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敢動她試試

接下去日子，平靜如常。

陶萌萌周五仍然提前了十多分鍾來到教室，從來都是比她晚到的趙陌，那天卻破天荒的早於陶萌萌來到了教室。

看到趙陌時，陶萌萌是驚訝的。驚訝的眼神不經意的與趙陌溫暖的眼神撞上的瞬間，陶萌萌只感覺一股電流很快傳遍了全身，有些麻麻的感覺。

「早……，早啊……，趙陌。」陶萌萌極力使自己鎮定一些，卻還是支支吾吾的。

「萌萌，你還好吧？」看着陶萌萌有些紅腫的雙眼，趙陌關切的問道。

陶萌萌其實是做夢時夢見了已故的母親，哭着醒來，醒來後發現空蕩蕩的房間依然只有她一人，於是抱着洋妹妹繼續哭……

揉了揉有些紅腫的雙眼，陶萌萌若無其事的說道：「我還……」陶萌萌稍微停頓了下，說道：「我不怎麼好。」

也不知爲何，陶萌萌竟然將自己做的夢輕聲講給了趙陌聽，她極少與同學講自己的身世，不管是從前在家鄉，還是如今在省城。

聽了陶萌萌的故事，趙陌竟感嘆道：「我是說呢，你怎麼會一個人遊植物園的，平時也看你很少去像其他女生一樣嘻哈打鬧，原來是這樣啊。」

不過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聽的讓陶萌萌如同喝了蜜一般甜。

「萌萌，其實我們都是同學，也是朋友，你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的。不管是學習上，還是其他方面，你願意信任我的話。」趙陌說這話時，言語極平靜，如同鄰家哥哥一般，溫暖極了。

「嗯，好。」陶萌萌笑着衝趙陌點頭，咧嘴笑了。

「萌萌，你平常假期怎麼過啊？」趙陌微笑問道。

略微思索了片刻，陶萌萌說道：「我吧，就是看書，看電影，看電視，……有時也玩一下遊戲。」

「我是不是不太像這個時代的人，趙陌？」陶萌萌自嘲的調侃道。

「沒有，可可也像你一樣，她也不大愛出門，比較宅。」趙陌說的可可，是他姨媽的女兒林欣可。

陶萌萌雖然與林欣可是朋友，但並不知道對方有些宅，她以爲在這個諾大的城市裏，沒有人似她一般路癡。沒有人像她這樣，普通到沒有突出的優點，也沒有致命的缺點，甚至沒有特別能交心的朋友。

放學後，陶萌萌背上書包向學校附近的幽靜小道走去，她來到省城後，會在某些時刻非常想念家鄉逸城的舒適生活。

省城有別墅，有一個父親請來專門照顧她的堂姑母，還有個多忙都會盡量回家陪自己的父親。

陶萌萌很少和父親講自己的心事，比如她也會「早戀」。會在本該學習的年紀，卻悄悄喜歡上了才華橫溢的同桌趙陌，甚至厚着臉皮將自己人生中第一封情書寫給了趙陌。

小道其實不太窄，能容兩輛小車並行，但來往的車輛和行人都較少，兩邊綠樹成蔭。走在小道上的陶萌萌享受着絲絲清風，心裏忽然幻想着，假如有朝一日能和趙陌做大學同學，甚至牽手漫步於校園，該是多浪漫溫馨的享受啊。

陶萌萌怎麼都不會想到，其實她此刻心中所念的人，正在她身後不遠處，注視着她清瘦嬌小的背影。

怎麼不回頭望呢？如果你回頭望見有個人在看你，一直默默的跟着你，你會驚訝，還是欣喜？趙陌很想叫一聲「萌萌」，可是他不願意打破這份寂靜，就繼續跟着。

趙陌是一次無意中聽林欣可說，陶萌萌喜歡走學校附近的老路，她感嘆：「我不明白陶萌萌怎麼想的，好好的繁華大街不走，卻走那條破路。」

「每個人愛好不同，可可。」趙陌反駁道。

「哥，說真話，我看了她給你寫的情書，都有些感動的啊，你真的一點都不動心麼？」林欣可不知何時，自己招了看過陶萌萌寫的情書的事。

「管好你自己吧，盡操瞎心。」趙陌心裏明明美滋滋的，卻佯裝不耐煩。

確實很少有同學會喜歡走幽靜小道，特別是下雨後，那小道坑坑窪窪，完全沒有大城市街道該有的品質。但趙陌相信，有不同愛好的人，必然有與衆不同的理由，比如陶萌萌。

從周邊小城市來到省城求學的陶萌萌，依然有着家鄉情結，她在喧囂的省城時而思念着舒適小城的生活。

家鄉逸城和省城文城一樣，同樣位於長江邊，是旅遊名城。

在家鄉上初中時，學校附近也有一條綠樹成蔭的小道，除了參天大樹，還有城中村的房子，大多是三到四層的小樓，整齊，潔淨。

陶萌萌時常與同學們從居民區的小道走過，會看到住宅區的老人在自家門前擺攤賣涼蝦，有的會在冰櫃上貼出一張廣告紙：「出售冷飲，冰淇淋，涼蝦」附帶價格。

路過有位滿頭銀發的老奶奶攤位時，陶萌萌總是忍不住去買一碗涼蝦，老奶奶坐在躺椅上打盹，收了兩元錢給陶萌萌用方便碗盛好涼蝦後，笑眯眯的說道：「慢走喲」，然後又繼續回到躺椅上打盹……

省城文城很少有這般的景象，起碼陶萌萌沒有見到，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更少，哪怕住同一小區的人們，也未必和鄰居說上幾句話。

悅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陶萌萌的回憶……

陶萌萌拿着LG紅色手機，輕輕放到左臉邊，「喂，姑媽。嗯，好的，我知道了，我就回來。」待姑媽掛電話後，陶萌萌才將手機繼續拿在手中，望着道路兩旁的參天大樹笑了笑。

這一擡頭，令走在陶萌萌身後不遠處的趙陌放慢了腳步，他在心裏猜測道：「發現了我？」

看到陶萌萌繼續前行，根本沒回頭，趙陌難免落寞。

「突突突」

「突突——」

兩輛電動車從趙陌身後疾弛而來，一直向前駛去，橫在了陶萌萌面前。

看着橫在自己面前呈「一」字型擺開的兩輛電瓶車，以及騎在車上素不相識的兩個男人，還有一個很面熟的女生，陶萌萌冷冷的說了句：「讓開！」

「口氣倒是不小，搶了人家的男朋友，還理直氣壯了不是？」坐在熟悉女子前面的男子口裏叼着香煙，噴了口嗆人的煙圈兒，說道。

「無聊！讓開。」陶萌萌一臉厭惡的表情，怒斥道。

「許三兒，上！」男子「呸」了香煙在地上，迅速踩滅，吩咐另一男子道。

陶萌萌見狀，撒腿就跑，男子哪裏肯給她逃跑的機會，連同那熟悉的女子都從車上下來，迅速扯過陶萌萌的胳膊，舉起右手正要打下去，卻停在半空，敵意的眼神仇視着陶萌萌，問道：「小賤人，知道勞資是誰吧？」

「嘴巴放幹淨點，你才是賤人。」陶萌萌杏眼裏迸射出寒芒，厲聲道。

「你她媽是找死！」女子伸手打向陶萌萌，面不改色。

陶萌萌伸出右手將女子的右手腕狠狠拽住，女子欲伸出左手之際，趙陌飛快跑了上來，大叫一聲「住手！」

兩位女子聽到聲間，迅速向身後望去，幾乎是同一時間叫出來：「趙陌？」

看到趙陌熟悉的身影從身後大樹邊飛速跑過來，陶萌萌眼底掠過一絲欣喜和詫異，嘴巴快張成了「O」型，「趙陌，你來了？」

對面妖嬈女子的手放開後，陶萌萌才鬆開拽住女子的手。

趙陌向來充滿笑意的眼神裏，此刻如結了冰霜般寒冷，他冷漠的看着女子，問道：「千百媚，你這樣有意思麼？」

「千百媚」三個字從趙陌口中說出來時，陶萌萌才知道給下《挑戰書》的人竟然就在自己面前。

之前在教室外的走廊處見過女子妖嬈的身影多次，之前與顧雲飛聊天時極溫柔可人的女子竟在此刻判若兩人，也難怪陶萌萌完全沒認出。

「趙陌，這事兒與你無關，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女子慵懶的眼光看了眼趙陌，擺手說道。

「她是我朋友陶萌萌，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趙陌目光犀利的看着女子，慎重的警告着。

「那咱就把話說清楚了，衆所周知，顧雲飛是我男朋友。」千百媚得意的解釋着，忽然右手食指直指陶萌萌鼻子，「可是這個小賤人，她媽的背着我勾搭顧雲飛畫她頭像，我被綠了！我他媽被綠了，我能好受？」千百媚發瘋似的猛的一踹電瓶車，腳痛的「哎呦」慘叫着。

見千百媚疼的慘叫着，之前坐在千百媚前面的男子給「許三兒」使了個眼色，許三兒掄起拳頭就向陶萌萌打去，眼尖的趙陌忽的拉過陶萌萌到自己身後，上前一腳踹上了許三兒。

胖男子見許三兒被踢了，上前就去助陣，陶萌萌被趙陌牢牢罩在身後，除了安全與溫暖，她還是非常擔憂，可是趙陌並不是陶萌萌想象的脆弱，清瘦的趙陌打起架來，對付兩個男人綽綽有餘。

看到趙陌輕鬆絆倒了許三兒，擡起右腳踩在了許三兒腰間，來回蠕動着許三兒的「遊泳圈兒」問道：「玩啊，繼續玩啊？」

「你和虎哥妹子是同學，你不能這麼對哥……」許三兒被趙陌牢牢踩着，哀求道。

「陌陌，小心！」陶萌萌看到被稱作虎哥的人從電瓶車裏拿出一把水果刀，嚇的趕緊提醒趙陌道。

陶萌萌幾近尖叫，聲音都嘶啞了。

千百媚上前一步，死死拖住虎哥的微胖的身軀，哭着求道：「哥，不要動刀啊，會出事兒的。」

「突突」

顧雲飛騎着電瓶車趕來。

「雲飛？你怎麼來了？」千百媚欣喜之餘，很是驚訝。

顧雲飛勾了勾手指，衝虎哥和千百媚們說道：「放了他們，都衝我來。」

千百媚抱住虎哥不放，就在顧雲飛剛要走到趙陌身邊時，虎哥掙脫了千百媚抱住他的雙手，一把水果刀亮閃閃的現在了顧雲飛面前。

「啪！」顧雲飛耍酷的緊抿着脣線，手起掌落，瞬間血跡從虎哥嘴角滲出。

虎哥抹了把嘴角血跡，眼裏迸射出殺氣騰騰的寒光，水果刀徑直向顧雲飛刺去……

「哥，不要啊，……」千百媚痛哭。

陶萌萌嚇的尖叫，「啊！」趙陌從許三兒身上跳過去，一腳踢向了虎哥，趁虎哥轉身看趙陌之時，顧雲飛扼住虎哥手腕，奪下虎哥手中水果刀。

很快聽到了有車輛開過來，那三人慌忙騎車逃竄。

陶萌萌受了驚嚇的臉上，沒有了一絲血色，她緊握手機的手有些顫抖，連同她的肩膀也是顫抖的，直到顧雲飛輕聲問陶萌萌：「你沒事吧？」

陶萌萌才搖頭，然後又點頭。

顧雲飛拍了拍趙陌肩膀，「都是我那張紙惹的，兄弟，我送你們回去。先送她吧。」

趙陌和顧雲飛是多年的朋友，知道顧雲飛一向愛照顧美女，何況顧雲飛又破天荒的畫陶萌萌頭像畫了一張紙，這時又主動說要送陶萌萌回家。趙陌就以爲顧雲飛是真的對陶萌萌動情了，便點頭。

依然站在趙陌身後的陶萌萌根本沒想顧雲飛送自己回去，因爲她不願意麻煩人。看到趙陌點頭，陶萌萌卻以爲是趙陌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此地，想早些回家。

「顧雲飛，不用麻煩你送我，我自己坐地鐵回去就好。」陶萌萌解釋着，從趙陌身後走出來，伸手理了理書包背帶，眼神依依不舍的望了眼趙陌，說道。

「別忙啊，事情因我而起，我上課時畫了你的頭像，被班主任叫走。這事兒可能被我同桌閔嘉林那個‘小記者’告訴了人家，才連累你，改天我請你們好好感謝感謝。」顧雲飛說到「請你們」時，衝着趙陌調皮的眨了眨眼，調侃道：「護花使者，我先走一步了。」

說完，顧雲飛騎車絕塵而去。

趙陌轉念一想，顧雲飛對美麗的女子何止是畫頭像啊，情書都寫過啊，或許他畫陶萌萌完全是因爲陶萌萌是好朋友，要不怎麼暗示自己做護花使者呢？

「萌萌，我也要去坐地鐵的，要不我們一起走吧？」顧雲飛尋思直接說送人家，怕拒絕，「一起走」這應該沒事兒。

陶萌萌都對顧雲飛說的畫了自己頭像的事很是不解，忽然聽到趙陌說「一起走」，才有些回過神兒來，點頭說好。

「顧雲飛的女朋友是千百媚啊？」一向不愛八卦的陶萌萌，在與趙陌前去坐地鐵的路上，竟好奇的問了關於顧雲飛的話題。

見陶萌萌關心顧雲飛的女朋友是誰，趙陌心裏就咯噔了一下，難道陶萌萌是喜歡顧雲飛的？那也難怪，要不怎麼叫男神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顧雲飛的女朋友是誰，不過千百媚是喜歡他的。」趙陌怕陶萌萌萬一喜歡顧雲飛呢，自己說顧雲飛女朋友多的話，會很殘忍。

「一直以爲你們學霸都好好學習，沒想到你們都會打架呢。」陶萌萌說完後，也在心裏怪自己傻，怎麼說這話題呢。

這話問的，似乎又換了頻道，趙陌一臉笑意的看着身旁的陶萌萌，漫不經心的回答：「其實我長大後很少打架。」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陶萌萌眼珠滴溜溜一轉，心裏想着：「太好了，還是爲了我打架的，看來心裏有我的。」陶萌萌心跳的厲害，感覺臉上也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