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姐妹相見紅了眼

那就是不來了！真的太好了！沈千月心裏樂翻，飛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逛逛這院子，不用伺候了！」

　　要是再讓她摸索到能夠偷偷溜出去的地方，這日子就完美了！

　　然而，沈千月的美夢，在第二天一早，就被打破了。

　　她還想來個睡到自然醒，結果天色才蒙蒙亮，她就被柳綠從牀上揪了起來，然後兩個丫鬟過來，給她穿了好幾層的衣裳，又是梳頭又是上妝的，足足折騰了一個多時辰。

　　「王妃，王爺在外面候着了，你趕緊出去吧。」折騰罷了，柳綠仍舊是神色淡漠地看着沈千月，冷冰冰地說道。

　　沈千月哈欠連天，皺着眉頭道：「你，你昨天不是說他不想見我嗎？」

　　柳綠毫不留情道：「王妃你別自作多情了，王爺自然是不想見你的，只是宮裏頭來了懿旨，讓王爺帶你進宮見太後娘娘。去了宮裏，注意規矩，別丟了咱們端王府的臉面。」

　　沈千月：「……」她好歹也是個主子，她不要面子的嗎？

　　她臉色頗爲無奈地出了芝蘭院，又由柳綠領着到了王府的門口，只見顧凌寒果真長身玉立地站在那裏，一身藍色錦袍，端的是矜貴冷峻，不過臉色卻有一些不耐。

　　見她出來，他冷哼了一聲，不由分說地鑽上了馬車。受了端王的冷臉，旁邊的下人也只當沒有看到沈千月，並不問安，亦沒有人上前攙扶。

　　沈千月深深地感覺到了一種局外人的尷尬，只能自力更生，吃力地爬上了高大的馬車。她剛掀開簾子鑽進去，裏頭正襟危坐的顧凌寒就聲音冰寒地命令道：「離本王遠一點！」

　　沈千月同樣沒好氣道：「那要不王爺再備一輛馬車？」

　　「哼，沈千月，你不需要在本王跟前故弄玄虛，若非懿旨，本王亦不願與你同乘一車，你最好將你那些齷鹺心思收起來，若是再敢對本王不敬，小心你的頸上人頭！」

　　嘖嘖，真是無情。幸好她不是原主，要不還不得氣死！

　　沈千月是個惜命的，一路上果真離着顧凌寒遠遠的，只一路打量着這大凌國都的風景。

　　馬車很快到了宮門，車夫停下後，恭敬道：「王爺，到了。」

　　沈千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率先顧凌寒一步，動作豪邁大氣地跳下了馬車。她還沒有來得及整理好衣裳，就察覺到一道憤恨而壓迫的目光緊緊盯在了自己的身上。

　　來者不善，沈千月心裏頭咯噔一下，擡起眼，果真見到了原主的妹妹，也就是那個被換了身份又奪去婚事的妹妹，沈玉芙。

　　此時，顧凌寒也已經下了馬車，沈玉芙癡癡地看着他，眼眶微紅，上前一步，聲音甚至帶了一絲哭腔，低聲道：「見過端王爺，端王妃。」

　　顧凌寒見她整個人搖搖欲墜，心有不忍，本想攙扶她一把，可是他已然成婚，沈玉芙卻雲英未嫁，此舉不合，說不好還會影響她日後的名譽。

　　「沈姑娘不需多禮了。」顧凌寒聲音微沉，客氣地說道。

　　他一出聲，沈玉芙的眼眶更紅了，眼淚在眼眶之中打滾，啞聲道：「凌寒哥哥，我身份的事情，你知道了嗎？這門婚事，不管從情意還是身份來說，都應該是我的，嫁給你的人，都應該是我啊！從前我以爲自己只是個小妾生的庶女，所以對姐姐讓步了，可是現在不是啊，我不是庶女了——」

　　雖然身份改變，可他成婚也是板上釘釘的了，只好神色略微愧欠道：「此事是我對不住你，日後我定會爲你擇一門好婚事補償於你。」

　　她這話一出，沈玉芙整個人更是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看着顧凌寒，一張楚楚可憐的臉蛋上，淚水緩緩淌下，果真是我見猶憐。

　　她動了動脣瓣，整個人抖了抖，竟兩眼一黑，徑直暈了過去。

　　「扶住她！」顧凌寒急忙一推沈千月，讓她扶住了沈玉芙，沈千月一臉懵逼，有點搞不清這個端王的腦回路了。

　　按照原主的記憶，這個沈玉芙對端王有過救命之恩，因此端王對她高看幾眼，甚至提出了娶她，應該是喜歡她的才對啊，可是如今看來，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啊——

　　不過沈千月疑惑歸疑惑，還是穩穩地扶住了沈玉芙，她精通醫術，把了把沈玉芙的脈，又探了探她的鼻息，心裏頭卻冷笑開來了。

　　真暈過去和裝暈過去的脈象是完全不一樣的，這個沈玉芙根本就沒有暈！妥妥是裝的！

　　不過原主不對在先，沈千月決定賣沈玉芙一個面子，淡聲道：「這個，我妹妹應該是氣急攻心了，現在怎麼辦？」

　　顧凌寒冷冷地瞥了沈千月一眼，聲音微冷道：「丞相夫人應該是先行一步去太後宮中了，今天也是太後想要見你，你背着沈二姑娘去長信宮請太醫給她診治，本王不宜跟着，先去見陛下了。」

　　太後是丞相夫人的表姐，也就是沈玉芙的姨母了。想到原主之前在太後這裏撈到的好處，沈千月莫名就心虛了。

　　「噢。」沈千月無奈地應了一聲，背起了沈玉芙，根據原主的記憶往太後的長信宮走去。

　　顧凌寒要去的是德清殿，兩個地方不一樣，分道揚鑣後，沈千月頓住了腳步，淡聲道：「人都走了，還裝不裝？」

　　沈玉芙想不到沈千月這個蠢貨居然看出自己是裝暈的，詫異之外，緩緩勾出了一絲冷笑，在沈千月的肩頭上陰測測地說道：「你知道我是裝的那又如何？難道你還敢將我放下來嗎？」

　　沈千月又不是蠢的，將她放下來，她倒是可以一動不動，不過沈千月肯定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

　　「不敢，不敢。」沈千月如實說道。

　　「我諒你也不敢！沈千月，從前你仗着你是嫡女，搶了我多少寵愛和東西！今後，我定然百倍千倍還給你！」沈玉芙語句冷厲，手上尖銳的指甲更是隔着衣衫掐進了沈千月的肩頭上。

　　沈千月痛得眉頭一皺，又將原主的記憶梳理了一遍，這才淡靜道：「除了端王這門親事，我從不記得在什麼地方虧待了你。至於這門親事，我已經向端王自請休書，你樂意的話可以繼續嫁過去做你的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