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不是以前的沐小寒了

雷光冷眸微眯，警告道，「女人，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沐小寒坦然迎向他的目光，回以一笑，「我建議你選擇第一個，也許三天後，我能還你們十兩銀子呢？」

　　沐小寒在笑，可她的笑容中，同樣飽含警告。

　　在場有點腦子的人都聽出來了。

　　沐小寒的意思是，她現在沒錢，要殺就殺，但是殺人償命，殺了她，他們也別想好過。

　　但他們可以賭一把，也許三天後，她會還十兩，若是還沒有錢還，再取她性命也不爲過。

　　若是選擇第二條，那就是拿了三兩銀子，直接走人，想要五兩，門都沒有。

　　衆人不禁替沐小寒捏了一把汗，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賭坊的人怎麼可能接受這種條件。

　　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雷哥竟然爽快的答應了。

　　「好，我最後再三天時間，三天後還我十兩銀子，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我們走。」

　　呃……

　　就……就這樣走了……

　　他們是不是眼花了？

　　賭坊的人什麼時候那麼好說話了？

　　雷哥的副手也摸不着頭腦，不禁低聲問道，「頭兒，幾百文錢她都還不起，十兩銀子她怎麼可能還得起，咱們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着也得要點東西吧。」

　　「我說走就走，哪來那麼多廢話。」雷哥不耐煩的低斥。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是她那雙眼睛，又或許她那身氣勢吧，那種風採自信，榮辱不驚，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莫名的，他就相信了。

　　希望三天後，他不會失望吧。

　　衆人還在怔愣中。

　　還是沐小寒率先打破了沉默。

　　「三叔三嬸，我也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三兩銀子還我。第二，你們村尾不是還有三間廢棄的破房子嗎，讓給我，包括那三間房子旁邊的半畝土地。」

　　賭坊的人走了，許氏又恢復了囂張，「沐小寒，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沐小寒步步緊逼，語氣森冷，「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嗎？你若不二選一，咱們現在就衙門見，趙村長雖是你親家，但不能只手遮天嗎？」

　　「你……」

　　沐招財扯了扯許氏的衣裳，低聲道，「那三間破房子反正也沒有什麼用，那半畝土地更別提了，種啥啥都活不成，幹脆給她得了，犯不得跟她拼命。」

　　「可是這麼給了，會不會太便宜她了。」

　　「沐小寒就是在拖時間，那可是整整十兩銀子呢，三天內怎麼可能還得了，我看她就是死前想拉個替死鬼。先答應她，以後咱們再討回來就是。」

　　許氏雖然不情願，但不得不說，沐招財的話有道理。

　　連年災荒，他們全村都湊不出十兩銀子，更別提憑一己之力三天內湊出。

　　「行吧，我們也不是蠻橫無理的人，那三間房子給你們，土地也給你們，但你們要是種不出東西，可別怪我們。」

　　沐小寒嘴角上揚，轉頭對着房老夫子恭敬的行了一禮，「老夫子，不知可否借下筆墨，再幫個見證人。」

　　「當然可以。」

　　沐招財急了，「要筆墨做什麼？」

　　「當然是立字據，不然三叔三嬸事後若是不肯承認，那可如何是好，咱們白黑字寫清楚，豈不是更好。」

　　「這……我看就不用了吧，都是親戚，何必計較那麼多。」

　　「事先說好，事後不惱，請吧，三叔。」

　　筆墨攤在沐招財面前，沐招財委屈的看向許氏，似在詢問她要不要寫。

　　許氏沒好氣道，「讓你寫就寫，看我做什麼。」

　　沐招財撇了撇嘴，擡筆開寫。

　　沐小寒忽然叫住了他。

　　「三叔，房契地契呢？」

　　「這……房契地契早不知道放哪兒去了，農村誰會在意那個，何況是三間破茅屋。」

　　沐海突然插了一嘴，「房契地契在我這，前幾年，你怕我不肯借你錢，把房契地契擱我這裏保管了。」

　　許氏氣得又想給沐招財一腳。

　　沐小寒冷眸微寒。

　　「既如此，三叔就寫吧。」

　　沐招財抹了把汗。

　　今天來這，本來是想催促沐小寒盡快還錢，順便再跟她坑點銀子。現在銀子沒有坑到，反而賠了三間房子，半畝土地，連自己的名聲也被搞砸了。

　　他真是沒事找罪受。

　　見所有村民都盯着他，沐招財只能硬着頭皮寫下了以三兩銀子轉賣三間房子，以及半畝土地，以後銀貨兩清。

　　沐小寒滿意的收下字據，淺笑吟吟的說了一句讓沐招財跟許氏吐血的話。

　　「三叔三嬸是不是忘記了，您撞壞門板的三文錢，還沒有賠給我們呢。」

　　若不是圍觀的人太多，許氏當場就想發飆。

　　她氣哼哼的掏出三文錢，萬般不舍的丟給沐小寒，緊揪着沐招財的耳朵罵罵咧咧的離開。

　　「該使勁的時候不使勁，不該使勁的時候，那麼用力踹門做什麼，那三文錢你得自己掏。」

　　「小寒，你好厲害。」趙亦辰燦若星辰的眼裏滿是崇拜，胸膛起伏不定，似有千言萬語要說。

　　他的眼神太熾熱，沐小寒清秀好看的臉上，不禁微微一紅。

　　沐海一臉不可思議。

　　三房是出了名的鐵公雞，不毛不拔，素來只有他們從別人那裏討到便宜。

　　別人休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些什麼。

　　而現在，她的女兒只是費了些脣舌就要到三間房子，半畝土地，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許氏等人離開了，村民們卻久久沒有離開，依舊沉浸在震驚中。

　　人羣中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二叔沐招銀，二嬸張氏皆是目瞪口呆。

　　一來，他們對沐小寒能從許氏手裏討到便宜，而不敢置信。

　　二來，不禁疑惑，三天後沐小寒能拿出什麼還給有錢賭坊？

　　他們慫恿了那麼多村民來圍觀，就是想讓許氏跟沐小寒兩敗俱傷，她們再收漁翁之利。

　　卻萬萬沒有想到，許氏竟會被沐小寒整得那麼慘。

　　沐小寒簡單跟房老夫子道謝後，便讓趙亦辰將門修好，關上大門，閉門謝客。

　　破敗的屋子裏，沐海急得團團轉，「三天……只有三天時間，我們上哪兒去湊那麼多銀子。小寒，要不，你跟亦辰一起跑吧，跑得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了。」

　　「爹，您放心，三天後會有十兩銀子的，我們誰也不用跑。」

　　「可是……」

　　「你信我，我不是以前的沐小寒了，以後我不僅會讓你們衣食無憂，還會治好你的腿疾，讓你們成爲全村最尊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