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波清淼 第四章 往事陳年

靜了很久，賓白偷偷地眯眼，看看情況，他想應該有所好轉才對。但是眼前卻是看到了湛羽大哥倒在了地上，臉都完全被打變形，而且他的目光像要殺人一樣看著自己。賓白突然感覺被針紮了一般，跳起來，卻又被老爺子像拎只小貓似的拎了起來。

我靠，這一家子都是些什麼人啊！賓白心裡發寒，被這麼拎著，自己竟然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

「小子你剛才說些什麼來著？」老爺子把他扔到了地上，對他怒目而視，威壓十足地問道，賓白這一生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魄力！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開個玩笑而已哈哈，哈哈哈！」他也不爬起來了，就躺在地上很小心的賠笑。

「我可不認為是玩笑，剛才不是說著什麼分賬分賬，山鬼的一百萬貝人頭費來著嗎？」「哦哦哦——是是是，山鬼侯寧，帝國通緝賞金一百萬貝，要是爺爺您要全都給您，全都給您！」賓白這時看趴在地上的湛羽還沒有什麼反應心更加涼了。

「那麼你說的山鬼在哪裡呢？」老爺子似乎很有興致，不急不慌地問著。

「二二二二大爺！」終於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湛羽回答了老爺子的話，不過並不乾脆！看到他起來，賓白立即也爬起來躲到他身後。

「二大爺！」老頭子立即明白了過來，眼睛裡泛出金子的光芒，直直地盯著侯寧。「二弟你竟然值一百萬伊貝，哈哈哈，你怎麼不早說呢，你們快告訴我到哪裡領錢，哈哈哈，發達了，發達了，我要買一個新煙斗，我要重新修座小樓，我還要請王大媽大辦一桌宴席，哈哈哈！哈哈哈！」

老爺子瘋了似的跳了起來，手舞足蹈，好像人生就從來沒有這麼開心的事情一樣！

「大哥，你不是再開玩笑吧！！」聽到這個老大哥的話，二大爺一臉無辜，外加幾分不屑的茫然！

「你不要叫我大哥，我不是你大哥，你現在的代名詞是一百萬，一百萬啊，哈哈哈！哈哈哈！！有錢了，有錢了，哈哈哈，有錢了！！」更加歡欣地手舞足蹈，老爺子跳起舞來，還拉著他那一百萬，嘴角都流出了口水！

湛羽這時從地上爬了起來，面色恢復了正常，慢慢吞吞地走到了老爺子面前，報復似地狠狠朝他頭上一拳揍了下去！感覺真爽！老頭子受了這一拳，倒在地上，爬起來才稍微正經了下神經，不過卻怒火沖天，眼睛裡泛的金光變成了紅光！

「爺爺，爺爺，克制克制！我給您錢，我給您錢！」

看到老頭子這樣走過來，湛羽立即在臉上堆滿了笑，把賓白往老爺子身上一扔！老爺子接住了賓白！聽到他說給錢，立即明白了，眼睛又露出金色的光芒！

「爺爺別生氣，別生氣，我給您錢，真的！！」被他接住，賓白心又涼了，這回還是湛羽那混蛋把自己丟過去的。從自己身上掏出一個箱子，慢慢吞吞兢兢戰戰地撥著箱子上的密碼。

不過老爺子沒有這等他撥開箱子的耐心，一把搶了過來，將賓白往地上一扔，雙手狠狠捏住寶箱。只聽見彭的一聲，寶箱在老頭子的重壓下爆裂了，賓白欲哭無淚這可是他積攢了好些年的積蓄啊！

堆積起來的紙幣，快要將老爺子淹沒了，這時不只是老頭子，就連湛羽的眼裡也閃出金色的光芒來！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去，還沒等他接近那些紙幣，老頭子立即攔住了他！

「好了，你可以走了！！」老頭子一臉哀怨，好像很悲傷的樣子，卻回頭看了看那些錢幣！滿臉地欣喜！「咦！！！——」湛羽張大了嘴巴，什麼都說不出來，小時候人家說爺爺愛財如命，這回可真是六親不認了！

「大哥走了，走了！」賓白扯著湛羽的衣服，恨不得立即離開，這地方簡直不是人呆的，怎麼都想不出這個老頭會是湛羽大哥的爺爺，更加莫名其妙的是那山鬼竟然是二大爺！！

看著湛羽一動不動地張著嘴巴，賓白沒有辦法，強行扯住他，在空中劃了一個圈，愣是把他生生扯了進去！

老頭子完全沒有在意他們的消失，手裡握著大把的錢幣，依然欣喜著。然而就在他們消失後不久，那些錢幣卻突然變得模糊起來，慢慢地眼前地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抹青煙飛上了天際！

老爺子眼睛瞪著，嘴巴張得大大地，持續了幾分鐘，才眼睛變得通紅！

「臭小子，賠你爺爺的煙斗來！」

聽他這一聲狂嚎，二大爺樂翻了，雖然他們搶走了自己的寶刀，不過自己早就不混了，又是自己的親戚也就算了，現在還看到這個大哥被耍了一通，心情格外的舒暢！不過二大爺心裡倒是挺佩服那兩個小子，敢在大哥面前演戲玩，哈哈哈！

「二大爺，據說你值一百萬伊貝來著！」老頭子從這金錢夢崩潰裡醒過來，眼睛又變成了金錢的形狀，泛著金光，看著二大爺，手還不停地做出抓錢的動作。

二大爺看到他這個樣子，什麼也沒有說，嗖地一聲跳過了院牆，跑到了天邊。老頭看到二大爺動作變得如此敏銳，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又大喊起來！

「臭小子，賠你爺爺的煙斗來！」當一切都忘記的時候，老頭子就只剩下他的那個煙斗了，多麼可憐啊！！

聽到他的叫聲，村裡的狗都叫了起來，這些狗一個月也難免不會叫那麼幾次的，不過這次叫的氣勢恢宏而已！

總算是躲過了一劫，賓白長長吐了口氣，放下心來。在村口的大松樹上，賓白和湛羽對坐在樹頂，俯瞰著村裡的一切，聽著狗叫，頭上頂著已經黑壓壓的天空。

「喂，說句話啊！」好久賓白終於耐不住這種無聊的氣氛，叫了出來！

「你說我們這樣好嗎？畢竟他是我爺爺啊！」湛羽沉默了好久，看著那所破敗的房屋的方向，才緩緩地說道！

「我不知道，我又沒有爺爺，我連父母都沒有！不過應該好吧，那老頭子那麼厲害，根本不用你來擔心的！不過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你還有家的，甚至還有爺爺？」賓白有點不爽，這兄弟可是沒有對自己坦白啊！

「是啊，我怕說出來招引你的各種羡慕嫉妒啊，那我們還能在那種情況下做兄弟嗎，呵呵！」

「你別給老子瞎扯，都發生了些什麼啊，一定有原因的吧！」聽到這哈哈地話，賓白更不爽，雖然說是兄弟，但是這也太不算兄弟來了。

「原因當然有了，不過說實話我是怕你笑話，呵呵！」湛羽露出無辜可憐的表情，堆出笑臉，才接著說道，

「你現在別看那所老房子這樣破敗，在以前我家可是村裡最富有的，而且爺爺也是德高望重的村長，也不知道那死老頭怎麼弄的，變成了這樣一副德行！」

「真的假的，就那見著錢兩眼發光的神經質老頭？不是開玩笑吧！」賓白真的很不相信，雖然那老頭有著驚人的實力，但是他的動作和言語，特別是見著錢泛光的眼神，都讓他難以置信！

「當然是真的了，不過呵呵，這一切都與我離開這個家沒有什麼關係！」

「咦？？？」

「事情還得才我很小的時候說起，那時候爺爺給我請了一個私人老師，就跟我們那老不死的帝國歷史老師差不多的類型！」

「真的假的，十六年前，帝國歷史老師！」想到那老師賓白渾身發抖，不難想像一個小孩子怎麼能夠受得了這樣一個老古董加暴力狂！

「沒錯就是一樣的類型，一天上課的時候，我正在玩弄一個木偶，他就狠狠地用戒尺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嚇得我那時候魂飛魄散，那一天我就一直老老實實乖乖地坐在那裡了！」「哦！敲了下腦袋，不會比那個瘋老頭爺爺敲得嚴重吧！」

「怎麼可能，但是他是我爺爺啊，打我算是理所當然，他一個臭老師憑什麼打我，我媽都捨不得打我的！然後就因為他打我這一下我第二天我就離家出走了！」

「就這樣？就只是這樣？」賓白瞪大了眼睛，差點從樹上掉了下去，要是自己能跟他換一下多好啊，從小在學院長大，被各種老師ko,他都沒有什麼想法，反而練就了一身表演功夫，這傢伙這樣一下就離家出走了！！

蒼天不公啊！蒼天不公啊！！

「就這樣啊，我是想讓他們急了然後找我回去，給我道歉來著，沒想到走到馳道上一不小心招了下手，就被學院的馬車很同情的帶走了，當時我是想哭都哭不出來！不過後來發現學院挺有意思，也就沒有想過要回來！呵呵！」

這還呵呵，賓白這下才發現原來這個人跟自己的童年簡直是天壤之別，不過到底也算是緣分，要不是他離家出走，咱們也成不了兄弟，不過為什麼他總是比自己厲害那麼一點點，聰明那麼一點點，還總是欺負自己那麼一點點呢！

賓白怎麼也想不通，也不耐煩想了，靠住了身後的一根樹枝就睡了起來！

「喂，我還有話要講啊，不聽了嗎，賓白，賓白！」看來賓白真的睡得很死，怎麼叫都叫不醒，湛羽也算了，呆呆地看著遠方的天空。

爹爹娘親呢？爺爺說自己離開後他們也走了，到底到哪裡去了呢，為什麼都不回來看看那個倔老頭呢？爹爹怎麼會是這樣的人，他們之間怎麼可能有這樣大的矛盾，再怎樣也是父子啊！

哎！我還是太年輕了，學院走出來的人都是很年輕的嘛，呵呵！

沒有想到，這樣的夜晚竟然慢慢地天空放晴了起來，月亮被洗得透亮掛在空中。月影飄蕩，怎麼看都怎麼感覺似乎有個人掛在月亮之前一樣，湛羽揉了揉眼睛，在空中劃了一個圈，將賓白丟了進去，靜靜地看著那個圈圈消失。

他跳下樹去，本來他很想很穩建地站在地上，可是一不小心，腳一滑踩偏了，臉貼在了地上，也沒有太多抱怨，他又開始搖搖晃晃地朝著老家的方向走去。

終於到了門口，他沒有開門，從身體裡取出一個箱子，丟了進去。然後自己在空中劃了個光圈，也跳了進去。這光圈才在空中消失，後面立即出現了一個身影，看不清模樣，憤憤著，他倒是不畫任何東西，身影直接就消失在那裡。

黑夜很靜，靜得連月亮都感到寂寞，不過這村子出於深山包圍，倒是經常有亂七八糟的聲響，就在這光門消失了後，一聲蟲鳴拉開了鄉村黑夜的奏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