便開始安慰子涵,我說,你在院子等我,我馬上回來。我還給林俊打了個電話,我說你趕緊去看著子涵,我怕她出什麼事,而林俊告訴我他也在外地,然後還疑惑的問我說子涵不是來找我了麼?我說的很模糊,但是林俊還是聽出了我的語氣,他很快掛了我的電話。

我有些手抖,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火車站卻發現沒車。而我也是第一次這麼害怕,我摸了摸包裡的銀行卡選擇了打車。

幾個小時的路程讓我覺得就像幾千年一樣漫長,我心裡有些哽咽。明明都是我的錯,為什麼事到如今卻會變成這樣,我一急就開始掉眼淚,而開車的司機看著我掉眼淚估計也嚇到了,他說小姑娘別哭別哭,這路程我少算你一點錢,別哭了啊!我對司機笑,我想告訴他我說我不是因為錢,結果我發現我笑的比哭的還難看,眼淚就更加滾落了。

當我到達小院的時候,我把銀行卡給了司機,我說師傅我不騙你,這裡有我幾千的獎學金,密碼是112233,。然後我說完就沖進院子裡,看到了我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屋子裡迷茫這血的腥味,我有些害怕。而子涵穿著白色的裙子,躺在地上。手腕處留著紅色異常的血,我有些傻了,我緩緩走過去子涵身邊,我搖了搖她,我說:「子涵?」我留意到了子涵身邊的紙條,她只寫了幾個字,她寫著對不起。我不知道一個人崩潰的邊緣是什麼,我只知道一向堅強的子涵如今是崩潰了,她甚至選擇了割腕。

我抱著子涵的屍體,我跌跌撞撞的沖到了院子門外,而剛才的司機還沒有走,他有些愣住的看著我。他似乎有些害怕,從來沒有見過兩個女子一身鮮血,我跪在地上,我求他,我說:「救救我妹妹,救救她,送她去醫院,求求你。」

司機比我淡定,他很快從我手裡接過子涵丟到車裡,我也跟著上了車。而到了醫院,醫生卻告訴我,他說子涵已經死了,救不回來了。

我有些害怕,我甚至都不知道林俊什麼時候來的醫院,他沖著我吼,他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心裡壓抑的慌,我沒有這麼痛過很久了。當我父親知道子涵出事後就急著往醫院跑,因為開車開的太急,在路上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我已經不記得當時我和我母親是怎麼度過那個讓我痛不欲生的盛夏,我也不記得我是怎麼買了刀片割腕的經過。我就唯一記得就是我躺在醫院裡,我母親抱著我,她抱的很緊,她哭的很傷心,她說:「子涵和你爸爸都走了,子喬你怎麼忍心也丟下媽媽?」我母親很少在我面前流眼淚,我心特別辛酸,我就安慰我媽,我說:媽,我就想試試放血疼不疼。你說子涵當時有多痛?

我媽依舊抱著我,她聲音有些哽咽,她說:子喬別嚇媽了,子涵和你父親……他們走了。可是子喬,你別丟下媽了好嗎?媽害怕!

在醫院裡,我就抱著我媽,眼淚一滴一滴掉在床單上。

十八歲的盛夏,是我痛到骨子的回憶。有些事越到了崩潰點就越清醒,我想我是從崩潰點裡走出來了,代價很大所以不允許我再錯一次。

我陪我母親料理了父親和子涵的後事,林俊和林顏都來看了我們。那日的林俊是我沒有想到的憔悴,他在子涵的墓碑面前站了很久,他對我說:「子喬,子涵一個人會寂寞嗎?你知道嗎?子涵走之前給我發了條資訊,而我竟然沒擦覺出來。」

我抬了抬頭揉了揉眼,心裡的壓抑感繼續湧上心頭,那日就在子涵的墓碑面前,林俊說:「子涵說:她愛我,她也希望我能愛她的姐姐子喬。」

那日開始我就決定我必須學會我從來沒有學會的東西,而最意外的是我也收到了武漢那邊學校的入學錄取通知書,我覺得這份通知書對我來說是整個事情的嘲笑,我丟了通知書,我說對我媽說我還是選擇其他學校吧。

我媽對我說,子喬,但這子涵的那一部分活下來吧。因為這句話,我再也沒想過自殺。我想我活著也許還是有意義的,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意義究竟正不正確。

六年,我曾經以為我不會再記得的東西,又想了起來。

當我還在想這些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女聲,她用著驚天動地的聲音對我喊:「子喬。」我飛快的收斂了一下情緒,我覺得我自己可以做一個演員,上一分還難受的要死,下一分就可以和林顏扯一些無意義的事。

林顏坐我對面,她一雙眼睛掃描了我很久,從頭到下,從左到右。我有些納悶,我說:「少女?怎麼的?」

林顏看我說話了,哆嗦了一下說:「我剛看你忒憂愁,我在想你是不是撞邪了。」我有些無語,然後繼續喝了一口咖啡,把自己壓抑的情緒希望能用咖啡給壓下去。我放下杯子後有些無奈,我說:「不是你撞邪麼?不是遇見了那個誰?洛什麼?就是你的初戀麼?」

經過我一提醒,林顏拍了一下桌子,她點頭,她說:「對啊,我遇見洛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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