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緣滅 第九章 天寒地徹 生死危機

天地間的大風呼嘯而至，挾來一股又一股的大雪。淩淑筱背著高出她許多的李東羽，就像是在拖著他一樣。這段百米的路程，淩淑筱仿若走了好久好久，她的雙腿也似灌了鉛一樣。那清逸的雪花在淩淑筱看來就像是千斤重一樣，即便是在這天寒地徹的環境裡，淩淑筱也大汗淋漓。淩淑筱拖著李東羽吃力地走著,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條驚人的血跡.

淩淑筱後背一陣陣的發涼。此時的李東羽面色青紫，氣息微弱，若不是淩淑筱能感覺到李東羽微弱的心跳，她此刻都以為李東羽已經毫無氣息。

一個時辰後，華立帳篷外。

「快來人——」淩淑筱無力地喊道，隨即倒在了茫茫的雪地裡。

一道人影掀開帳篷走了出來，看到了血泊中的淩淑筱和李東羽，連忙跑了過來，攙起了李東羽。「快來人啊，東羽和淑筱受傷了！」那道身影正是冷印，在焦急萬分地喊人來幫忙。

小六當時就在附近巡邏，聽到冷印的叫喊後，急忙飛奔過來，一眼看見了淩淑筱和李東羽淒慘的情景。

「冷大哥，怎麼回事兒？」小六驚訝地說。「不知道。小六，別愣著了，趕緊過來。來，你攙著淩淑筱」冷印說完，背起鮮血淋淋的李東羽，跑進了帳篷。小六也攙扶起淩淑筱，向帳篷走去。

「老師，你快來看看！」冷印慢慢把李東羽放下，身上沾滿了血跡。小六也輕輕地將淩淑筱放在皮毛褥子上。

華立老師連忙從閉目中醒來，走到李東羽的面前，端詳了幾分說：「冷印，把他的頭抬起來。」冷印緩緩把李東羽的頭抬了起來。

華立老師仔細觀察了幾番，又拿起了李東羽的手，把了把脈，面色凝重，然後在李東羽的胸前點了幾個穴位，封住了他的經脈。

「老師，怎麼樣？」冷印焦急地問道，像熱鍋上的螞蟻。

「情況不太好。他好像被蘭蔻冰原的一種妖獸，將內丹攻入體內。這招極狠，他應該是擊殺了一隻至少三階的妖獸，而並未預料到內丹上還有妖獸的意識，也就被妖獸的這種致命一擊得手。現在我也無法救他，因為火性法力會與他體內的寒屬性妖獸內丹相互排斥，這樣一來他就危險了。而且我現在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妖獸的內丹，無法對症下藥。我們現在只能等淩淑筱醒了問她。冷印，快，去叫你呂淵師叔。」華立老師拈起自己的鬍鬚，沉吟道。

「小羽……小羽……小羽」淩淑筱在模糊中不斷地喊著李東羽的名字。「華立老師，你快來看看淩淑筱。」小六看到說胡話的淩淑筱，連忙將華立老師叫了過來。華立老師不疾不徐地走了過來，身影有些虛幻，短短幾步，小六竟然有些跟不上步伐。小六心裡著實一驚。

華立老師撥開淩淑筱的眼皮，看了看眼睛，又摸了摸她的頭，說：「她是勞累過度昏了過去，但頭部發熱，有些發燒。小六，你去拿塊布在外面裹上一些雪，進來給她敷上。」

小六連忙從旁邊撕扯了一塊布下來，正要出去時，迎面撞上了剛剛匆匆趕來的呂淵。

「華老師，小羽怎麼樣啦？」呂淵一臉的焦急，抓著華立的衣袖問道。

「情況不太樂觀，傷比較嚴重，東羽被內丹打入身體，而且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妖獸的內丹。」華立嚴肅地說，伸手慢慢鬆開了呂淵的手，「呂淵，雖然他是你的弟子，但你要鎮定！」

呂淵回過神來，走到李東羽身邊，蹲下身子，為李東羽把了一次脈。呂淵面色微沉，低頭不語，隨即翻過李東羽的身體，看見了血淋淋的傷口，以及不斷鑽入的寒氣。

「華老師，你看，這是天雪豹的內丹。而且還是……」呂淵陰沉著臉。

「你是說，」華立老師驚訝地說，臉色有些微微動容，「難道這是非常罕見的白色天雪豹的內丹，傳說它攻入體內後能不斷吸收天地之力來補充自己，直到殺死對手。」

「看來，傳說是真的。」呂淵指著李東羽不斷冒出寒氣的脊柱，沉聲道，「你看，從這裡不斷通過外界滲入寒氣，而且每進入一分，小羽就會顫抖一分。」

「現在一切都只是猜測。我們還是靜等淩淑筱醒來吧。」華立拍了拍呂淵的後背，以示安慰。

呂淵漸漸鎮靜，盤坐在李東羽的周圍，目不轉睛地盯著李東羽，歎了一口氣。

此時，李東羽的意識還是有的，他聽見了呂淵焦急的聲音，也聽見了呂淵和華立的談話，不禁感覺刺骨寒冷的心湧進了一絲溫暖。

李東羽此刻全身麻木，那無孔不入的寒氣正一次次衝擊他的丹田，熱流在逐漸縮小。李東羽呼吸有些微促，漸漸減弱。

「小羽——小羽——‘」淩淑筱夜裡在不斷地叫著李東羽的名字。

這個飄飛大雪，寒風呼嘯的夜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翌日，又是漫天彌漫的雪花。壓抑的環境，壓抑的心境。

「小羽！」淩淑筱從噩夢中驚醒，燒已退去。淩淑筱坐起身時，發現呂淵和冷印都坐在她的身邊。

「醒了？」呂淵面帶微笑，又略帶有些驚喜。「嗯，李東羽怎麼樣了？」淩淑筱連忙爬起來去看他。正當淩淑筱走出帳篷時，淩淑筱突然停下，有些尷尬地望瞭望眼前兩個面帶微笑的人，面色紅潤。

呂淵和冷印相繼站起身。呂淵拍了拍愣住的淩淑筱說：「走吧，別愣著了。可能情況不樂觀。」

在去李東羽的帳篷路上，淩淑筱將當時的情景完完本本地向呂淵說了一個遍。呂淵漸漸瞭解到那兩隻妖獸就是白色異種的天雪豹。

天雪豹是一種在蘭蔻冰原較為普遍的妖獸，通體如冰一樣，唯有高貴變異的白色天雪豹才是王者。天雪豹雖然一般是三、四階，但是喜愛群居。由於白色異種天雪豹難以大量繁殖，所以一旦它們的王者被殺死，除非殺死天雪豹的那個人死去，否則將會不死不休。這就是所謂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在這蘭蔻冰原上即便是一些實力強大的妖獸也輕易不敢招惹天雪豹。

「糟了，冷印，快去通知你老師，就說讓他警惕天雪豹的來襲。」呂淵面色一變，急忙說道。就在冷印轉身離去不久，呂淵二人到了李東羽的身旁。

淩淑筱望著躺在褥子上不時顫抖的李東羽和從蓋在他身上的皮毛不時而出的寒氣，她不爭氣地落淚了。這是怎樣的痛苦和折磨啊，一個年僅七歲的孩子修行伊始便遭此橫禍。

「我怎麼就忘記告訴他內丹還有意識呢？」淩淑筱淚濕了衣袖，自言自語道。

呂淵皺著眉望著李東羽，只希望能快點到達蘭蔻冰原的千年冰窟，因為只有那裡才能救他。不過呂淵並未將此事告訴其他人，即便是華立也不知道。他之所以說服華立繼續快速前進，是因為他不想告訴大家，這個方法太危險了，所以他不願有任何人阻攔。以至於很多人都說他無情，甚至連一些弟子都不再叫他老師。

每個人都盡自己的可能快速地朝千年冰窟行進，然而大雪愈來愈急，風暴肆虐。就這樣，每個人都挨著嚴寒，一步步走著，一步步走過一天一天。

淩淑筱日日夜夜陪著昏迷的李東羽，漸漸地有了些莫名的情愫。其實真正的愛情有時並非是一見鍾情，也並非有乾柴烈火的熱情，其實只在一點一點中養成依賴。

淩淑筱小心翼翼地為李東羽擦拭著臉龐，歪著頭仔細地觀察著，專注得仿佛這個世界只剩下她和李東羽。她一邊擦著一邊自言自語：「現在的時間似乎只成了我們倆的了。」說完，她不經意地笑了，那淺淺的酒窩，或許李東羽看見會感覺很美很美。

就當淩淑筱沉醉在笑意中時，一聲妖獸的叫聲打破了平靜，將淩淑筱從潛意識中驚醒。隨之更令淩淑筱震驚是狼聲四起，無邊無際。

淩淑筱急匆匆地跑到帳篷外，恰好碰到花不悔，「怎麼了，不悔？」

「天雪豹群來了，老師們正在組織防禦呢。我得先走了，淑筱師姐。」還未及淩淑筱回應，花不悔便急忙離去了。

淩淑筱微蹙眉頭，隨即登上了一塊釘帳篷用的木樁，向遠方望去。

只見漫天的雪從遠方卷來，不知道的人以為這是奇異的天象，其實是數量龐大的天雪豹跑動造成的。淩淑筱望了一眼這雪暴，又望了一眼李東羽所在的帳篷，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唉，你什麼事後會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