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傳聞我國眾市之首北京市,乃眾多城市中最為「動盪不安」的一座,其內多有陰鬼邪魅作怪,千年以來全仰仗四聖印鎮守八方,人們才得以安居樂業……
月朗中天,似碧玉圓盤,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大地,如鏡似水,有低低切切的夏蟲鳴聲自周圍雜草叢中傳出,奏著夏末午夜裡最後一曲歡歌。晚風輕撫,婆娑了月光下的楊柳枝影,點點葉兒碎影似鐫繡在大地上的美麗花紋圖案,醉人心神,一切是那般源于自然的和諧靜謐!
排排似門衛一般的路燈靜佇在縱橫交錯的小道旁,映出這所學院一片昏黃的天。燈光下,不慎現出身影的微枯小草、沾有滴滴清瑩透徹的露珠兒,默然許久,「滴答」一聲悄然滑落,仿佛是打破了冥冥中的那則預言。
夜色裡,整座學院猶如亙古存在的巨物,盤居在這片「與世隔絕」的土地,那長出城牆許多、直入青天的八顆松樹,尤為醒目、突兀!
眺望校園北方,是一座掩在月色裡,若隱若現朦朧可見的山林,除此,這座學院較之其他學院上倒再並無甚出眾之處。
而這看似平靜、安詳的午夜校園圖景,實則內裡波濤翻湧、險象叢生!
在遠離校園前院建築的偏遠地帶,有一座廢棄多年的房樓孤離而立,於此時月色裡看來似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一般。
若去追溯起源,此樓倒有些年頭,聽聞從學院裡老教授口中走漏的點滴風聲,那座樓房所立之地,乃二十年前男生宿舍樓聚集處。但不知怎麼,忽一日竟有一名學生無故猝死內裡,再後來便傳出其內鬧鬼的謠言,後來的後來這處「風水寶地」理所當然就被前任院長給「查封」了。只是有一點頗為奇怪,這裡廢棄以後,石料等自然要拆除,以舊換新了,「沉舟側伴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嘛,可是在如今看來,那一座獨獨佇立的房樓竟分外扎眼!更有老一輩人說,這樓房便是當年鬧鬼的那座!
當然,對於老教授們無意傳出的這些「風聲」,現下二十一世紀、思想開放的新時代青年是嗤之以鼻,暗諷老者們迷信,愧為科學工作者!
說了,只是暗諷!除非有人不想在學院混了,才敢明目張膽、大搖大擺、理直氣壯地去譏諷那些仿佛永遠不可能發生錯誤的老教授們!
不過流言歸流言,任他說去,教授們話中真假,也不會有人閑到無聊去考證,如今僅剩的那座房樓已是滿目瘡痍,純白色的牆面斑駁可見,有的地方甚至還長滿了青苔,足以見被歲月侵蝕的厲害了!忍不了讓人歎一句:
時間最是可怕啊!
房樓四周荒草葳蕤,垃圾橫陳,有同流螢般的生物飛舞其間,多如江河裡的蝌蚪結伴而行、身影靈活,偶見幾隻鑽出荒草叢,飛繞起舞,忽在下一刻又倏然飛向別處。只是奇怪的是,此處竟無夏鳴蟲切切聲響,周圍靜極近乎可怕,有一種叫做「壓抑」的氣氛無形而生,倘若聽聞那低低切切之聲伴奏,「歌舞」相合,倒也不失是一幅美景,只是可惜了。
「劍揚,你小子快點!」
月光下,但見一名約摸十九歲的青少年當先匆匆走來,觀他右手掌中握著一把長約三尺、似劍一般的發光事物,金光燦燦、耀人眼目,再往他身後看去,另一名與他相仿的青年姍姍來遲。
聽到前頭傳來話,青年人白眼一翻道:「死神棍,你趕去投胎啊!」說話間腳下不停,片刻已是跟上來。
二人正是這所名:國英精武院學府的大三學子,林風與李劍揚!至於深夜到此所為何事,卻是不得知了。
林風似乎愣了那麼一下,想到今夜二人來此之事,隨即「呸呸呸」連啐三口道:「烏鴉嘴!本少俠今日要有個三長兩短,定會化成厲鬼向你們父子二人索命!嘿嘿。」
林風揮舞手中之物,便見縈繞於他四周的、一群同流螢的生靈慌忙飛離,好像十分畏懼他手中所持之物。
「行啊~!」李劍揚拇指拂過鼻下,痞痞一笑,笑容使人看起來幾分邪邪的味道。
顯然此子當屬無賴一類,不可糾纏,林風深知,看了他一眼後,不再理會,繼續向著那座破敗的房樓走去,而心中正盤算什麼就深值得李劍揚去探究了。
立于房樓下,荒草中,林風左手抱胸,右手撫弄沒有鬍鬚的光潔下巴,一本正經道:「此處‘殘靈’集聚,‘開陽’愈加明亮,應是掌門真人所說之地了。」
之于好友瘋瘋癲癲、不切實際、不著邊,故作深沉的白癡話,李劍揚早已經習慣,只是還是忍不住打擊道:「廢話!白癡都看得出來!」
「哦?是嗎?那,李大少爺能否告知在下,像‘耗子’等凡人之流能知道嗎?會信嗎?」
他們身份特殊,李劍揚當然知道林風在說什麼,不由為之氣結,「你!……」
「懶得和你咬文嚼字!」說完徑直向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走去。
……
幽寂黑暗的三尺通道內,本不該出現在此的陣陣陰風自兇險難測的前方呼嘯而來,似咆哮、又如困獸一般的不甘,要將空間、時間生生撕裂,憤恨中想要摧毀一切,偏偏又被無名力量禁錮……複雜之極,猶如人極易善變的情緒。
一束光亮似穿越了千年時光禁錮,擺脫了不定風向正逐漸縮短著長度,像從遠方而來。
林風默默將手中所握之物又緊了一分,回過頭來對身後李劍揚道:「劍揚,千萬跟緊我。」然後見他把手中兀自閃耀、類似劍形之物橫在胸前,憖憖前行。
咋聽這神棍從未有過的正經與嚴肅之語,李劍揚不由就被驚楞了,不能立即回神,但隨後卻是心中泛起一陣溫暖,不過以他性格還是戲道:「切!得了吧你,少在本少爺面前裝英雄、扮少俠,你有幾斤幾兩本少爺再清楚不過!」
他把手中手電筒晃了一晃,無形光柱立時劃破他身旁黑暗處,看來有些不服氣林風,要與他手中所持之物較之一二。
「誰曉得到時你不會跑路!」李劍揚撇撇嘴,對林風的話持懷疑態度。
「你!本少俠堂堂國英精武院學府才…呃,菁英弟子,豈會作那種臨陣脫、逃背棄朋友、勾且偷生、無恥之及的事!」
林風話中固然是嘻鬧成份居多,但君不見李劍揚額頭爬上兩道黑線。
二人過處,順勢照亮了他們周身的空間,而其它黑暗地方黑暗依舊,想來是因廢棄多年的緣故,本來這裡用來照明的感應燈也給拆去了。此時通過二人手中事物散發出的光亮,可看到走廊兩旁房間或在牆壁上,每個五六米遠,便貼有幾張影視鬼片劇中用來捉鬼的符咒,有的地方乾脆用鮮血畫上幾個怪異的字元,只是血漬已乾涸,呈黑墨色,若不是午夜沉澱出淡淡血腥味,還當真難以讓人覺出。
是以,兩人都失了往日跳脫、斂起嬉鬧。
想必在此景此境下,出於人類本性裡的畏懼、脆弱,但凡是人根本不能保持平常心態吧!
無疑二人也是人,雖說非普通人,可也是凡人不是?
林、李二人行至走廊盡頭,左轉上了樓梯,過樓梯至走廊,然後右轉向另一頭行去,如此這般,林風李劍揚左轉右拐,迂回往復直上了六、七層,著實令二人惱怒不已,破口大駡前任院長不厚道,修了這麼一座怪樓。
嘿嘿,倘若二人知道這做樓房初始設計者是他們老子,天知道他們作何感受?當然,在他們知道真相與暗藏玄機時已是後話。
兩人走得很慢、很小心,至頂層七樓時足足用了將近半個小時,事實上,一路上聽著不知何處吹來的陣陣陰風,似哭如泣,「嗚嗚」淒慘,委實難讓二人同踏青一般閒庭信步,饒是以他們二人性子也免不去出一身汗(冷汗?),尤其在兩人踏離最後一步臺階時,那瞬間憑空出現在漆黑走廊裡、成百隻擇生人而噬的碧綠眼狀物迅速湧來,更使二人汗毛倒豎,只覺渾身一冷、一哆嗦,雞皮疙瘩立時起了一身……
誰說人不怕邪魅鬼怪,那是因為不怕死!
你還別說,不怕死者不定就想死,不怕鬼者確有兩人!
林風李劍揚正值青春年少,意氣風發的年齡,早先些許恐懼生生被二人壓在深處。只看見林風在最初驚恐過後,不多言語,直接提起手中物件沖去,奇異的事情發生了,當林風沖入百多隻碧目聚成的「目林」,刹那時間整個世界立即沸騰了——
前一刻百多隻碧目還寒光幽森,只在林風沖入的電光火石間仿佛極大畏懼,立作鳥獸散,四下亂飛橫撞,發出「咿咿~呱~」極為刺耳的聲響,混亂中不斷有十幾隻因驚慌,避之不及撞向林風,每到這時他手中所持發光長物,燦燦金光就更亮一分,使那碧目未近林風身邊便化成縷縷青色煙霧。
「呃?」看著如此戲劇性的一幕,林風竟未及反應,傻傻呆立在了原處,他不知所挫地撓一下腦袋,表示不解。
待風平浪靜,鬼目散去,李劍揚來到林風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調侃道:「被嚇傻了,走了。」
從方才突變到現在,看去場面非常混亂,但也不過才幾憩而已,現下被李劍揚這一拍,林風恍惚中只覺剛才一幕像發生在夢境。
他回過神,道:「怎樣現在不敢懷疑本少俠的道行了吧?」
「切!」李劍揚嗤笑道:「你就得瑟吧,開陽神劍如果連威懾這些尚未成形的鬼兵都不能,還不如直接拿去當玉賣了,一定價值連城。」他滿不在乎,看著林風,「愧你還是其主人,真是埋沒了神劍」
林風當然知道家傳神器的種種異能,但此翻卻是他首次使用,初見開陽神威,可以說當時早已茫茫然,不知何故,怎道沒有理由忘了自己的身份?
※※※
單看外形裝飾,這座已經被廢棄十九餘年的宿舍樓,倒也無什麼特異之處,與普通樓房一般無二,其實內裡卻暗藏乾坤,十七年前林風之父林鴻,更是親自在這裡布下「鎖靈陣」來鎮壓這裡沖天陰氣、怨念,只是隨著時光流逝、歲月蹉跎,曾經的法陣因某些特殊原因漸漸削弱,是以林風、李劍揚來此目地,正是為加持法陣而來。
「哈哈哈哈,林鴻,沒想到你個王八蛋會做縮頭烏龜,讓兩個毛頭小子來送死,未免太看輕本王了吧!」
由於之前開陽神劍大展神威,鬼靈退避三舍,如此突兀的一道狂傲至極的聲音,暮然於寂靜走廊內響起、當真宛如旱天雷,生生震動二人鼓膜嗡嗡直響。
「誰?給本少爺滾出來!」李劍揚條件反射,迅速轉身向四周打量。
「哪位?出來一決高下!」與此同時林風亦喝道。
「哈哈哈哈……憑你們?」那躲在黑暗處,自稱「本王」的陰靈鬼怪狂妄的大笑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給我好好招待他們!」
它話音初落去,林風李劍揚看見一隻只被紅茫包裹的陰靈從地板上漸漸鑽出地面,在他們四周越聚越多,不過片刻時間已將林、李二人圍住,只待「本王」一聲令下,便要噬食二人。
「鬼兵!」
林風、李劍揚雖驚不慌,兩人後背相對,開陽劍橫在林風胸前,不知何時李劍揚手中手電筒已被一枚白色權杖代替,冷眼盯著那只只被淡淡紅茫包裹、身形近乎光質化的陰靈。
「桀桀……小輩,既然來了就永遠留下吧!」聲音冷森中透著不可一世的狂妄。
它話音甫落,眾陰靈立時像困獸餓狼搶奪食物一般,向二人蜂擁飄來……
開陽劍在空中劃過一道耀眼金光,立即將幾隻妄圖接近林風的鬼兵打散,化作雲煙逸散在空中,死得不能再死。李劍揚手中白色權杖亦不弱于林風手中開陽劍,純白色素光一閃再閃,抵擋著眾鬼兵攻勢。
兩人手中靈器不時翻飛閃耀,身影亦騰挪不止。二人武學造詣皆在學院當屬數一數二的高手,無奈何這些陰靈邪魅非特殊靈物不可對付,苦戰許久,二人額角俱以漸顯汗珠。
還有一點——
他們尚不能發揮手中靈物之威!
揮手消去一道激射而來的紅茫,林風暗自皺眉,眼下情形明顯對他們不利啊!
忽然林風腦海中靈光閃現,他像突然想起什麼,望向手中靈器開陽,僅猶豫片刻,狠狠咬牙道:「本少俠拼了!」
開陽劍於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度,金色光刃似一把鋒利至極的刀刃,向著林風手腕切割而去,隨之林風雙手連連舞動,像是在結什麼複雜、深奧的咒印。
「噝噝~」開陽神劍綻出勝於之前十倍的耀眼金光,圍繞在他四周伺機攻擊的鬼兵,還未明白怎麼回事,便化作縷縷紅色煙霧逸散消逝在了空中。
「神棍你……」李劍揚發覺異樣,向這邊望來。
他不知林風用了什麼奇法怪術,那自始至終一直躲在暗處的「本王」卻被氣得不輕,「啊啊啊啊~~~~~血祭!該死的小輩!等本王解封後定要將你們煉化成鬼兵!」
「我呸!你大爺的,等你個老小子出來黃花菜都涼了!有本事現在出來和本少爺打一架,沒本事就別再唧唧歪歪!」
李劍揚不明那躲在暗處,自稱「本王」的陰靈口中所言「血祭」為何法,他暗暗猜測,想來應和鬼劇中多數術士們收降鬼靈之法相差無幾把,當下亦不惜「血本」用手中靈物吞吐著的光刃劃破手指,沖那「本王」好一陣「耀武揚威」。
李劍揚不知此「血祭」非鬼劇中,簡簡單單使桃木劍染指靈血,顯而易見,他手中靈器所散發出的光芒,同林風手中「開陽」比起,便相形見拙了。
「小子休逞口舌之利,等本王解封……」
話音未落,李劍揚林風手中靈符全部向一處招呼。
擺脫眾鬼兵後,兩人再無束縛,手中靈符不要錢似得向著、早已找到,但由於被許多鬼兵阻止、無法近身的「鎖靈陣」陣腳招呼去。
李劍揚怒目瞪了一眼那貼滿符咒的木門,隨手再次補上一張,叉腰狠狠啐一口道:「呸!老小子,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