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厭惡

蘇孟焱一臉淡漠的看着鳳璇璣，她張了張嘴，說道：「當初在冷宮救了蘇孟焱的人是我。」

「妹妹糊塗了。當初你貪玩跑入冷宮，是我去尋你時，無意間救下了王爺。當時我還給了王爺一根簪子，作爲信物呢。」

鳳璇璣捂着胸口，疼的說不出話來。

鳳臨月回頭看了一旁的瑛姑，說道：「姑姑，妹妹這不是又發病了吧？」

瑛姑低聲道：「公主，您身體不好，不要多想了。」

鳳璇璣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們，一行清淚落下。

蘇孟焱看着她，問道：「王妃有什麼可說？」

「不是的，當初拼死救你的人是我。是我將你救回來的，我是啊碩，是我啊王爺。」

鳳璇璣緊緊的拉着蘇孟焱的衣袖，麻姑怒道：「大膽，啊碩是我們公主的小字，你怎麼敢這麼喚她？」

蘇孟焱厭惡的甩開她的手，說道：「沒想到王妃竟是一個如此陰毒的小人。」

鳳璇璣流下兩行清淚，看着瑛姑說道：「姑姑，您說句話啊。」

「這冷暖玉棋子確實是長公主之物，共有一對，一冷一熱。曾經借給過公主賞玩，不久前，公主才歸還啊。」

瑛姑的話讓鳳璇璣一陣眩暈，她搖搖腦袋，說道：「不會的，這是北越之物，是母妃的陪嫁。怎麼會是她的東西？」

鳳璇璣紅了眼，瑛姑低頭說道：「公主，在越妃娘娘嫁入鳳臨國時，就將北越之物，贈予皇後娘娘了。」

鳳璇璣徹底亂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瑛姑，她是越妃的陪嫁丫頭，不可能會向着鳳臨月的。爲什麼，現在會幫着她？可是這件事情，只有瑛姑知道。

「不可能。」鳳璇璣大喊着，朝着鳳臨月撲過去，掐着她怒喊：「是不是你？你威脅了她們？」

還不等旁人出手，蘇孟焱拉開她，將她摔在地上，怒道：「你鬧夠沒有？」

鳳璇璣恨恨的看着他們，伏在地上痛哭起來。

蘇孟焱說道：「王妃有失德行，將她送回府裏去，在找個醫士去看着她。」

鳳璇璣被人押回了府裏，心如死灰，明明才一夜，爲何會這樣？

蘇孟焱對上鳳臨月，笑笑說道：「先委屈你一段時日，本王一定會娶你爲妻，不會讓你嫁入北漠那等蠻荒之地。」

「多謝王爺。只是妹妹一直都有失心瘋，還請你不要怪罪她。至於我，真的是和王爺有緣無分了，等不到王爺來娶我，就要嫁入北漠了。」

鳳臨月萬萬沒有想到，不過半月的時間，北漠突然攻擊鳳臨國邊境，半月時間拿下三座城池。皇帝無奈，只能答應北漠和親之事。可是眼下，鳳璇璣已經嫁入蘇王府，宮裏就剩下一個鳳臨月。

鳳臨月不願意和親，皇帝又很無奈。嬤嬤得知此事後，便想到了蘇孟焱當天頭上戴着的簪子。那是冷暖玉棋子，是北越之物。她便將蘇孟焱當時被救一事說了起來，於是便給皇後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她只有一個要求，讓越妃安然度日。皇後欣然應允。

一夜之間，整個宮裏都在傳，鳳璇璣有失心瘋。之前的她們住在冷宮的事情，似乎大家都不記得了。

恰逢，黑鷹入宮探聽虛實，也早已經有人告訴他說辭。鳳璇璣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成了一個瘋子。

蘇王府裏，女醫正在爲鳳璇璣把脈，她面無血色，臉色蒼白如紙。

蘇孟焱此時回府，看着女醫問道：「幻心，她怎麼樣？」

「王爺，王妃沒有失心瘋。」

聽了她的話，鳳璇璣擡起眸子，看着這個和她一般大的女子，不勝感激。

只見那女子一身白色的素服，明眸皓齒，長得端莊，纖瘦無骨，模樣很是可人。

鳳璇璣從牀上掙扎着起身，爬到蘇孟焱的跟前，說道：「王爺現在可以信我了？我並沒有病。」

蘇孟焱厭惡的甩開她，說道：「就算你沒有失心瘋，也不能說明什麼。你善妒蠻橫，是整個宮裏都知曉的事情。」

方才，他在宮裏又聽說了不少關於鳳璇璣的傳聞，她如何壓迫鳳臨月，鳳臨月是如何寵着她。她一聲嗤笑，看着蘇孟焱，淚水慢慢的滑落。

嘴裏呢喃着：「善妒蠻橫？呵，蘇孟焱，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你何曾見過我善妒蠻橫？」

她掙扎着起身，怒斥着蘇孟焱。蘇孟焱眸色一暗，大手一揮，只道：「本王只信自己所見所聞。」

鳳璇璣一聲嗤笑，不在理會他，只是靜靜的站着。

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了，蘇孟焱說道：「你現在說什麼本王都不會信，你最好放聰明些，在這王府裏好好的呆着。」

鳳璇璣皺皺眉頭，蘇孟焱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覺。他是相信鳳臨月的話，可是那雙眼睛，是那麼的熟悉。

蘇孟焱進宮向皇帝請命，甘願出戰北漠，但是要讓鳳臨月下嫁。爲了邊關的安寧，皇帝不得不同意。

蘇孟焱領兵出徵，三月後打退漠北大軍，收復失地。

他凱旋回朝，鳳璇璣安坐於王府內，明溪走上前來，看着她說道：「王妃，王爺該回來了，咱們準備準備，去迎接吧。」

明溪是蘇孟焱安排給她的大婢，掌管着她院子裏的大小事務。

鳳璇璣嘆口氣，笑了笑，說道：「不必了，他想要見的人也不是我。」

明溪皺皺眉頭，不明白她說的話，鳳璇璣笑笑，讓她退下，她靜靜的等着蘇孟焱到來。

蘇孟焱回府後，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皇宮，請皇帝賜婚。

皇帝問了鳳臨月的意思，她覺得，與其嫁入北漠，倒不如嫁給蘇孟焱。一來可以牽制着蘇孟焱，二來，她還可以弄死鳳璇璣。

越妃聽聞皇帝要將鳳臨月也一同嫁給蘇孟焱，當下跪在殿門外求情。希望皇帝能夠讓蘇孟焱下一封休書，將鳳璇璣休了。

她不想讓鳳璇璣在受到委屈，可是，皇帝似乎不願意。任由越妃如何求，都不曾鬆口。

皇後聽聞此事，不禁心情愉悅。帶着麻姑去看了跪着的越妃和瑛姑。

皇後冷笑一聲，只道：「妹妹，快起來吧。聖意已決，任你如何求，都不會改變的。「

越妃看着皇後，淚流滿面，爬上前緊緊的抓着皇後的裙擺，哀求着：「皇後娘娘，求求你，讓皇上下旨，休了璇璣吧。這樣也有利於長公主啊。」

皇後冷笑，踢開越妃，說道：「越靈珊，你以爲你的女兒，也配和我的女兒爭嗎？月兒進府，鳳璇璣將什麼都不是。」

越妃心裏一冷，恨恨的看着皇後，皇後沒有理會她，當下進了皇帝的寢殿。

她受不住打擊，退後了一步，瑛姑扶着她，說道：「娘娘，您可得好好保重身子啊。」

「我的璇璣。」她看着瑛姑，說道：「璇璣該怎麼辦？我本以爲，之前順着皇後的話去做，能夠幫助璇璣。可如今，整個宮裏都說她得了失心瘋，有臆想症。她在王府裏，定然過不好。」

「娘娘，您也別太擔心了，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瑛姑如此安慰着，對鳳璇璣的生死倒不是很在乎，她巴不得皇後能夠弄死鳳璇璣。到時候她在告訴皇後真相，皇後定然會傷心死的。

可是，想起鳳璇璣的臉龐，她心裏隱隱不是滋味。可是，如果能夠讓皇後不痛快，犧牲個鳳璇璣又如何呢？比起皇後的陰毒，她也不過才做了七八分罷了。

王府裏，蘇孟焱一臉喜色，皇帝答應將鳳臨月下嫁，他讓府裏好好的準備着。

摘星閣裏，鳳璇璣靜靜的等着蘇孟焱來，他去找皇帝賜婚了，她已經有所耳聞。

脫下了王妃的服制，將璽綬放在一旁。拿一根素簪將發髻固定好，一身白衣，粉黛不施，顯得很是素淨。

蘇孟焱進來時，她微微一笑，起身說道：「王爺來了。」

蘇孟焱一臉厭惡，沒有理會她。鳳璇璣也不在意，拿了溫着的酒，倒了一些遞給他。蘇孟焱還是沒有說話，她給自己倒了一杯。

輕輕的抿了抿，說道：「有些涼了，該溫一溫。」

「不必了。」他終於開口，鳳璇璣始終掛着笑意，靜靜的看着蘇孟焱，她的眸子很清亮，讓蘇孟焱有些煩亂。

「我知道王爺要說什麼。王妃之位，我已經讓出，還請王爺下一封休書，讓我離去。」

她的眸子裏依舊那麼清亮，沒有一絲的波動。蘇孟焱皺皺眉頭，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只感覺嘴裏苦苦的，但是想着她冒充鳳臨月的事情，蘇孟焱就又升起一股厭惡。

「休書是遲早的事兒，但不能是現在。」

蘇孟焱起身要走，鳳璇璣喊住他：「王爺留步。」

鳳璇璣走上前，看着蘇孟焱笑笑，眉眼如此，隨後問道：「王爺，您喜歡鳳臨月，是因爲她救了你？還是因爲她是鳳臨月？」

蘇孟焱皺皺眉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隨後厭惡的說道：「那你過問本王，是以什麼身份？公主，還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