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貶妻爲妾好主意

「你閉嘴！你根本不了解端王！你搶了我的婚事，搶了我的身份！你就該死！該死！」沈玉芙聲音微啞地控訴道。

　　顧凌寒性子冷清，若非她故意設計救了他一次，他怎麼可能答應跟自己定親？他本來就沒有多麼喜歡自己，不過是念着救命之恩罷了！可是這個機會，已經被沈千月這個賤人毀了！剛才顧凌寒已經開口，說日後會爲自己擇一門婚事了，可見他並沒有拔亂反正，再迎娶自己的想法！

　　她眼裏閃過了一抹濃烈的恨意，忽然頭一歪，又繼續暈在了沈千月的肩頭上。

　　沈千月正要開口問她又出什麼幺蛾子，身前忽然猛地撲上來一人，一把揪起了她的頭發，猛地往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沈千月！你個狼心狗肺的！你對我的芙兒做了什麼！」來人正是和太後打算往德清殿商議沈玉芙婚事的丞相夫人，也就是沈千月的嫡母，沈玉芙的親生娘親。

　　沈千月冷不丁的又被打了一巴掌，心裏頭憋屈得都要冒火了，她猛地擡起眼，目光沉冷地盯着丞相夫人。

　　從前，身份沒有曝光的時候，她對沈玉芙那是一口一個小賤人，婊子生的，如今身份換過來，就是芙兒了。原主養在她膝下十幾年，竟沒有半分的情意。

　　「我能做什麼？她在宮門口見到我夫君，氣急之下暈了過去，我遵循夫君吩咐，將她背來長信宮請太醫診治，我難道還錯了？我不該背她來？」沈千月語氣微冷地說道。

　　「你就是錯了！你這個該死的庶女，竟然頂着芙兒的身份生活了這麼多年，還搶了她的婚事！你該死！」沈母一邊命人將沈玉芙扶下來，一邊指着沈千月罵道，「若非你成婚當晚，你那該死的奶娘在後院拜祭婉姨娘那個短命鬼說漏了嘴，被下人聽去，我至今還蒙在鼓裏！」

　　「奶娘雖然將我換了，可是這些年照顧玉芙妹妹也算盡心盡力，再說了，她爲何會將我們調換，母親你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嗎？」沈千月目光清冷，定定地看着沈母！

　　從前她以爲這個賤人是自己的親女兒，什麼事情都沒有瞞她，她自然知道當初婉姨娘難產血崩是自己做的手腳！

　　有這樣一個把柄被她捏住，沈母也不好當下鬧開，這個小賤人從小被自己慣壞了，若是作起來，難保會連累自己——

　　就在此時，一直裝暈的沈玉芙難受地呻吟了一聲，緩緩張開了眼，扶着腦袋起來了。

　　「母親，姐姐，你們這是怎麼了？」沈玉芙一臉無辜地看向了沈千月，一臉委屈道，「算了，母親，不要怪姐姐了，這都是芙兒的命，芙兒命該如此，即便是天生高貴，卻也只配過低眉順眼的日子，我，我已經習慣了——既然端王殿下已經娶了姐姐，那芙兒祝福姐姐與王爺白頭偕老——」

　　「不行！」一直坐在轎子上默默無言的太後娘娘忽然一聲冷斥，睥睨了沈千月一眼，想到自己竟然還幫她說服過靜太妃，就心梗得難受！

　　「端王是皇室宗親，斷然沒有娶一個庶女爲正妃的道理，你既然醒了，就跟着姨母去德清殿吧，端王本來屬意的人就是你，這門婚事一定要你來成！」太後沉聲說道。

　　她用這外甥女嫁給端王，本來就有監視端王的打算，現在外甥女都換了，這親事不可能落在一個外人頭上的！況且，這個人還知道她原本的算計！

　　不僅這婚事要換，就連這個沈千月也不能再留了！

　　「芙兒謝過姨母。」沈玉芙聽得太後打算爲自己撐腰，心裏頭又燃起了幾分希望，趕緊謝恩道。

　　沈母冷冷地瞥了沈千月一眼，不動聲色地湊近了她耳邊,沉聲道：「我勸你最好放聰明點，那個調換了芙兒的賤人，如今還被我關押在柴房，她能不能活命，就看你怎麼做了。」

　　沈千月絲毫沒有驚慌，奶娘是她的軟肋，同樣也是沈母的把柄，她敢對奶娘下手，她就敢將沈母做過的事情抖擻出去，誰怕誰啊！

　　一行人各懷心思，浩浩蕩蕩地到了德清殿。

　　太後率先而入，看見顧凌寒正與皇帝一處，神色淡漠道：「端王也在，正好，哀家正要尋你呢。沈夫人一早來長信宮找哀家做主，說嫡女的身份被調換了，如今的端王妃其實只是沈家的庶女，你這門婚事是不是也得改一下了？你是我們大凌皇室的貴胄，嫡親的親王，斷然沒有娶一個庶女作正妃的道理！」

　　在場的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顧凌寒，唯獨沈千月百般聊賴，只盯着這德清殿的各種名貴擺設，心裏頭嘖嘖稱奇。

　　「謝過太後娘娘關心，只是昨晚我母妃突發急症，是端王妃救下了母妃，於我母妃有救命之恩，便也是兒臣的恩人了，貿然休妻，只恐不妥。」顧凌寒淡聲回道。

　　「沈千月根本就不懂什麼醫術，怎麼可能救得了靜太妃？我知她容色過人，可是王爺亦無需扯這些謊話來搪塞我們。」沈母恨得咬牙切齒，只怪自己眼瞎！她與沈玉芙都是平平姿色，最多只算得上清秀，這沈千月分明是那狐媚子婉姨娘長得那般相似，自己竟然沒有半點懷疑過！

　　沈母此話一出，沈玉芙也以爲顧凌寒已經沉醉在沈千月的美色中，委屈傷心地看着他，一張臉煞白煞白的，可憐至極。

　　「既然已經圓房了，那休妻的確說不過去。」太後又開口道，「那就貶妻爲妾，再擇良日娶玉芙爲正妃。」

　　顧凌寒皺了皺星眉，目光掠過了沈玉芙，又落在了沈千月的臉上。

　　可是沈千月正研究一旁的蟠龍雕花柱子，根本沒有注意他，他心裏頭忽然浮起一絲不悅，沉聲拒絕道：「謝過丞相夫人擡起，謝過太後娘娘擡愛，只是不管怎麼樣，凌寒昨日確實成婚了，先別說沈千月和沈二姑娘是姐妹，同嫁一夫並不好聽，並且我自覺已經配不上玉芙姑娘了，還望太後娘娘和陛下爲玉芙姑娘另擇佳婿，別讓玉芙姑娘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