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就尷尬了

陶萌萌對於趙陌沒回信，除了失落還有自卑。

趙陌雖然沒有給陶萌萌回情書，但還是時常和她聊天的。

看着趙陌黑色的短發利落而清爽，黑色的雙瞳散發着青春和熱血的氣息，臉上掛着的溫暖笑容，充滿了陽光氣息，完全令陶萌萌沒有生疏感。

陶萌萌知道除了校草顧雲飛和趙陌在他們班外，高三理（6）班還有年級女神寧汐晨，以及迷人「小魔女」林欣可。在這個學霸雲集，俊男美女齊聚的班級裏，陶萌萌成不了學霸，也不是女神，她默默的學習，過着看似寧靜卻心裏並不平靜的日子。

有一次數學考試後，陶萌萌像往常一樣懷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公布成績。

陶萌萌還記得她第一次月考時數學成績是101分，趙陌接近滿分，寧汐晨滿分……

數學課上，耳邊響起了班主任陳老師洪亮的聲音：「這次考試，我們年級有三位同學得滿分，分別是我們班的趙陌、寧汐晨、顧雲飛三位同學……」

班主任老師話音剛落，教室內瞬間爆發了熱烈的掌聲。

哇，又是滿分，陶萌萌在心裏想：「我啥時候考神護個體唄，唉。」

趙陌、顧雲飛、寧汐晨在同學們的掌聲中紛紛走上了講臺，領了試卷站成一排，微笑感謝大家。

陶萌萌兩眼望着講臺上自信微笑的趙陌，發現寧汐晨站在兩位男生中間，身高很有優勢，寧汐晨高挑纖細的身材，絕美的臉上掛着優雅的笑容，正應驗了同學們的傳言：「寧汐晨與趙陌和顧雲飛都挺般配。」

想到這裏，陶萌萌不禁又回想起了寧汐晨時常與趙陌比賽做習題的事來，趙陌對陶萌萌是鼓勵的，溫暖的。

可是趙陌對寧汐晨絕對是個例外，他們時常會爭論，一道題目有幾種解法，什麼解法最快？

一通比試之後，寧汐晨有時會佔上風，於是得意的問道：「看吧，我說的是這樣，就必須是！」

通常趙陌也會惡作劇一般的回答：「我偏偏就不認同，別忘記了，我解題的時間和你一樣短，你懂？」

「哼，我偏偏不懂。因爲你也沒有超過我。」寧汐晨毫不示弱。

就連站到講臺上，寧汐晨都是非常自信的，有次陶萌萌不小心聽到了趙陌和顧雲飛聊天，說道：「自信的人最美麗。」

顧雲飛忙點頭，「比如寧汐晨……」

早還在高一高二時，陶萌萌就聽其他同學講過，說同年級好多男生喜歡寧汐晨，只是看到顧雲飛寫情書給寧汐晨都被拒絕，才不敢追求的。

有人說趙陌和寧汐晨很般配，金童玉女！

「快去領試卷啊。」趙陌回到座位上，提示着出神兒的陶萌萌。

「啊，額。」陶萌萌恍然若夢般「蹭」的站起，羞怯的走到了講臺。

班主任銳利的目光望了眼陶萌萌，說道：「陶萌萌，一百三十八分！值得祝賀啊，這是位很勵志很勤奮的同學，……」

頭一次聽到班主任老師表揚自己，陶萌萌只感覺心底涌起了一股暖流，溫暖了全身。

剛往臺下走的時候，陶萌萌見趙陌帶頭給她鼓掌，同學們也鼓勵着陶萌萌。聽到掌聲，陶萌萌還感到自己大意了些，趕緊退回了兩步，回到講臺上給同學們微笑致謝。

還是語文考試第一名時來講臺上這樣感謝過大家，陶萌萌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在快到結束高三生活時，會得到數學老師的表揚。陶萌萌甚至以爲，班主任老師都不會記得高三理（6）班有她陶萌萌這個人，因爲每次數學課上，老師從來沒點過她回答問題。

陶萌萌從來不敢向數學老師請教習題，主要是看到每次請教的同學都是尖子生，而她自己儼然是全班成績倒數的學渣。若問的問題過於簡單，會被老師輕視了自己，更怕佔用其他學霸同學請教的寶貴時間，於是陶萌萌只敢私下裏請教同桌趙陌。

回到座位後，陶萌萌輕聲對趙陌說：「謝謝你喲。」

趙陌摸了摸額頭，看着陶萌萌說道：「早說過嘛，你也能的，你看你不是挺厲害的嗎？」

陶萌萌明白，趙陌的鼓勵很重要，特別是對於自己這種暗戀着趙陌的女生，哪怕失意時，趙陌無意間一個溫暖的笑容，都能使陶萌萌樂好幾天。

漸漸的，陶萌萌從趙陌一如既往的陽光溫暖中，忘卻了情書未回復事件帶給自己的煩惱，不過陶萌萌有時會和趙陌聊一些無關學習的話題，比如遊戲，再比如詩詞，還有小說。

趙陌作爲理科冠軍，有時見到陶萌萌輕輕鬆鬆拿下年級語文第一名後，也會忍不住說一聲：「厲害了，萌萌同學。」

陶萌萌喜悅的驚呆了，勾了勾脣學着趙陌叫了兩次「萌萌同學，萌萌……」，這個稱呼倍感親切。因爲從小到大，只有家人和親近的長輩才如此稱呼自己的，在整個高三理（6）班，也只有好友林欣可叫自己「萌萌」。

聽到陶萌萌重復着說「萌萌」，臉上還掛着幸福的笑容，那一抹矜持的笑連同陶萌萌的淺淺小酒窩，很快令趙陌忍不住偷笑了。「你好可愛啊，萌萌的。」趙陌悄聲說道。

「趙陌？我真的可愛麼？那我們班誰最漂亮啊？」

「這個……」趙紅有些臉紅，看着陶萌萌很想說「你最漂亮」，可又真說不出口，於是目光一直停留在陶萌萌姣好的面容上，「你……你說呢？」趙陌試着說了兩次「你」，還是沒表達出他要表達的原意。

陶萌萌抿了抿嘴，向顧雲飛們那邊望了望，回頭告訴趙陌道：「當然是我們副班長寧汐晨啊，我還沒來你們班的時候，就知道她基本是校花了……」

趙陌微微一笑，沒贊成也沒有反駁，「這個沒有統一的標準吧，要不怎麼會有‘情人眼裏出西施這話呢？’再就是可愛的女孩更美麗。」趙陌暗示着陶萌萌。

有着細膩情感的陶萌萌一聽「可愛的女孩最美麗」，很快想到了趙陌誇自己可愛，於是前後結合一思考，瞬間就羞的額頭快靠近打開的書本了。

不知何時，班主任悄悄來到了教室裏。

同學們的聊天聲、討論聲漸漸變小，陶萌萌也發現了異樣，這才不經意的向靠窗的位置望了眼，發現班主任老師高大挺拔的身軀已經出現在顧雲飛身邊。

顧雲飛俊朗的面容上，噙着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他微微低頭，擋在額前的碎發更增添了他幾分英氣，他拿着筆靠近自己右臉頰，似乎有些沉迷。

班主任老師高大挺拔的身軀來到顧雲飛身邊停下，聲音不大，卻有些清冷的說道：「拿來。」

顧雲飛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高挺的鼻樑下，薄而性感的脣耍帥緊抿脣線，幽深的眼眸望着班主任老師，如刀刻的絕美面容上，微微有些紅暈。

陶萌萌幾乎是頭一次見到顧雲飛臉紅，高三開學之初，他們年級同學一起夏令營時，陶萌萌見顧雲飛與其他班的女生打情罵俏，很是悠然自樂，完全沒有羞怯之態。

此刻，顧雲飛怎麼了？

班主任老師將顧雲飛書本合上，拿在手中對顧雲飛說道：「跟我來。」

顧雲飛放下手中的筆，不緊不慢的站起身，跟着班主任走出了教室……

班主任老師極少在公衆場合批評誰，因爲陶萌萌們班上的學生都挺自覺，哪怕從其他班考進重點班的陶萌萌也不例外，這次班主任老師叫走了顧雲飛，想必與學習有關吧。

教室內寂靜無聲，同學們或是做練習題，或是默記方程式，總之再沒有任何討論習題的聲音了。

陶萌萌不小心望了眼窗外，頓時她就羞愧了，似乎大家都在努力爲學校爭光時，她還有閒心望窗外風景，於是趕快提筆演算，專注於學習。

因爲數學成績不好，陶萌萌就分外怕班主任老師那雙銳利的眼眸，盡管老師從未批評過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陶萌萌擡頭就望見顧雲飛在衆多男女同學的目光中，風光的回到了教室，手裏還拿着他的數學書。

趙陌本來還有些憂愁的臉，隨着顧雲飛的歸來，也瞬間笑開了。

陶萌萌關心顧雲飛，其實就因爲顧雲飛是趙陌的好朋友，而且是好的如親兄弟的好朋友。

在高三理（6）班，好多人不叫顧雲飛，而是稱呼他「顧少」。因爲顧雲飛不僅有超帥氣的顏值，還有特復雜的情史，如同他幽深如潭的眼眸裏流露出的情感，令人着迷！

高中生活除了爲高考積極奮鬥外，偶爾還有暗戀明戀異地戀等戀情來點綴，像顧雲飛這種本就受異性青睞的男生，更是少不了滿天飛的情書，以及排成長隊追他的女生們。

對於情書，顧雲飛不會像趙陌一樣置之不理，而會在心情不錯時隨機拆開看看，有時也會回復幾句話。令送情書的人本來已經瀕臨絕望之時，在收到顧雲飛回復的情書後，又復燃起對顧雲飛愛意的熊熊烈火，一發而不可收拾。

遊走於不同女子間的顧雲飛，從來沒耽誤過學習，成績依然穩居年級前三。

顧雲飛有時下課後來找趙陌，會調侃陶萌萌：「喲，看我就臉紅啊，不是吧？」

「我哪裏臉紅？」

「切，我都看到了，你們自習課眉來眼去的，郎情妾意的……」顧雲飛極力誇張的用盡詞匯形容着，深遂的眼眸看到陶萌萌羞怯的低頭。

越喜歡一個人，越不敢輕易讓人知道，比如陶萌萌喜歡趙陌。

陶萌萌不清楚，趙陌有沒有將自己寫情書給他的事告訴顧雲飛，但陶萌萌是對情書的事很忌諱的，因爲失敗的陰影會隨時提醒她，她還不夠資格。

不夠資格去愛，也不夠資格去與其他喜歡趙陌的女生們爭風吃醋！

見陶萌萌害羞，趙陌就在顧雲飛走後，輕聲安慰陶萌萌：「陶萌萌，你不要介意啊，其實我朋友顧雲飛那家夥就是嘴貧了些，人真的挺好的。」

「我也奇怪，你們性格都不怎麼一樣，還挺好的。」陶萌萌好奇的望了不遠處的顧雲飛一眼，問趙陌道。

顧雲飛雖然看上去有些「壞壞的」，卻並不是令人討厭的類型，起碼在陶萌萌眼裏，顧雲飛不僅很有才華，還挺幽默的。

陶萌萌向往浪漫，讀過葉芝的某些詩後，感到很美。有次她和顧雲飛聊天時，顧雲飛居然也知道《Whenyouareold》。

「哇，你也看過啊？」陶萌萌好奇，欣喜。

顧雲飛微笑點頭，用抑揚頓挫的英語朗誦了幾句給陶萌萌聽，然後問她：「對不？」

「很對，顧少就是厲害。」陶萌萌連連點頭，開心說道。

「想什麼呢？」趙陌與顧雲飛聊天後回到了座位，也是快上課的時間了。

「沒呢，顧少沒事吧？班主任找他。」陶萌萌拿出語文書，望着趙陌說道。

「他能有什麼事，無非就是上課寫寫畫畫，畫些和學習無關的內容，被老師叫去了唄。」趙陌好想告訴陶萌萌，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顧雲飛畫了你的頭像畫滿了A4紙，你居然毫不知情？

聽到趙陌說顧雲飛沒事，陶萌萌開心，「沒事最好啦。」

說話間，陶萌萌望了眼右邊不遠處的顧雲飛，發現顧雲飛一切如常，也確實沒事。

第二天，陶萌萌收到了一封用紅色記號筆寫的挑戰書。

A4紙疊成的正方形信件上，「陶萌萌親啓」五個大字清晰可見，字跡倒是挺娟秀，陶萌萌用纖長白皙的手指拆開信件，只見裏面用紅色記號筆寫道：「小賤人，敢搶勞資的真愛，以後走路當心點兒。」

落款是「千百媚！」

生平頭一次被人罵作「賤人」，陶萌萌只感覺那兩個字如同兩把利刃插入了自己心髒，刺的無比疼痛。陶萌萌捏緊了拳頭，因爲用力過度，掐的手掌的肉疼痛極了，手指甲月牙的邊緣貼近肉的地方現出了紫紅色。

「你怎麼了？萌萌。」是趙陌熟悉而溫暖的男聲。

「沒什麼。」陶萌萌將挑戰書揉作一團，眼神凌厲的看了眼窗外，回答道。

趙陌一把從陶萌萌手中奪過揉的皺巴巴的紙條，一眼掃過了紙條上的字跡，「剛剛的？」

「嗯，放在我語文書裏。」陶萌萌指了指語文書，咬着牙回答。

趙陌眼裏掠過一絲憤怒，迅速向顧雲飛那邊瞥了一眼，安慰陶萌萌道：「爲自己不相幹的人生氣，實在不值得。無視就好。」

看到陶萌萌氣的毫無血色的臉，趙陌很是心疼，他不是顧雲飛那般好的口才，想不出多麼有詩意的話來安慰萌萌。可是他的溫暖卻讓陶萌萌忘卻了這突如其來的災難，專心學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