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緣滅 第四章 岩漿四溢 育凡煉體

日上三竿，李東羽停下手中的結印，隨眾人一起前往廣場。

呂淵早早地便在那裡等候了，和紫萱站在一起。紫萱似乎在向呂淵說著些什麼。呂淵喝著酒，並未理會。

當紫萱見到李東羽時，連忙走到他的面前，掏出一物遞予了他,並笑著說：「小羽，拿著它，它對你育凡有好處。」

李東羽卻搖了搖頭，硬塞回紫萱的手中，說：「萱姨，這我不能要。因為它實在是太貴重了。而且我要靠自己的努力育凡，這是我自己的路。」

「孩子，給你，你就拿著吧！」紫萱又將之塞回李東羽的懷裡。

「萱姨，這。」兩個人推讓著。

正當李東羽左右為難時，呂淵一把搶過，「都別推辭了，這個我要了。」

呂淵拿在手裡，李東羽這才細細打量起來，原來這是一塊玉石吊墜。這塊玉石吊墜通體綠色，有種攝人心神的感覺。

「好東西啊，紫萱，看來你對他挺重視嘛。」呂淵喝了一口酒，揶揄道。

「老師，這是什麼東西啊？」李東羽好奇地問道。

「這是通靈寶玉。它能溝通人與天地的聯繫，使尚未育凡之人能更加容易地育凡。不過，這路走得太容易，終究是要出事的。」呂淵頓了頓，繼續說道，「紫萱，這種東西，你以後不要給他了。我呂淵的弟子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不需要這些。」

紫萱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從呂淵手裡搶過通靈寶玉，給李東羽留下了一句祝福就匆匆離去了。

所有的人員都已經到齊，排成了十三隊縱列。這時，只見隊伍前方一陣強光閃過，一個巨大的光陣驀然出現在隊伍前方。一陣陣風流自陣中向四周噴湧而去，李東羽頓時在巨大的衝力下腳跟不穩。李東羽心裡一陣震驚。

只見呂淵左手結印，右手拎著酒葫蘆，一副悠閒淡定的樣子。不一會兒，一層光幕便籠罩在十三班的頭頂上空，像一個保護罩一樣，將氣流風暴阻擋在了外面。從光幕中看去，各個老師也紛紛像呂淵一樣，保護著自己的弟子，畢竟他們尚無修為。

風暴漸漸退去，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從一班開始，十三個班級紛紛踏上光陣。

當踏上光陣時，李東羽感覺仿佛有一隻大手，在緩緩托著眾人向下而去。這一刻似乎很漫長，眾人一直處於黑暗之中。突然，一陣炙熱的氣流撲面而來，李東羽頓時感覺無法睜開雙眼。李東羽知道，他們到達了地下深處。又是一陣光幕而過，眾人慢慢地睜開雙眼，猛然間發現，自己竟然站在岩漿之上。一陣陣的熱浪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大汗淋漓。

這層光幕阻擋了岩漿的噴湧，卻並未阻擋岩漿的熱浪。

「結印，育凡。」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眾人從震驚和慌亂中醒來，紛紛打出結印。李東羽盤坐在光幕上，一陣陣熱流隨著呼吸吐納進入身體，不斷侵蝕，似乎身體裡的所有器官都在隨之萎縮。

在李東羽呼吸吐納之時，岩漿突然劇烈地翻滾，不斷四溢，所幸被光幕阻擋了下來。否則，眾人早已化為灰燼。

李東羽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好熱啊！」李東羽真想喊出聲引來，卻無奈疼痛難忍，只得咬牙，無法出聲。隨著結印的不斷重複，李東羽身體裡的熱流越聚越多，這時的人就像是一個氣球一樣，被熱氣充滿，隨時可能爆開。

「要感悟熱流的變化。」一聲教誨響在耳邊。李東羽頓時感覺身體仿佛涼下來，不過隨後身體的溫度猛然上升，仿佛人要沸騰了一樣。李東羽強忍住身體的疼痛，慢慢靜下心來，試圖去感悟熱流氣浪的變化，與天地建立聯繫。

還是不行。李東羽似乎失敗了無數次。隨著結印的不斷重複，李東羽所忍耐的疼痛，已遠超常人所能忍受。這一刻，時間也似乎因焦急和痛痛難忍而變得無比漫長。究竟錯在哪裡呢？

呂淵面帶平靜地望著下麵備受煎熬的弟子。環視四周，所有的老師都在等待，所有的弟子都在忍受折磨。

李東羽依舊在呼吸吐納，感應著周邊熱流的變化。突然，李東羽感覺眼前似乎變得通透起來，仿佛看見了熱流流動的軌跡。每股熱流都仿佛是一條火龍在空中舞動，而他自己的身體則像一隻在大海裡的孤舟，不斷地承受來自熱浪的衝擊。

李東羽明明已經感應到了熱流，卻始終無法和天地取得聯繫。漸漸地，李東羽完全沉下了心神。身體的脹痛感雖然還再增加，但現在他感覺有些麻木了，身體的韌性也在隨之增強。

忽然，李東羽眼前的熱流翻滾起來，像沸騰的水一樣。突然一股熱流發起衝擊，像一團火流星狠狠地撞向李東羽。與此同時，其他的熱流也似乎受到了牽動，爭相飛馳而來。

在萬分危急的時刻，李東羽卻做出常人難以理解的動作，用呼吸來牽引著熱流向自己沖來。呂淵注意到了這一切，酒葫蘆也停在了嘴邊，眼裡充滿了驚訝。「這是！」

熱流在眼前一點點放大，李東羽也不禁睜大了眼睛。驀然，李東羽眼前一亮，在熱流的中心那是一條微縮版的小龍。李東羽這才知道他之前為什麼感覺熱流像一條火龍的原因了。就在熱流一點點靠近的時候，李東羽完全閉上了雙眼。他知道了，老師為什麼要他們去感應。因為世間一切都是有生命的，就像這眼前的熱流一樣，萬物有靈。

當熱流僅距李東羽還有一寸的時候，那種感覺來了。李東羽感覺到了熱流裡火龍的呼吸，感受到了火龍一吐一吸間的熱氣。李東羽腦海裡靈光一閃。原來吐納是這麼回事。

李東羽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吐納的節奏，試圖去與火龍一致，來達到聯繫的目的。不過，火龍的呼吸太微弱，李東羽嘗試了數次，都沒有成功。第一股熱浪最終還是狠狠地撞上了李東羽的身軀。李東羽向後退了數步，嘴裡吐出幾股熱氣。

李東羽剛剛盤腿坐下，便有一股熱浪出人意料地從腳下升起，將之沖飛。然後李東羽被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嘴角溢出了鮮血，不過在高溫下，很快幹結。

這慘痛的教訓似乎並未使李東羽幡然醒悟，他休息了片刻，雙手便又打出結印，將四股熱浪引了過來。

盤腿，閉目，吐納，一呼一吸間，連李東羽自己都不知是第幾次被熱浪沖飛。呂淵一直在關注著他，剛開始時有些隱隱的擔憂。漸漸地嘴角泛起了笑意，他明白了李東羽的意圖。「好悟性啊！」

其他的老師也被這裡的情景吸引了過來，畢竟上下翻滾的李東羽太過耀眼了，就連一些弟子也停下來看向他，議論紛紛。大家都在望著，期待著什麼。

又是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李東羽一頓，放慢了吐納的速度，努力與熱浪裡的火龍協調一致。眼看著火龍越來越近，李東羽卻一點兒也不慌亂，手裡打出的結印越來越快。

這條火龍與之前的不同，它體型龐大，顯然已經接近成型。火龍的眼睛裡似乎有著憤怒的光芒，顯然李東羽之前的試圖牽引激怒了它。此刻，在李東羽眼裡似乎一切都已經靜止，唯有那火龍一吸一吐的氣息。吸進去，呼出去。所有人都因這一刻的變故注視著李東羽，只有呂淵依舊在喝著酒，似乎與他無關。

從始至終，火龍愈來愈近，李東羽卻從未眨眼，如老僧入定一般。當火龍近在咫尺時，人們都以為李東羽要身負重傷。然而那意料之中的爆炸聲並未出現，火龍卻詭異地消失了。

呂淵目光一凝，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而此時李東羽卻感覺身體無法承受了一樣，火龍在經脈中肆虐，那種狂暴的力量讓李東羽感到窒息。

「把它引入丹田，壓縮成氣。」李東羽聞言，忍著劇痛將火龍一點一點引誘到丹田，火龍快要到丹田時，似乎感覺到了危機一樣，想要逃跑。李東羽連忙用心神強把它壓入到了丹田，並一鼓作氣想要壓縮成氣。火龍氣急敗壞，厲聲長嘯。李東羽心頭一凜，頓時氣血翻滾，連坐姿都開始不穩。

李東羽強壓下上湧的氣血，嘴裡一股甜意。火龍的頑強抵抗，激起了李冬的怒火和鬥志。李東羽瘋狂地不斷往下壓縮火龍，絲毫不顧火龍在他身體裡的攻擊。「噗」李東羽再也無法壓下這口逆血，吐了出來。

所有的人看到這一幕都立即色變。呂淵有些坐不住了，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又重新拿起酒壺，照常喝酒。

李東羽體內的火龍在他的不斷打擊壓縮下，漸漸縮小，最終化為了一團鮮紅色的氣體，氣體中隱約有股龍威不斷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