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促膝長談

谷雲從鐵匠鋪出來沒一會，見劉備已不想再在鋪位上賣草席，挑起擔子離開。谷雲沒想到跟蹤他大半天了，會是這種讓人失望的結果。

突然發現，劉備挑着擔子並沒有往村裏的方向走了，一種信念支撐着谷雲繼續跟蹤劉備。而此時的谷雲沒有再像早上時的那樣心虛，大概是自己一旦被發現跟蹤，就不怕被責備，因爲自己要與他合作。

劉備在阪田圩裏轉了幾條街，後就轉進了一個胡同裏，又進了一個屋子。這屋子也算是阪田圩最靠近荒山的偏僻處。

谷雲貓在門外，偷聽着裏面的動靜。

「劉先生可等到你來了。」透過門縫，谷雲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十七八歲的青年道。

「阿七，讓你們久等了。賣了一下午的草席，一張也沒賣出去。晦氣！」

一個五十多歲，高瘦馬臉似的男子道：「劉先生，你看我這臉青得都像什麼了，這回可真得劉兄給咱們兄弟出面了。」

劉備道：「瓶峯大哥，是不是又是爭水的事了？」

關瓶峯與劉備是遠房親戚，自爭水打架後，就叫人來找自己的這遠房表弟。

關瓶峯道：「表弟，你看哥被人揍成這樣，這口氣你怎麼都要給我出的了。不錯，你說得對，是爭水的事。」

阿七道：「劉先生，咱們這個組織成立也有十多年了，大夥都知道你的先祖是中山靖王劉勝的子孫，所以一直公認你是我們的頭。不管我們那個兄弟被人欺負了，我們這組織上定會派人去給他討回公道的！」

劉備道：「牛渦村與河沙村爭水的事，我也略有耳聞，只是涉及鬥毆的人着實不少呀，雙方的人數加起來不下於三百多人！」

「不管多少人，他們白沙村，都應當受到應有的懲罰，不然咱們這除惡會，就是白叫的了。」衆人嚷嚷着。

劉備道：「咱們這個除惡會發展之初是只有五個人，經過十幾年的發展，現在有好幾百人了，劉某在這裏非常感謝大家。發展的初期，只是爲兄弟們在社會上被人欺負，相互幫助找回場子而成立的這個幫會，這會本來是沒有領導的，現在你們都默認我是你們的頭，我也當仁不讓。」

「劉先生，這都是我們對你的信任，這回我們村被白沙村的人揍得那麼慘，你一定要給我們主持公道呀！」一個牛渦村的青年道。

「這回我們要是處理好這件事，那除惡會在社會上可就更出名了。」一個白石村的青年道。

「可不是嘛！那樣可叫那些大的村莊不能欺負小的村莊。知道還有一個除惡會在主持着公道。」鬆底村的一個青年回應道。

劉備道：「都稍安勿躁，這爭水的事要是鬧到官府那裏，不知那兩條村有多少人要被拘捕。我們除惡會也是要卷進去的，也就是說要有很多人要坐牢的。我們最初訂立的盟約難道你們都忘了嗎？最基本的原則，是什麼？就是無論任何行動一定不能違法。」

劉備的一番話立時，把來這參加除惡會的所有人都給鎮住了。

谷雲在門外聽得有種手舞足蹈的感覺，心裏對這劉備越發佩服。心道：「沒想到劉備在起事打江山之初就是一個發展了十幾年的除惡會的頭領了。」

關瓶峯道：「難道我們村傷了那麼多人，就這樣被他們欺負麼？這叫我們牛渦村怎麼咽得下那口氣呀！我們除惡會，就能袖手旁觀麼？會裏的人會服麼？」

劉備道：「我們除惡會也發展十幾年了，目前這麼興旺，我看我們的會規也應該管嚴一點了，畢竟現在我們一個這麼大的組織，如果稍有行差踏錯，是很容易成爲朝廷剿滅的對象的。對於這件事的處理辦法，我的意見是只是從旁協助官府，調查，取證。」

這次牛渦村與河沙村爭水鬥毆這件事上，除惡會會衆中只幾個人是那兩條村，本來關瓶峯就是打着劉備遠房親戚的名號才慫恿得動整個除亞會羣情洶涌，此時只要劉備持反對意見，整個除惡會幾乎就再沒人理會牛渦村的關瓶峯了。

……

谷雲一直守在門外，等除惡會的人都散了會，衆人出來見到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也沒在意。

「劉叔……」谷雲見劉備出來，忙迎了上去。

看到谷雲劉備心裏不禁一顫，心道：「谷雲這孩子可是個厲害的角色，就衝他膽大包天去借貸了那吊眼白額虎——蔡汝虎的一百兩銀子，就知道這可是個相當狠的角色。他這時又偷偷地跟蹤自己來到這裏偷聽了半天的除惡會的會議，不知他到底意欲何爲？」

劉備道：「谷雲，你不好好在家裏好好照顧你媽，跑來這裏幹嘛呀？」

谷雲見劉備的臉色有點陰沉不定，心裏吃不準也有點擔心，道：「劉叔叔，我能進去跟你談嗎？」

「那好吧」此時的劉備的臉色微微不樂，畢竟他心裏裝着太多的國家大事，不太願意被一個小孩太多地叨擾。

進了屋子，劉備招待谷去坐下，還讓屋裏的人給谷雲倒了杯茶，谷雲喝了口清了清嗓子不禁大樂，道：「大叔，我剛接了一單生意，想與你合股。」

劉備對現代人口中的合股，不大懂是什麼意思，道：「你說什麼」

谷雲道：「田心街處的那家鐵匠鋪讓我給買下來了，我想與你合作，不知你的意思？」

聽到這，劉備不禁心裏一震，瞬間對谷雲刮目相看，忙讓旁人盡退出屋子，關好門，與谷雲促膝長談。

劉備道：「不知這鐵匠鋪的生意咱們怎麼合作。」

谷雲道：「我已與鐵匠鋪的陳老板談好了，以五十兩買下了他的那家鐵匠鋪，這錢由我出，你也是知道的，我身上有那麼多錢，不要認爲我小孩子騙人的。至於這生意還得有人幫我看顧，才能做得穩。你們除惡會出人力吧，賺了錢，我們兩分怎麼樣？」

聽了這話，劉備感覺就像喜從天降，此時他已隱隱嗅覺到賺大錢的滋味了。更隱隱助長了他的野心。

劉備道：「你要我們除惡會怎麼出力呢？」

谷雲道：「這個我也不相瞞，外面賊寇將要作亂，恐怕整個白沙縣就只有劉大叔與我谷雲能看到這鐵匠鋪的商機，所以我不跟你合作跟誰合作呢？」

劉備向谷堅起大拇指，稱贊道：「小小年紀厲害！」

「那能跟劉大叔你比呢？」谷雲當然不敢泄漏天機，說劉備以後是要當皇帝的人。

劉備道：「那你以後鐵匠鋪開張做生意，你讓我們鐵匠鋪都出多少人，都幹那些事呢？」

谷雲道：「你讓你們會裏多派十個八個人到我們鋪裏當學徒，還有就是，負責我們鐵匠鋪正常買賣的安全秩序。」

劉備道：「這些自然好辦！」

兩人在屋裏，一直從傍晚談到夜深，劉備才親自把谷雲送回鬆底村的家裏，家裏的母親與弟弟谷小虎見劉備送谷雲回來都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