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相思之子 第四節

第六章相思之子第四節

一時之間，他呆在了那裡，怔怔的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他那種眼神：驚異，迷茫，迷茫，疑惑或許都有。

我當時嚇了一大跳，只道是他餘毒未清，但卻也不敢說什麼，也只能是怔怔的看著他，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他一下坐在了地上，嘴裡不住這念叨著：正邪，什麼才是界限，正與邪善與惡，到底是有什麼區別，我這麼多年來秉承的信念，師傅的教導，難道都是錯的嗎？那一夜過得很漫長，他呆呆的坐在洞口，看著那皎潔的月光，嘴裡不住念叨著，但身體卻是一動不動。

第二天醒來，他卻已經是不在了，我心裡一陣悵然迷茫，心想或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大門還是也不知怎麼的突然之間感到滿腹委屈，忍不住就哭了起來，我哭得很是傷心，當我抬起頭來，卻看見他笑嘻嘻的站在洞口，手中提著兩隻山雞，我不禁一陣疑惑，心中又驚又喜，誰知他卻道：嘿，我說，五毒女俠，怎麼你還在審我的氣呀？

我故意轉過了頭，不再理他，心中卻似一陣竊喜：他肯叫我女俠，必然已是摒棄門戶之見，那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隔閡，都可以開開心心在一起了，只是那時我並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

他見我不再吭聲，逕自找來些柴火，一個人坐在地上烤起雞來，一邊烤一邊還說：哈哈，正宗的譚家雞，我可要一個人獨享了。

我那時饑腸轆轆，這幾天照顧他又是心力交瘁，當即再也忍耐不住，不禁轉身道：哈，你這人，好沒良心，虧我這幾天沒日沒夜的照顧你，你還如此氣我，連一隻烤雞都這麼吝嗇。

他抬起頭道：誰說我吝嗇，我又沒說不給你吃，是你先不理我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無言以對，本想他會哄哄我，跟我說些好話，可是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如此結果，當時不知如何是好，一氣之下，一口氣跑到了山洞外，心想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我也知道跑了多久，天慢慢的黑了，山上很冷，還不時傳來狼嚎虎嘯之聲，我又冷又餓，又是傷心又是害怕，一個人縮在一團瑟瑟發抖，突然我看到遠處一堆綠色的放著光的東西向我圍了過來，我猜的沒錯，果然就是狼群，被狼包圍，我要跑已經是來不及，我身上確實沒有了烈性毒藥，只有些迷香之類的，希望可以暫時壓制一下狼群，可是我錯了，這些餓瘋了的狼那還會管什麼疲倦無力，只是一個勁的往前沖。它們很快圍了過來，一頭狼眼看就要撲上來，我心想，我心想真的完了，誰知那頭狼哀嘯一聲，倒在的我的面前，隨後又有幾隻狼撲了過來，但又是同樣的結果。狼群漸漸散了開去，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仿佛耗竭了氣力。

突然是哪一個黑影縱身躍了出來，那個人正是他，他又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道：五毒教的輕功果然名不虛傳，我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趕得上你，恩對了你們的香料也不錯，真的很好聞，只是功夫差了點。

我不禁一陣暗笑：他竟然把迷煙當成香料！但以他的武功，也難怪會如此。

我呆呆的坐著不再理他，他突然從懷裡拿出一包東西，正是他早上烤的那兩隻雞，他一口未動道：來，正宗的譚家雞，不吃後悔呀。

我當時真的是餓極了，不再理會他，抓過就啃了起來，啃到一半，才突然發現，他看著旁邊那只雞一直在咽著口水。

我怔怔地看著他，才知道原來他烤的那兩隻雞自己竟然一點也沒吃，我一直以來以為他只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劍客而已，誰知他卻是面冷心熱，俠肝義膽。不覺一陣暖流湧上我的心頭，又驚訝又是一種莫名的喜悅。

我假裝生氣，對他說：「喂！你姓譚？看來你祖傳的手藝也不怎麼樣嘛，被你吹得神乎其神，我吃到半隻就不想再吃，實在是難以下嚥呀。要不是我餓了一天，我決計是一口也不會動的，你還是拿去喂那些狼吧，好歹也是你把人家的食物搶走的呀。

他瞪大眼睛看著我，一把搶過那只烤雞道：別，別，千萬別，這可是我正宗手藝，喂了狼多可惜呀？咦，這雞我烤的還挺好吃的嘛，真搞不懂你們五毒人的口味，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樣？還有那些狼要吃你呀你竟然還要拿東西給他們，我看你不應該去五毒教，你應該去當尼姑的。還有啊，我呢姓譚，名洛楓，雪陽派，以後不要喂喂的，多難聽？還有啊，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總不想以後我也喊你喂喂吧？

我真不懂他平時如此次高傲冷酷的一個人，現在話竟然會這麼多，當下不耐煩的說道：藍雲裳，五毒教。「嗯，好名字，雲想衣裳花想容，果然和你很是般配呀。」聽他這麼一說，我不禁臉上一紅，既是喜悅又有點少女的羞澀。

那一晚我們聊了很多，也知道了他是雪陽的大弟子，日後市要繼承掌門之位。一陣失落感油然而生，要知道雪陽一向被贊為武林正道，而五毒卻是歪門邪道，行蹤詭異，日後他會成為掌門，那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會有結果。當時我只是很傷心，問他道：如果，我只是說如果，有個女孩對你很是傾心，但在掌門和她只見你只能選擇一個，你會為她放棄掌門之位嗎？他沒有回答，我卻已經知道答案，心灰意冷，只是想儘快忘掉他，忘掉這段傷心事，之後再也不想再見到他。

第二天我不辭而別，走到半路，突然聽到他的喊聲：藍姑娘為何不辭而別呢？你救我多次，這次我一定要安全護送你回五毒才放心。我心中又是害怕又是驚喜，害怕不知如何再面對他，驚喜的卻是還能在一次見到他。我想拒絕他的好意，但我卻說不出口。

這一路，因為我們心中各有所想，一路無話。直到有天中午，我們在客棧落戶，當我端起茶杯，卻微微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五毒弟子，對毒物的識別天下無雙，我一嗅便知這是劇毒的絕命花，我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喝，他會意，拉著我轉身離開客棧，旁晚時分已到郊外小樹林，我一嗅之下，腥臭之味撲鼻而來，知道大事不妙，劇毒的五環蛇，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應經密密麻麻圍了上來，饒是他出劍極快，盡數將那些蛇斬去，我的手臂卻已經被咬了一口，頃刻之間便兩腿發軟，意識模糊。

「藍姑娘，藍姑娘!」我聽得到他焦急的呼喊，但卻無力回答，這時樹林走出一群人，為首的那人道：譚洛楓，你不是一劍無血嗎？你也有今天？來啊，你殺我呀！你殺我吧，你殺我這小妮子的命可是不保呀。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你們想殺的人是我，與她無關，放了她，我跟你單打獨鬥？」

「我說譚洛楓，你真是笨得可以，我和你單打獨鬥還用費這麼大氣力？」

「那你們想怎麼樣」

「很簡單，你放下武器，讓我們兄弟幾個刺幾劍消消氣，我就給她解藥。」

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把武器放到了地上。

「哼！誰會想到一劍無血也會是兒女情長，紅顏禍水，看來真是箴言呀！呀！你這張臉長得挺俊俏的嘛，不如我來畫上幾道，給你補點妝。」

那人下手狠辣，只一劍他的面龐就已經被鮮血遮蔽，血流如注，又是兩劍，他的面目已經全非，我用盡全部力氣道：譚洛楓，你個笨蛋，你死了，我也活不成，即使他們給我解藥，我也不會吃的。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縱身一躍，提起長劍，「說，解藥在哪裡？說了這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說。」他聲音憤怒充滿霸氣，聽來令人不寒而慄，那雙眼睛，透過如注的鮮血，像是一頭豹子，滿眼只是殺氣，望著奄奄一息的我，那些人圍了過來，「劍主六合」又是那招，頃刻之間眾人倒地，血花亂飛不只是他的，還是那些人的。「說，解藥在哪裡？」他長劍指向，領頭那個人，那人聲音顫抖道：聖毒潭分舵，我，我，我沒有。那時我便沒了知覺，醒來之後，已經是在聖毒潭分舵，他躺在地上，血仍然在不停地流，而四周卻全是聖毒潭弟子的屍體。

他並無大礙，我將他救了回去，精心調養，不出幾日就已痊癒，五毒神藥甚是靈驗，如此重的傷臉上也無疤痕。

他傷好後我便要告辭回去，他卻一把抓住我道：藍姑……月賞，其實你不知道，從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你，每次看你我都是砰砰直跳，一劍無血的功夫我已經出神入化，但第一次看到你，我殺人的時候，竟然還會點出血花。我一直以為，我會忘掉你，可是等你中毒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確是不能失去你，我不想再失去你，如果一個男子願意為你放棄掌門之位，那你會不會為了他不再會你的五毒教。

我沒有說話，只是點頭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