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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理睬站在原地發呆的鄭然,懷仁繼續去茶水間尋找用得上的東西。
找遍了裏面的每一個櫥櫃,也只找到一把水果刀、兩盒速溶咖啡和一卷保鮮膜。
懷仁拿着東西走回辦公區,想要先去試試水果刀捅喪屍好不好用。拐過轉角,就見剛才傻站着的鄭然正扶着洗漱臺幹嘔,一定是剛才這個小丫頭去了辦公區,看到躺在地上的屍體和四散的鮮血腦漿。
也是難爲了這個小丫頭,剛剛走出校園就遇到末世,從對未來充滿希望的青年,即將淪落爲爲活着搏命的幸存者,像老鼠般苟延殘喘的生活。
心想至此,懷仁走上去輕撫着鄭然的後背,安慰道:「要堅強,要努力的活下去,其實咋們能活到現在就已經比世界上的多一半人要幸運了,克服恐懼,你一定能熬過去的。」
嗚嗚嗚嗚嗚……
蹩腳的安慰似乎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晶瑩的淚珠一串串的在鄭然臉上劃過。
懷仁本還要再勸幾句,可是想到自己未卜的前程,也只能是一陣苦笑,在末世誰又能做什麼保證。
回到辦公區,懷仁做着最後的準備。他搬來一袋打印紙,卷成厚厚的紙卷用寬膠帶固定在自己的腳踝和小腿上。脖子則是用保鮮膜纏繞了不知多少圈,直到把一卷全都用完爲止,最後再用膠帶固定好。
身上有厚厚的羽絨服保護,喪屍要是咬上去只能啃一嘴毛。帶着內襯小羊毛的厚皮手套,保護了懷仁的雙手及手腕,橘黃色的摩託車頭盔保護住了他的頭臉。
懷仁全身上下唯一有破綻的地方也就剩下大腿和膝蓋了,可是一會兒還要騎小電驢,同時也需要跑動,必須保障雙腿的靈活性,也就只能放棄防護措施。
至於武器,懷仁則是選擇的鑄鐵大剪刀,他剛才實驗水果刀的效果並不理想,由於刀身過薄,刀尖刺破血肉還算不錯,可是面對堅硬的頭骨就顯得太吃力了,比厚實的剪子尖差的太多,特別是往外拔的時候非常容易卡住。
「你是要走嗎?」鄭然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辦公區,攔住正要出發的懷仁,怯生生的問道。
懷仁沒有回話,只是看向鄭然,默默地點了點頭。
「能不能帶上我,我、我自己害怕。」鄭然渴求的看着懷仁。
沉吟片刻,懷仁說道:「外面很危險,現在這裏還算安全,這些零食留給你,飲用水還有半桶,留在這兒你最起碼能活幾天,可要是和我出去,也許連半天都用不了就會被吃掉,或者變成喪屍。」
「我不要留在這裏,就我自己一個人,我跟你走,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帶着我出去的。」
可笑,這是懷仁心裏最真實的想法,現在這世道你能相信誰,爲了活着有幾個人會心存憐憫。
「跟我走可以,但要是碰到什麼危險,我是不會顧及你的,甚至會犧牲你,到時候你只能靠自己。」懷仁摩託車頭盔面罩下的面色肅然,說話語氣冰冷,說出來的話語更冷。
「我不跟你走怎麼辦,水和吃的也就夠兩三天的,到時候我就算自己想走都走不了了。」鄭然抽泣着說道,她現在也已經認清楚形勢,繼續留在這裏沒吃沒喝沒後援,只有死路一條。
看着隨哭泣不斷抖動雙肩的柔弱身影,懷仁的心在這一刻有些鬆動,他摘下頭盔,拿起一沓子a4紙和透明膠帶走到女孩面前。
「用紙卷把自己的小腿和手臂保護起來,快點準備好我們一起走。」
「真的?」
「你快點,要是耽誤時間就不管你了,拖得太久我們就會成爲黑夜裏的兩根蠟燭,喪屍們都會圍過來,然後把我們輕鬆的吹滅。」懷仁說着就拽過鄭然的一只胳膊用紙卷了起來。
女孩的四肢纖細,做起防護也相當的輕鬆省力,不一會兒功夫就把四肢保護好,脖子則是找了件別的同事放着不穿的衣服隨意的裹了起來、
懷仁本來想把水果刀給女孩用的,可是看她拿着刀不知道往哪裏放的架勢,還是把刀收了回來,別到時候沒被喪屍咬死,反而被豬隊友誤殺。
「跟好我。」
兩人準備得當,通過貓眼觀察了下門外沒有喪屍,便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公司的大鐵門。
樓道裏沒有喪屍更沒有人,想來剛才逃跑的同事應該已經去了樓下,其他幾家的門則是全部關着,想來喪屍也無法突破厚厚的鐵門。
「這邊!」
剛剛走到電梯間就出了分歧,懷仁朝着樓梯的方向走去,而鄭然則是走向了電梯。
懷仁叫住鄭然,指着樓梯的方向,示意她走這邊,現在坐電梯的風險太大,裏面很可能一下子衝出許多喪屍,而且還有可能因爲停電被關在裏面。
「懷哥,你知道樓梯間安全門的密碼嗎?。」鄭然問要走樓梯下去的懷仁。
密碼?什麼密碼?懷仁在公司上了小半年班兒從來沒爬過樓梯,更不知道什麼密碼。公司在十二層,誰吃飽了撐的爬樓上班。
看着懷仁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鄭然居然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這時,其他幾家門裏都傳來了激勵的拍門聲,想必是裏面的人類已經全滅,而喪屍聽到外面的動靜,全都亢奮起來,想要出來吞吃新鮮的血肉。
「啊!」剛才還是臉掛笑容的鄭然被激烈的拍門聲嚇得厲聲尖叫。
懷仁一下把鄭然攬進懷裏,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噓。」
鄭然開始在懷仁的還掙扎了幾下,可聽見耳邊的輕噓聲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隨即自己也把手捂到了嘴巴上。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的在樓道站着,屋子裏的喪屍失去了目標,很快也就都安靜下來。
樓道中一片寂靜,許久鄭然才意識到自己被一個男人的懷裏,而他的一只手捂在自己嘴上,另一只手環在自己胸前。自己的手則是按在他的手上,好像是生怕自己被抱得不夠用力一般。
一想至此,兩抹緋紅爬上了女孩的臉頰,可是又害怕再次驚動屋裏的喪屍而不敢有什麼動作,只能用手輕輕的撫了撫懷仁的手背。
這丫頭看着挺瘦,不過胸上還是挺有料的嗎,懷仁如是想着。他其實早就反應了過來,不過感受着指尖的飽滿,還是裝作一副緊張的凝重模樣。
感到胳膊上傳來的一陣輕撫,懷仁緩緩放開了雙臂,心裏雖有不舍,可是以現在的情況還是趕緊回到公司爲妙。
「先回公司。」懷仁壓低了聲音一邊說,一邊輕手輕腳的走回了公司,鄭然則是同樣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
輕輕的關上防盜門,怕離門太近說話還是不保險,兩人又回到了辦公區,懷仁這才問道:「密碼是怎麼回事?」
見懷仁說起了正事兒,鄭然心中亂撞的小鹿也平復下來,回答道:「咋們樓每層樓梯口都有安全門,物業爲了防小偷裝的,要有密碼才能進出。」
「你怎麼知道的啊?」懷仁心道糟糕,趕緊追問。
「我也是聽王經理說的,那天公司搬東西,王經理給搬運工打電話說了密碼。」鄭然回憶着答道。
這麼一說懷仁也想起來了,上個月經理室買了個超大號的沙發,看大小電梯很難裝得下。不過當時他出去跑業務,沒有趕上。
「你記住密碼是多少了嗎?」懷仁眉頭緊蹙,死死地盯着鄭然的雙眼問道。
「我、我沒記住。」女孩低下頭怯怯地回答,也不知道是被盯得不好意思,還是因自己忘記了密碼而自責。
逃生大計剛剛開始就受到挫折,難道只能冒險坐電梯下去嗎,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誰知道要面對什麼。
懷仁知道不能再猶豫,既然樓梯這條路已經走不通,就只能冒險坐電梯下去,現在一刻也不能耽誤,電力供應支持不了多長時間。
下定決心,他把事情告訴鄭然,並且要馬上出發。鄭然沒有自己的注意,只是聽從命令。
剛要再次行動,朝着牆角不經意的一瞥,卻把懷仁的心境降到了冰點,角落裏一直開着的空氣淨化器停了。
他下意識去按電燈的開關,燈沒有亮,關了再開,燈依舊沒有亮。
不知何時已經停電,他們被困在了十二層。
一股怒火充斥着懷仁的心肺不知如何發泄,他一腳狠狠的踹向了牆角的空氣淨化器,這個壞消息的傳遞者。
鄭然傻傻的看着懷仁一腳腳的把空氣淨化器踩的支離破碎,開始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也反應了過來是因爲停電導致懷仁的憤怒。
續淨化器之後,空調和電腦顯示器也遭到了毒手,懷仁發泄了一通才停了下來,找把椅子坐下,戲謔的說道:「妹子,咋倆這是被困在這兒了,看來都是命啊。這樣,哥先把這些桌子椅子弄成劈柴,再給自己腦袋來上一下,到時候你把哥烤了當幹糧吃,興許能撐到有人來救你。」
「其實還是有辦法的。」
「怎麼辦?把喪屍腸子掏出來當繩子爬下去?」
鄭然被懷仁的話嚇得小臉慘白,強忍着想要哦吐的感覺說道:「樓梯門除了密碼還能用鑰匙開……」
「鑰匙在哪兒?」懷仁再次燃起希望,眼睛裏也充滿了神採。
鄭然沒說話,而是看向了經理室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