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戀多苦誰知道

陶萌萌端着酒杯的右手微微的些顫抖，眼神暗淡，聲音低沉……

坐在陶萌萌對面的趙陌與顧雲飛碰杯時，目光始終落在陶萌萌美麗的面容上，看到陶萌萌失落的樣子，趙陌心如刀割。

從來都是謙虛好學的萌萌，樂觀的萌萌，怎麼會這樣落寞呢？難道因爲剛剛提到了文大？趙陌很想告訴陶萌萌，文大實力很強，甚至有些專業特強，但這些萌萌肯定都知道。該如何安慰？

端着酒杯的趙陌，被顧雲飛催促道：「喂，楞着幹嘛，接着喝……」

「來，斟上。」林欣可懂事的給趙陌又倒了杯葡萄酒。

看到林欣可的瞬間，趙陌忽然就記起了陶萌萌寫給自己的情書來，情書裏，陶萌萌是說過想和趙陌繼續做同學的。

啊，原來是……因爲感情啊。

趙陌很是明白陶萌萌所表達的意思，他也想和陶萌萌繼續做同學，但他從小的夢想就是考上京大啊，爲了這一天，他努力了很多年。

在趙陌帶了陶萌萌遊文大後，陶萌萌見趙陌口口聲聲說文大好，看他無比向往的神情，也就以爲他會考文大無疑了，結果卻不是。

「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學，想和你共同度過更多的美好時光……」陶萌萌在心裏來回重復着這句話，但怎麼都講不出口。

看着學霸們談笑風生，觥籌交錯，陶萌萌只有做綠葉的份兒。

直到聚餐接近尾聲，陶萌萌都沒有勇氣和趙陌單獨出去聊聊，本來林欣可說的幫陶萌萌，可林欣可一見到男神顧雲飛，自己都忙不過來呢，哪裏有空管陶萌萌。

有些同學吃飯後就來顧雲飛所在的包間，跟他道再見，顧雲飛就熱情挽留：「等下還唱K的，都去。」

陶萌萌一聽還有活動，心想一定要把握機會，跟趙陌表白。正巧趙陌吃飯後走到了陶萌萌身邊，輕聲問她：「萌萌，你等下一起去唱K嗎？」聲音如同和煦春風拂過了陶萌萌心田。

「嗯。」陶萌萌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等到坐上了去KTV的出租車上，陶萌萌接到家裏電話後，才在電話裏說：「爸爸，我就和同學還玩兩個小時，唱歌了回家。」

一向周末逛街買本書都會跟父親說一聲的乖乖女，很少進網吧打遊戲的乖乖女，居然在心儀的男神面前，也會忘記請示。幸虧陶父一向深信女兒，只是交待不要玩太晚，到時提前打電話，自己會去接她回家。

出租車到達吉吉KTV對面後，趙陌付了車費下車，給陶萌萌打開車門，將右手輕輕擋在車門上方，細致周到。

林欣可還打趣趙陌道：「沒想到哥還這麼體貼呢，出了奇了。」

陶萌萌跟在趙陌和林欣可身後，她雖然來了文城三年，進出喧囂的場所還真的挺少，就是在逸城時和表哥們一起唱過K，但那裏客人不太多。

服務員將陶萌萌們引到了三樓的豪華包間中，顧雲飛本來與坐在她對面的寧汐晨聊天，見趙陌們來了，示意他們隨便坐。

林欣可拉着陶萌萌的手坐在了寧汐晨旁邊，對面便是顧雲飛與趙陌。

「林欣可，還有陶萌萌，吃水果啊。」寧汐晨遞來了果盤，絕美的面容在鎂光燈的照射下更是迷人。

「謝謝寧汐晨。」陶萌萌對於寧汐晨記得自己的名字，有種莫名的感動，因爲從前化學課代表都不知陶萌萌和他是同班同學，多少讓陶萌萌有些難受。

與校草和校花同在包間中，大家圍繞着歌星影星聊着，顧雲飛總是和寧汐晨一致，只要寧汐晨喜歡的，他必須都喜歡。

「刻意討好。」趙陌拍了拍顧雲飛肩膀，調侃道。

林欣可早在顧雲飛討好寧汐晨時，就一臉落寞了，她在聽到趙陌說「刻意討好」時，硬是把一顆葡萄沒吐皮都吞了下去。

陶萌萌眼見顧雲飛們三人聊天，自己也插不上嘴了，只好默默吃水果，心想：若世間有最愛的人也正好愛着自己這等美事，豈不妙哉？

耳邊是三位學霸的劃拳聲，聊天聲，女神男神們的爽朗笑聲……

陶萌萌以爲自己就這樣被忽略掉了，林欣可是趙陌妹妹，自己呢？在他們這一羣人中，她不過是只和他們同班了一年的同學啊。

「唱歌，唱歌，先誰來？」顧雲飛拿着話筒衝趙陌眨眨眼睛，問道。

趙陌從沙發上站起，拿着話筒遞給陶萌萌，微笑凝視着陶萌萌清澈的眼神，「萌萌，我們唱歌？」

對於如此有殺傷力的眼神，有誘惑力的聲音，陶萌萌想都沒想就接過趙陌遞給她的話筒，站起身站到趙陌身邊時，才含糊的說：「我，其實不大會。」

「又不是歌唱比賽，有什麼會不會的。」林欣可也鼓勵陶萌萌，還有意給陶萌萌做了個「OK」手勢。

趙陌在觸摸屏處點了歌，大液晶電視的屏幕上很快出現了歌曲名《那些花兒》。這首紅遍了大江南北的不新的歌，是陶萌萌很喜歡的歌曲之一。她只告訴過趙陌一次，竟然能讓趙陌記得，實屬不易。

看着鎂光燈下趙陌堅毅俊朗的臉上得體的微笑，原本溫暖的眼神此刻顯得暗淡，隨着悠揚的伴奏聲響起，趙陌動情的唱道：「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猶如天籟之聲。

陶萌萌眼裏噙着淚，「我曾以爲我會永遠守在他身旁，……離去在人海茫茫……」

趙陌：我曾以爲我會永遠守在她身旁，……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如何能算了？趙陌還想和陶萌萌繼續的。

「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我們就這樣……」歌聲嘎然而止。

兩人幾乎是同時唱出的「想他」「想她」，可就是繞過了「各自奔天涯」。

陶萌萌胸膛高低起伏，聲音哽咽，直到一曲終了。

微妙的細節被顧雲飛發現，他從一打啤酒中拿出三瓶，毫不費力的擰開了瓶蓋，拿出一瓶往身旁的顧雲飛面前一放，「喝，偷工減料，漏歌詞。」

「你，有戲啊，有戲。」顧雲飛噙着深不可測的笑意，把開好的啤酒放在陶萌萌面前。

「我不會，我從來不會啊。」陶萌萌求助的眼神看向林欣可，誰知林欣可竟然說：「有誰生下來就會的？喝一點就會了。」

林欣可眼神示意讓陶萌萌找趙陌，陶萌萌分明是會意的，卻不忍。

「我替你喝。」趙陌堅定的說道。

不待陶萌萌阻止，趙陌已經和顧雲飛對飲上了，將陶萌萌面前的啤酒拿在了自己面前。

趙陌沒唱各自奔天涯，是喜歡我的吧？陶萌萌揣測着，見趙陌幫自己擋酒，陶萌萌更堅定了自己想法，他一定是喜歡自己的。

手機提示聲響起，林欣可：抓住機會表白啊，晚了就來不及了。

不僅顧雲飛給趙陌灌酒，連寧汐晨如此完美的女神，也趁機敬趙陌酒，「和你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寧汐晨右手端着酒杯，左手輕放在她淺粉色露肩雪紡長裙上，女神坐姿優美，與陶萌萌中間相隔着林欣可。

陶萌萌猜測，能是考慮的什麼事呢？

「不是在QQ上就告訴你了嗎？我答應了啊。」趙陌帥氣的臉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注視着寧汐晨眼眸時很陽光。

趁趙陌與寧汐晨推杯換盞之際，陶萌萌刻意多打量了下寧汐晨。校花寧汐晨長發隨意挽起，恰到好處的襯託了她完美的臉型。她沒戴任何首飾，也沒用任何化妝品修飾自己，但寧汐晨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高貴典雅氣息，是好多同性不具備的。

「什麼時候？我還是昨晚上用了QQ的，今天沒登陸啊。」寧汐晨聲音婉轉悅耳。

原來他們經常聊QQ的？陶萌萌望了眼趙陌，心裏酸酸的。

耳邊響起了顧雲飛與林欣可合唱的《哈你歌》，歌聲淹沒了趙陌與寧汐晨談話的聲音，陶萌萌偷聽不了，更是無端猜測，越想越抓狂，陶萌萌朝寧汐晨瞪了一眼。

其實趙陌本來就在注意看對面的陶萌萌，哪怕與寧汐晨聊天，也時不時偷看陶萌萌兩眼，當他看到陶萌萌敢瞪寧汐晨，心裏美翻了。

見趙陌絕美的脣勾起好看的弧度笑了，與寧汐晨又是傳說中的金童玉女，挺般配，陶萌萌反而感到自己像是透明的。顧雲飛和林欣可合唱時的默契，趙陌與寧汐晨的歡快聊天，使陶萌萌更認爲自己像個電燈泡，照亮了人家……

陶萌萌撇着嘴，「蹭」地從沙發上站起，剛準備告辭時，趙陌也站起身，問道：「萌萌？」

聞到趙陌說話時傳來的酒味，陶萌萌又於心不忍，他究竟是喜歡自己，還是喜歡寧汐晨呢？

寧汐晨有些錯愕的望了趙陌和陶萌萌兩秒，瞬間鎮定自如。

你有很多人追你，爲什麼偏偏接受趙陌？你有那麼多的光環，甚至校草顧雲飛都對你情有獨鍾，可你怎麼會接受顧雲飛的好朋友？陶萌萌無辜的眼神望着寧汐晨，身體裏最柔弱的部分生生的疼了。

陶萌萌掐着自己掌心，將指甲月牙處的肉都掐成了暗紅色。

寧汐晨：多好的女孩兒，趙陌你上前安慰一下唄？不過只是眼神暗示了下趙陌。

「唱的不錯吧？掌聲，掌聲在哪裏？」顧雲飛回頭看時，才發現了趙陌和陶萌萌大眼兒瞪小眼兒，瞬間感到情況不妙。

「時間也有些晚了，咱就先到這裏，……以後常來常往啊！」顧雲飛終於宣布了散場，還讓客人們等他安排車來接。

寧汐晨頭一個起身告辭，「我爸爸也快到了，我就先告辭了，以後常聯系。」說完，寧汐晨微微一笑，優雅走出了包間。

顧雲飛剛邁出一步，忽地就停住了，轉而問趙陌：「我樓下等你們啊，等下一起走？」

趙陌點頭。

走出包間時，陶萌萌看到趙陌身軀搖晃，很想上前去扶他，卻又……

「萌萌，我送你回家吧，這麼晚了。」趙陌溫和的說道。見陶萌萌不說話，趙陌伸出右手擋在陶萌萌面前，「我問你話呢，萌萌。」

「不必了，我爸爸會來接我。」陶萌萌極力使自己鎮定，可講出來，還是酸酸的。

顧雲飛買單後提出讓他父親送趙陌們，卻被趙陌拒絕。

「把我兄弟照顧好啊，可不要帶丟了哦。」顧雲飛說完，回頭又瞅瞅趙陌，「你也是啊，兄弟，不要把我們可愛的萌萌拐跑了喲。」

趙陌揮動右臂回答：「好，兄弟你放心，妥妥的……」

陶萌萌遠遠的望見了父親的車，停在了大街對面，父親很快給自己打來了電話，陶萌萌將醉酒的趙陌交給身旁的林欣可，問道：「我讓我爸爸送你們回家吧？」

林欣可卻讓陶萌萌看馬路對面，「我姨父也來接我們了。」

跟在趙陌身後過馬路，可是膽顫心驚的，因爲陶萌萌生怕有一個不小心，會出了什麼事，畢竟趙陌是爲她喝的酒。

拖着纖細的長腿，陶萌萌沮喪的走到馬路對面，黑色奔馳車裏走出一位婦人，給陶萌萌打開後排車門，然後回到副駕駛坐好，系上安全帶。

回頭望趙陌們那輛車時，婦人問道：「你同學？」

「是的，姑媽。」

「下次同學聚會，不要玩這麼晚了，」婦人嗅了嗅，「你喝酒了？」

陶萌萌打了個激靈，「是同學喝酒，我沒有。」

車剛剛出發，陶萌萌就接到了趙陌打來的電話，讓她回家早些休息，開心一些。

「好的，注意安全。」陶萌萌本來還有好多話想和趙陌說的，可是有嚴厲的姑母在，有父親在。還因爲腦海不斷浮現着趙陌和寧汐晨歡快聊天的情形，於是想要表達的話語，只好藏心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