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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恰如小溪流中的一灣清水,平靜、緩慢流逝,沒有什麼能改變它的步調,永恆如斯!
距離林風李劍揚初始涉足「鬼道」至今,轉瞬間已經將近滿月,期間兩人又恢復到了正常人的生活,再無做出「出格」的事情。
枯燥、乏味的大學生活仿佛永遠不會有什麼波瀾,林風依舊是喜歡編制一個幻夢樂在其中,李劍揚仍然還是那般無賴,沒有絲毫收斂。除了自從那次林風與柳寒煙星緣咖啡屋見面後,兩人略不比往日尷尬外,一切仿佛還是以往摸樣,沒有任何改變,偶爾聽說誰誰戀愛了,誰誰分手了。國英學院不時重複發生著一些生活中瑣碎事件,只是這安靜平和的一切註定在國慶日後將不在平靜。
國慶日乃中國法定節日,無論公司裡還是學校中都規定放假休息的,自然林風所在的國英學院不可能獨善其身、不放假。按照學院規章制度,國慶日期間學生去留隨意,當然除了少數離家較遠的學生外,大多數人還是願意回家與家人團聚。
林風家本就居住在市區內,得假日時閑,林風一面奔走往來於鬧市做著零時工補貼家用,一面幫助母親做些家務,雖然生活清苦,不似「富家子弟」們般能去遊山玩水,但林風已經很知足了。他父親林鴻去世得早,母親張文馨將他們兄妹拉扯長大、供他們上學,已經很不容易了!他還能在奢求什麼無理要求嗎?還敢再奢求嗎?
在林風心中母親是天底下最溫柔的媽媽,亦是天地下最嚴厲的媽媽。他清楚地記得父親去世那年他不過才五歲,母親帶著五歲的他和三歲的妹妹,既充當父親的角色,又做足本身母親的角色,在他認知裡母親是一個極其要強的女子,從來沒有因為生活困苦向誰抱怨過,更沒有因此而作為林風兄妹犯錯誤時,拿這件事教訓他們。只是每每見到夜深人靜時刻母親那無言的哭泣,林風都忍不住心中陣陣心酸,他知道那個一直很堅強的媽媽又想起了他父親林鴻。
在他不多的兒時記憶裡,媽媽與爸爸的感情很好,相敬如賓,可上蒼就是看不得這對有情人幸福生活,才發生那件事致使他父親與母親陰陽兩隔,生死異途……無疑母親是很愛他父親的!父親去世那年母親還是風華正茂年齡,若非,她完全可以改嫁,何至於如此辛苦?是以,在林風心中母親是他生命中最尊敬的人!
假期不算長,但相對於他們這些整日困鎖在三尺方圓教室的學生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七天,不過與家人十幾頓飯的機會,很快就過去了,林風不得不再次從鬧市中回到山上。學涯生活林風早以習慣,抑或說他像大多數人一樣,已經麻木在書海。回到學院中,林風的生活軌跡又步入了從前,除了每日掙扎在書本扉頁裡,便就是每日和朋友們打打鬧鬧,偶爾同劉詩雨約會,生活雖說無趣,卻也算不得無聊了。
※※※
月華如水波,月光似大片大片的羽毛散落在國英學院,雖然距離滿月尚有兩三天,但月兒已是非常圓了。
月光下,林風與張錦羽彼此雙背相對,倚坐在晚風亭中灑然自飲。他們把一條腿翹在欄杆上,另一條腿自然垂下,好不瀟灑、愜意!
「你真的要跟去?」林風從張錦羽手中接過酒瓶,抿了一口,皺眉道。
「有什麼不可以?」張錦羽毫不在意地回答。
「你應該知道院長身體的情況吧!」林風再次飲下一口白酒,道:「我真後悔當年給你《鬼道》一書。」複將酒瓶遞到張錦羽面前。
「有什麼好後悔的,」張錦羽平靜地道:「你知道我性格的,就別浪費口舌了。」
林風:「……」
林風一時無語,雖然說他以理科見長,但文學社社長也並非送禮才當上去的,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我們這位自詡口才很好、能言善辯的林少俠反駁不了的人,便是張錦羽了。
或許這就是「五行相生相剋、一物降一物」吧!林風曾不止一次這樣歎言。
「詩雨她已經開始懷疑。」
林風望向空中圓月,好似內心中佳人容顏。
「你這樣……關心你的人會怎樣想?」
「我不管你們怎樣想,如果這是命,我不想牽扯其他人進來,一如當年我爸爸一般!」
「可是我們已經知道了!」
「……」
「林風,有沒有想過……」
「錦羽!你什麼都不用說,」林風打斷張錦羽的話道:「我想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媽,就應該說是你最瞭解我了。」
林風難得收起了往日玩世不恭地神態,但在下一刻卻現實活生生證明了一句話: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她要是敢同你一樣不聽話,本少俠非休了她不可!」
聞聽,張錦羽滿頭黑線,這……林風把他當成什麼?不聽話的小孩子嗎?
「不過說到這裡,你和柳寒煙怎樣了?還是不肯給你機會?」
說起柳寒煙與兩人之間的關係,當真微妙至極!李劍揚在柳寒煙面前一副不怕死的樣子,固然玩鬧成分多,算不得愛與喜歡,但是張錦羽……林風知道他是認真地!更何況,張錦羽從來都是一個認真的人!用李劍揚的話來說「這是一個一板一眼的人」。可話說回來,之於他們現在年齡階段的愛情真能走到最後嗎?不說什麼先人事例,就林風與劉詩雨之間來說,他們對於對方的感覺真的就是「愛」嗎?更別提,現代社會中真正相知相惜的愛情,已被私欲、金錢等外界因素踐踏!
本來,這些林風不該對張錦羽明言直說,只是二人從小一起長大,無話不談。
林風可以為張錦羽追不到柳寒煙而惆悵,張錦羽同樣可以為林風與柳寒煙之間的尷尬而歎息!
因為,他們彼此信得過對方!
「緣分至此,難能強求?」
張錦羽收回在夜色裡的目光,飲下一口白酒,開始凝望向腳下佔有晶瑩露珠的微黃小草。
「呵!緣分至此難能強求?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說你好!」
林風有些氣忿,道:「說我性格複雜,我看你才最複雜!本少俠那叫率真,你那才叫真正的複雜!」
「你願意怎樣說,就怎樣說吧。」
張錦羽口氣依舊很淡,只是他這般淡淡口氣總讓林風情緒波動厲害。
「你……!」林風為之氣結。
只在這時一道青年男子痞痞的聲音傳入兩人耳朵,「你們無故翹課,原來在花前月下!」月光下,來人長長的劉海被夜風吹起。
林風、張錦羽初聽聲音,同時愣在當場,隨後看到來人容貌,林風怒道:「死劍揚,混蛋流氓,你找死啊!」
國英學院裡管理總體來說是非常寬鬆,只要不是聚眾打架鬥毆、惡意破壞公共設施、辱駡老師等十分惡劣的行為發生,學校還是願意睜一眼閉一隻眼的,所以他們這些個學子相對來說很自由!
因為有些學生便是資深教授們也不願得罪!
比如……張錦羽,再比如林風口中「掌門真人」的兒子——國英精武院學府「少門主」——李劍揚!
「哇!——好香!」李劍揚聳聳鼻子,突然嗅出空氣一股異樣味道,「好酒!」
「哈!想不到你對酒道還挺有研究,聽好了:這便是傳說中珍藏千年的上等女兒紅!」林風神棍模樣十足。
「本少爺千你個大頭鬼,」李劍揚想也不想,張口便道。「唔,挺像。」接過張錦羽遞來的酒,抿了一口,不覺又改了口。
「哪裡千年,林風在戲耍你,不過是民國時期的酒而已。」張錦羽笑了笑,道。
「該死的神棍!」
不過話說回來,錦羽這小子也挺能揮霍的!
李劍揚當時便悱惻張錦羽,旋即想到張錦羽的家世也就釋然了。堂堂一集團老總長公子,如果真連「這點家當」都拿不出,未免就太寒磣了點!
「不是我說你錦羽,你一世家公子拿一瓶民國時期的酒招搖,還好意思說——呃……還有嗎?」
君不見張錦羽額頭滿是黑線。
……
「神棍,怎麼本少爺發現,你給我的《鬼道》好像不全啊!最後幾頁看著有被人撕去的痕跡,說!是不是你把最後幾張厲害的功法撕去了?」
「劍揚,我的也一樣。難道林風的為人你信不過嗎?」
「本少爺不就說說嘛,真沒勁。」
月下三名青少年把酒言歡,頗有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架勢,結果最後每人都喝了個醉醺醺回去。回去路上李劍揚更是一刻都閒不住,一路上喋喋不休。
「神棍,本少爺今天算重新認識你了。你小子……竟然拐帶錦羽在晚、晚風亭埋了這麼多好酒……好酒!」
由於醉酒,李劍揚說起話來不自覺舌頭跟著打起結來。
這傢伙與林風可沒少喝啊!
「那有什麼!你、你見到的才、才不過一處……嗝!」林風打了個酒嗝。
「你行!」
李劍揚暗暗對林風豎起了大拇指,一副「本少爺服了你」的表情。
就在這時,林風胸前突兀的亮起金色光芒。金光閃耀,把林風整個臉龐都映成了金黃色,同一時間張錦羽、李劍揚也立即注意到林風這裡異常,兩人對望一眼,一起望向林風。
「開陽?」李劍揚疑道。
林風望向自己胸前,隨後只見他手伸向胸前,一把扯出一件事物來。
金色光芒下,一把玉質小劍若隱若現,劍身長約四寸,寬有一寸,劍柄上好像刻有什麼字跡,但在燦燦金光下看不真切。隨後不見林風如何動作,他握著玉質小劍的右手只是自然下垂,這一刻金光立即大勝方才,玉質小劍竟然不可思議的化作三尺長。
林風握劍在手,酒意清醒不少。
「開陽示警?」張錦羽道。
張錦羽話音初落,仿佛觸動了隱匿在黑暗處的某種禁制。
「吼!」一聲怒吼聲響起,三人只覺眼前黑影一閃,一隻貌似人形的怪物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借著高天上灑下的月光和林風手中開陽散發出的金光,可以看到雖然眼前怪物看著是人,但周身佈滿了綠色長毛,一雙眼睛也深深塌陷於眼窩,一身衣服破破爛爛,蓬頭垢面,皮膚皺褶沒有一點水分,像極了影視鬼片中的僵屍。
「屍將!」
張錦羽驚呼。
此時他們三人所處之地離晚風亭並沒有多遠,是學院中一處偏遠地帶的小道。小道前方盡頭是他們男生宿舍樓聚集地,小道前方不遠處的右側分出一個岔道,通往學院後山,同時也是學院地域盡頭,八顆古松樹當中的一顆便聳立在那裡。
那僵屍看也不看三人,直接無視林風他們存在,向岔道奔去,見他速度竟不似鬼片中僵屍一般跳著走路,而是和普通人無異。不!比普通人還要快上七分!
林風三人臉色立即變了,看出那僵屍顯然是為古松樹而來,旁人不瞭解那八顆古松樹的用處,他們還不知道麼?
李劍揚眼疾手快,迅速拿出一張青色符咒,在半空晃了一下。青色符咒立時化作青色火焰,同時林風張錦羽只覺眼前人影一閃,下一刻李劍揚已經消失在原地。路上全是李劍揚留下的殘影,那速度竟是比那綠毛僵屍還要快上幾分。
林風與張錦羽對望,心照不宣,學同之前李劍揚,拿出一張青色符咒,人影晃動也離開了原地。
「呔!」李劍揚截住那僵屍去路,喝到,手中四張符咒光芒閃爍。
那僵屍仿佛有所畏懼,站在原地不再動作。
「此路是爺開,此樹……是爺栽,要想從此過,留……留下性命來!」
李劍揚醉醺醺地道。
聞聽,已經到來的林風張錦羽好懸沒有跌倒。
「吼吼吼!」綠毛僵屍連連吼叫,不知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聽不懂李劍揚的話。
觀望這裡已經遠離了學院,而在李劍揚背後幾步之遙便是那顆高聳入天的古松,張錦羽皺眉對林風說道:「看來它是忍不住了,不過這‘屍將’……怎麼回事?」
張錦羽今日喝得也少不哪裡去,只是勉強說話比二人清楚一些。
「屍、屍將!它當真看得起……本少俠!」林風大著舌頭道。
「小輩,你們阻止不了本將,勸你們不要飛蛾撲火!」綠毛僵屍竟口吐人言,說起人話來。那幹褶的嘴巴一張一合,猶如機械般動作,委實令人悚然,換做普通人非被嚇死不可,即使不是也要被嚇暈,但三人不可謂不是普通人中的異類,眼下竟無一點懼意,抑或說……
酒壯熊人膽?
「我呸!本少爺吐、吐你一臉花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