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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寧這才驚醒過來,振奮了精神、清醒頭腦,僅僅地閉眼,搖搖頭趕走幻覺,又才猛地睜開。不過,這一切對於他這個老頭來說倒是顯得很滑稽。剛才那的確是幻覺,這木偶只是一個普通的玩具而已,不知不覺地不斷打量手中的木偶,慢慢地向前走著,他安慰著自己。
乒乓,一不小心,他自己倒是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不過這回他自己還筆直地站著。
「啊——」
聽到痛苦的尖叫,侯寧抬起頭,才發現眼前幾丈開外,橫躺著一個年輕人,一動不動。只是看起來表情很痛苦,而且臉還不斷抽搐著,像是受到了很重很重的傷害一樣,這叫聲是從他嘴裡發出來的。看到他這個樣子,雖然不相信自己這樣子可以把人撞飛,但是山鬼侯老爺子還真的有幾分心存不忍了,丟掉了背上的柴薪,就跑過去想要將他扶起來。
還沒走到那人跟前,沒想到那傢伙突然一個翻身跳了起來,左手叉腰右手斜45度指向天空,擺了一個很誇張的造型,可惜後面沒有閃光燈。可是這突然情況嚇了侯寧一大跳,本來他自己也是驚魂未定,猶如驚弓之鳥,被這一嚇,他倒是把所有的驚恐都變成憤怒了。
「吾乃東山昌吉戲班第一大戲子,班賓白是也!」
他擺完這造型,還不忘誇張地喊出這樣一句話。不過看這老頭並沒有什麼反應,而且臉上充滿了憤怒的表情,那傢伙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整個人雙手下垂,變得毫無精力,萬分失望。
「哎!——」,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又變得很不介意一樣,眼睛放出光來,臉上露出渴求的神態,說道。
「老爺子,怎麼樣,我剛才地表演怎麼樣,嚇到你沒有,是不是很真切,是不是你都心存不忍了,是不是——」
侯甯平復著自己的心情,此時也不想惹什麼事,長籲了口氣,沒有理會他,想來這人也很無聊,不值得自己理會。他走回去,撿起地上地柴薪,重新背上,從嘴張得大大、迫切、表情誇張、等待回答、自稱第一大戲子的那傢伙身邊靜靜地走了過去。
看到這老頭面無表情,絲毫不理會他,這自稱戲子的班賓白萬分失落,嘴巴半天也沒有合上,定格了一般。半分鐘過去以後,那傢伙終於合上了嘴巴,轉過身,眼睛裡卻再一次放出光來,不過突然之間臉色變得嚴肅而且壓迫,簡直像變色龍一樣,很挑釁的聲音從他嘴裡發出來。
「山鬼侯寧,帝國通緝賞金一百萬貝,你以為你可以躲一輩子嗎?」
聽到他的聲音,侯寧心裡又是一震,停了下來,背上地柴薪發出嚓嚓地響聲。
「你是?賞金獵人?」山鬼老頭沒有轉過身來,背著他,用毫不示弱冷峻的口氣回問道。不過他心裡卻很不是滋味,今天是不是見鬼了,這麼多年輕人找上自己。
「咿呵——哈哈哈哈哈——」
聽到他這麼狂笑,侯寧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那傢伙已經飄到了他的眼前,嘴巴咧開得大大地,像個小丑一樣,大笑著。
突然地那小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侯寧心裡更加是一陣咯噔,同樣地又被驚得退後了幾步。沒想到從來沒有怕過什麼人的自己今天卻連續被人逼退,雖然這次沒有前面那個傢伙給的感覺那麼強烈,但是自己的行動也不由自主。
「哈哈哈,怎麼樣,承認了吧,我的表演精湛吧,嚇到了吧,呵呵呵呵!」
看到老頭緊張防備想要出手的樣子,班賓白若無其事,還是像剛才那樣,眼睛裡放出那種相投的熱切地光來,稱讚著自己的演技。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看到他在自己眼前左顧右盼,晃來晃去,很像是一隻耍戲地猴子,侯寧的山刀出現在他地右手裡,幻化成一柄長環刀,刀身上散發出來藍色的真氣。
「大爺別衝動啊——額——我沒有什麼惡意啊!」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是同樣一柄細劍卻出現在班賓白的手裡,而且由於他的手為了表示不要,拼命地揮著,從而這劍也在山鬼老頭的眼前劃來劃去。看到這種情勢,山鬼老頭不能再忍了,他身形一閃,刀鋒在班賓白身上劃出了一道藍色的華麗線條,將他一分為二。
閃到了班賓白後面,侯寧轉過身來,然而那被劃成兩段的身體像幻像一樣波動一下後,又出現在原地,實實在在地那傢伙還站在那裡,臉上還依然帶著熱切的神情。侯寧這一擊把自己驚出了一聲冷汗,想自己雖然很久沒用刀了,但是那一擊也使出了幾乎全力,卻碰都沒有碰到他,甚至沒有看見他躲避的身影到沒有看到。
「嘻嘻——」笑聲從班賓白的嘴裡傳出來,「輪到到我了——」
侯寧還在想這些,聽到他的話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只感覺自己握刀的手受到碰觸,突然感覺空空地,使勁一握才發現,自己手中地刀已經消失了,可是那傢伙卻明明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誒,好東西!」
然而班賓白卻是把從侯寧手中奪過來的刀扔在了地上,手裡提起那個木偶來,手指上纏繞著提線不停地把玩著,完全把侯寧撂倒了一邊。看著地上的刀,又看著這個年輕男人,侯甯站在那裡,完全不敢輕舉妄動,這種實力的差距讓他很清楚地明白一切都是徒勞地。
「嗨,你是誰啊?」
「我是小木偶啊,你誰啊?」
「我是大戲子啊,我們做朋友吧!」
「好啊,好啊,我最崇拜戲子了,不過你要叫我做大哥!」
「什麼,我堂堂戲子要叫你做大哥,破木偶!」
「什麼你敢叫我破木偶,我打,我打我打死你!」
侯寧看著這傢伙控制著木偶,一會兒是自己,一會兒變成小孩子的聲音裝作木偶跟自己對話,莫名其妙,卻又不知道此時能作甚,只能靜靜地看著他。
那個木偶揮動了捏起拳頭的小手,好像要狠狠地揍他一拳似地,打在了這少年臉上。然而一下子那戲子卻真的飛了出去,就好像這木偶的手真的打在了他的臉上,還把他打飛,而且飛得不見了蹤影。更令老頭驚訝的是,那小木偶突然出現在地上,撿起被戲子扔在地上變回普通形狀地自己的山刀,才跳回了自己手上,這一切都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說活了這麼久,知道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但是見到這樣地情況卻還是第一次。正在驚奇於這些東西地時候,老頭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抱住了自己的腳,低頭一看,還是那個戲子,難道這還是演戲玩嗎?他嚇了一跳。
「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原諒我吧,我叫你做大哥,哼嗯嗯嗯嗯——」
那戲子抱著他的褲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大哭起來,還不時把眼淚鼻涕擦在他的褲子上,讓他一陣噁心。看到這情況,手裡雖然握著刀,卻也不忍心砍下去,突然感覺心都化了,那傢伙真是無比的可憐一樣,甚至有想要抱起他一起相擁而泣的衝動。
這一時間侯寧突然頭腦一片空白,使勁地搖了搖頭,內心譴責自己都是在想些什麼,才鎮定了心態。
「喂——」話音未落,那傢伙抬起頭來看著他,侯寧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原來意氣風發俊秀非凡的傢伙,這臉被打得連他媽都不認識了。
侯寧一臉愕然,張大了嘴巴,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那傢伙突然放開了侯寧的褲腿,慢慢地走著真青衣戲子那種臺步,後退了去,在離老頭幾仗遠地地方才站定。用衣袖擋住了臉,變戲法一樣,等他放下衣袖的時候,才又回復了他本來的形狀。
「謝謝,謝謝,謝謝!」戲子三面鞠躬,就像自己站在舞臺中央,答謝觀眾。
做完這一切,他的臉色又變得凝重,侯寧看在眼裡,不禁才放鬆地心又緊繃起來,這個人身上散發出的那種霸氣,讓他渾身都感到壓迫。
「好了,表演到此結束,我們該談談正事了!」
這話語中散發著魄力,侯寧不禁往後退了幾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這樣後退了。
今天真是撞到鬼了!!
「山鬼侯甯,原帝國賞金一百萬貝,今已伏誅,從此以後世上再也不會有一個使用山刀地山鬼了,哈哈!」
聽到他的話,侯寧的心砰地一聲爆裂開來,只看到自己七竅都流出血來,慢慢地眼前地一切都開始迷糊,那個男人的身影變得格外的巨大,他的手掌猛地像自己拍過來。最後,透過這巨大手掌指縫間的光也消失了,無邊地黑暗籠罩了自己。完完全全地,侯寧失去了意識,難道死就是這樣的嗎?
「哈哈——」戲子嘴角泛起微笑,走到這倒在地上老人身邊撿起了他掉路在地上的山刀。
這刀同樣在他的手裡變化了形狀,卻散發出紫色的光亮來。
「好刀,好刀,不愧是鬼師親手煉製,果真是好刀,這黑市價值也值個百萬八千貝的吧!哈哈哈,山鬼老爺子,您頭上的一百萬貝我就不好意思收下了,您安心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著,戲子轉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山鬼,眼睛裡露出同情的眼神,卻表現出了感慨,歎了口氣。
「哎,世界真是變化得太快了,想當年叱吒風雲的人物在今時今日竟是這樣不值一提,可歎可歎啊,還好我只是一個戲子,嘻嘻——」
戲子伸出一個手指在空中劃了劃,一個發光的圓圈出現在那裡,然後他跳了進去。圓圈一點點地慢慢消失,可是就要完全消失的時候,那掉落地上的小木偶跳起來站在地上,它的手突然變長,伸進了那圈圈裡,活生生地將他拽了出來。砰地一聲,他戲子活生生被拉出來,還狠狠地被摔到了地上。
「大哥,別開玩笑了好不好,打開虛空之門很累的好不好!」
從地上爬到了木偶的跟前,將木偶捧在手裡,一臉無辜,表情可憐地對著木偶說道,要是此時那侯寧還清醒,還是個平常百姓,一定以為這個人是瘋掉了的。不過畢竟這是通往大村子的道路此時夕陽西下,正是人們歸家的時候,自然少不了人看到了這一幕。人家都也真把他當瘋子,而且那侯寧躺在那裡某也沒人管,帝國也就是這樣,人們能不管的事很少有人去管,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只是還是有些不明事理的小孩子和年輕女孩看到這一幕後都嘻嘻地嘲笑起來。好賴班賓白並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他們笑他也就跟著笑,看到這,那些大人就更是急匆匆地催促著小孩少女們向前走了。
人流終於過去了,夕陽也已經西下,天慢慢的黑下來,這時班賓白又捧起來木偶做出那份同樣無辜的表情來。不過木偶此時卻絲毫沒有反應。
「混蛋!」班賓白站了起來,將木偶扔到了老頭身上,還很不甘心地臭駡了一句。木偶受到了他的臭駡,自然更不開心,突然飄起來,浮現在他的眼前,又捏成了小拳頭。
看到這樣子,班賓白臉上露出無賴的表情,嘻嘻地笑著說道。
「大哥不要,不要啊,開玩笑地了,真是開玩笑地了!嘻嘻——」
不過木偶沒有理會他,又揮起了小拳頭,這下子直接碰到了他的臉上,不過卻絲毫沒有反應。
半分鐘過後,戲子突然飛了出去,身影像一支離弦的箭,很快地飄到了空中消失了影跡。
「混————蛋————————」
天邊傳回來了戲子的罵聲,木偶才嘴角上翹,做了個很怪異的笑臉,不過怎麼看也都是很得意的壞笑。像班賓白一樣,伸出了一個小指頭在空中劃了個圈,木偶自己跳進去以後伸長了手,又把那個侯寧這個躺在地上的老頭拽了進去,不過洞口閑小,廢了它好大的氣力。侯寧終於被拽進去以後,伴隨著消失在這圓圈裡最後一抹光亮,圓圈也消失在空中。那裡只留下一捆捆好的柴薪。
一個村夫從遠處走過來,很遠就看見了這上好的柴薪,偷偷地左右看了看,還在樹林旁大聲喊有人嗎,見沒有人回應,背起這柴薪,一溜煙飛也似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