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女林香

坐在黃包車上的蘇子武又揉了揉自己的頭。

蘇子文替蘇子武檢查了一下，後道：「要不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用。」蘇子武道：「就是後腦被打了有一點頭暈罷了，沒事兒，睡一覺就好了……」

「還是去醫院吧，讓林小姐給你看看。」

「免了，免了！」蘇子武連連擺手，一提讓林小姐給看看，蘇子武更加不願意去醫院了。

蘇子文皺了皺眉，道：「那好吧。」

「哥！我就猜到你今天要回來，回來要去茶館喝兩壺再回家，早早在那裡等著你哩。」蘇子武道：「誰成想碰到這樣的事情，那些人真夠狠的啊。」

側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兄弟，蘇子文說道：「不狠也不敢抓蘇家的人啊！這些人的來頭一定不小。你和阿先沒事兒就好，回去的時候，也不要對父親說了，免得他擔心，林聰那邊我已經交代過了。」

……

蘇府到了。

蘇先一邊替大少爺蘇子文拎著包，一邊對府內喊著，「老爺，大少爺回來了！爹，大少爺回來了！」

蘇府上下聽說大少爺回來了，都放下手裡的活計，趕了過來，一一向大少爺蘇子文問好。

蘇子文和這些人打過招呼後，來到管家蘇義忠的面前，「忠叔，近來可好？」

蘇義忠年過花甲，滿頭的白髮，但人卻顯得十分的碩健，走起路來，步步生風，從小和文武兩兄弟的感情最好，看到大少爺回來了，心裡樂開了花，也非常的激動，「好，好得很呢，大少爺你這一走就是一年多，忠叔這是天天都巴望著……」

蘇子文和忠叔拉了幾句家常後道：「我爹呢？」

「老爺剛剛去市政廳……」

不待蘇子文搭話，蘇子武接話道：「又向我們蘇家要錢？我們蘇家是搬不空的金山銀山嗎？」

蘇文忠搖頭嘆氣，「沒辦法，這官字兩個口，嘴一張，這裡子面子都還是要給的。不說這些了，大少爺回來了，老爺一定非常高興！蘇先，你跑一趟市政廳，在外面候著老爺，就說大少爺回來了，我去張羅飯，給大少爺接風洗塵，對了，大少爺的房間我每天都讓打掃，大少爺可以先去休息一下。」

也不多說什麼，蘇義忠開始張羅飯菜。

蘇子武陪著蘇子文走進他的曾經住的房間，裡面的確被打掃得乾乾淨淨，應有的物件兒一個不少，甚至還有果盤擺放到茶桌上，蘇子武取了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後，倒在了大哥蘇子文的臥牀上。

蘇子文脫下自己的風衣，倒了一點水，洗了一把臉，用乾淨的毛巾擦了擦臉後說道：「子武，那些人沒有為難你吧？」

蘇子武腦海裡一直都在回想著審訊室內的畫面，聽大哥這麼一問，遂回道：「就是問了問話，不過……」

「不過怎麼？」蘇子文問道。

「他們好像抓到了一個共黨！」

「一個共黨？」

「對……」蘇子武拉長了聲音，並且將聲音放低了一些，才繼續道：「聽說這個共黨的代號叫‘紫煙’，唉，被打得遍體鱗傷，那些人真殘忍，各種刑罰都用上了，想要撬開那人的嘴，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那人是真能扛！」

說到這裡蘇子武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狠狠的咬了兩口蘋果，才繼續說道：「哥，你老弟我從小跟著忠叔習武，什麼苦沒有吃過，什麼痛沒有體驗過，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曾經吃的那點苦受的那點罪真的不算什麼！我很少佩服一個人……」

蘇子文換了一身輕便的衣物，「紫煙？是一個女人？」

「不，是一個男人，一個純爺們！紫煙，是他的代號！」

「代號？」

「對！」蘇子武將手裡的蘋果啃食乾淨，才道：「那個說話尖尖的男人是這麼叫他的……哥，他們共產黨員都是這樣的嗎？」

蘇子文淡然的一笑道：「我又不是共產黨，也沒有怎麼接觸過，怎麼會知道？」

「不是啊……我聽說前不久那邊鬧起義的……」

聽蘇子武這麼一說，蘇子文才皺了下眉，「子武，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少談一點政事比較好，另外今天發生的事情不是小事兒，沒有必要再去深究，我在外讀書，你該以家裡的生意為重。」

「我也就和你說說！」蘇子武又重新躺到了牀上。

蘇子文將一塊懷錶扔到了蘇子武的胸口上，「送你的！」

蘇子武頓時來了精神，「這表不錯啊！」

「我在香港買的。」蘇子文回道：「你喜歡就好，對了，子武！你說那些人是當著你的面兒審訊的那個共產黨嗎？」

「對！」蘇子武回道：「搞不懂為什麼。」

「那人怎麼樣了？」

「應該死了吧。」

「死了？」

「受了那麼多的刑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還活著啊。」蘇子武把玩了一會懷錶後就將它收到了自己的口袋中，「反正我在被他們帶出來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暈過去了，是死是活，不太清楚。」

「他們有說什麼？」

「說和老貓接頭什麼的，問了老貓是誰，目的是什麼……」劇烈的搖了搖頭，蘇子武道：「哥，你不讓我說，自己倒是問上了。」

「我只是覺得有一些蹊蹺。」蘇子文回道：「那些人為什麼要當著你的面兒審訊那人啊，這裡面一定有情況，子武，記住了！從現在開始，把什麼紫煙，什麼老貓，什麼接頭訊號，什麼共產黨員都忘掉……」

「為什麼？」

「別問，忘掉！」蘇子文的語氣加重了一些。

蘇子武哦了一聲道：「明白，我也不會亂說！」

就在蘇子武剛想繼續說什麼的時候，突然在蘇子文房子外面的院落中，傳來一個銀鈴兒一般的聲音，「子文哥，你回來了啊。」

「林香！」蘇子武瞪大了雙眼，臉色顯得有一些慌亂，拉起蘇子文牀上的被子，就蓋在了自己的身上，低聲道：「哥，就說我睡了，睡了！」

蘇子文皺眉，「你這是怎麼了，林香有那麼可怕嗎？」

「哥，你不懂……她就不是一個女人，是惡魔！」直接將被子蓋到了自己的頭上，蘇子武發出了很響的呼嚕聲。

蘇子文苦笑了搖了搖頭，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