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湮天帝

　　「三年！」

　　「三年！」

　　……

　　一遍又一遍，在回炎家的路上，炎歌不斷重複著那三年期限，此刻他應是茫然的。

　　武道一途，他初入基礎的肉身境，那造天機的實力，至少是超越天誅境。

　　而天誅境之前，還有紫府境、聖元境兩大境界差距，三年，能突破紫府境已是相當不錯了。

　　「看來任務深重啊！」

　　這一時，炎歌驟然想起父親，每每父親看向他的眼神，往往都有一種疲倦，或許父親曾經也有那等壓力……

　　「這一次不僅沒討回炎家尊嚴，還失去了白骨靈車，看來我真是太弱了！」

　　「一定要變強！變強！變強！」

　　自言自語時，炎歌只感覺口乾舌燥，胸口突然湧起一道猩紅光芒，瞬間破體而出。

　　當！

　　一陣悶響，炎歌恍然一愣，那紅光飄散之後，赫然是白骨靈車……

　　「怎麼回事？靈車自己出現了！」

　　不僅如此，在靈車前輪之間，竟然夾著一柄散發藍光的長劍……

　　那時，炎歌清楚地記得自己突然力量超常，將白骨靈車扔向半空，而後天罡城飛出一柄劍！

　　對了，那柄劍……

　　「削雲劍……」

　　看到劍鋒上鐫刻的三個古樸文字，炎歌心頭猛然一震，只記得父親曾說當年滅魔之戰時，造天機意外獲得一柄絕世神兵——削雲劍！

　　「難道是白骨靈車將削雲劍帶回來的？怪不得造天機沒有真正動手殺我，他的劍竟然在靈車中，說不定現在天罡城還在跟蹤我……」

　　炎歌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瞳驟然一縮，身後卻是感覺到一陣冰寒。

　　「小子，放心吧，天罡城的人沒有追來。」

　　刹那，炎歌面前的白骨靈車，發出一陣空靈的聲音。

　　「靈車……在說話！」炎歌猛然想起，那時他心裡曾出現一道說要幫他一把的聲音，那刻他只當是幻聽，那聲音幾乎與此刻一模一樣！

　　白骨靈車！

　　在幫我？

　　咻——

　　一道猩紅極光閃過，那靈車揉身一變，竟直接化為炎家那位紫衣老管家……

　　老管家模樣絲毫不變，唯獨他的眼眸，相當犀利。

　　「你是老陳頭還是……白骨靈車？」炎歌疑惑了。

　　「少爺，我是老陳頭。」老管家躬身行禮，突然話鋒一轉，「你信嗎？」

　　炎歌一懵，「你……果然是白骨靈車！」

　　「呵呵，我只是暫借老陳頭的身軀罷了。」

　　「你……想要怎樣？」炎歌瞬間保持警惕，畢竟白骨靈車是魔域之物，就算它曾出手幫了自己，也無法完全信任。

　　「你的傷勢不要緊吧？」

　　老管家打量了炎歌全身，目光停在炎歌腹部，沒有任何動作，僅僅是一個目光，便將炎歌腹部傷口癒合。

　　「你是……魔域的……為什麼要幫我一個人類？」炎歌更加不解了。

　　「我幫你？嘿嘿，你幫我解開封印，這些小忙自然不必客氣，話說你接下來要怎麼做呢？三年，你確定能成長到殺死造天機的地步？」

　　「呃……我……還沒想好。」

　　炎歌心頭卻是微微一顫，他只顧著應戰，完全沒考慮自己的實力。

　　白骨靈車說的沒錯，三年後自己戰勝造天機的幾率實在還是太渺茫了。

　　「恐怕是完全沒頭緒吧，若是我的話，我定然會找一個比造天機強大無數倍的人做師傅，然後苦修滅了他！」

　　只待白骨靈車在老管家的容顏下說完這話，炎歌眼神卻是閃過一段精芒，的確，這是個辦法。

　　「但，這個人在天盡大陸你是找不到了，因為天盡大陸的人都太弱，除非有一兩個異端出現，如我，湮天帝！」

　　當老管家話中「湮天帝」說完的刹那，炎歌眼前的他，如有一股君臨天下的大勢。

　　「湮天帝……」

　　「當年老朽兩千高夀，意氣風發征戰魔域，痛殺四方魔帝，卻不小心深入幽冥之窟，被封印融合進白骨靈車之中，後來老朽好不容易分散意識出去，卻被一群武傻沖進來亂殺特殺，那些人，便是如今的天罡城……」

　　「你的意思……」炎歌若有所思。

　　「天罡城那群武傻，老朽有機會定要滅得乾乾淨淨，只不過老朽現如今肉身已毀，實力修為不過曾經的十成，若要重新凝聚，必須找回自己本命神器，那東西尚在魔域之中，魔域大門三十年重開一次，也只有再等幾年了，而且老朽尚在渡劫期，不敢有大動作，不過，封印初解除，老朽也已經感覺到希望了。」

　　「前輩，你出現見我的目的，是想幫我完成三年之修？」炎歌聽了那麼多，自然也有一番想法。

　　「那倒不是，老朽如今只有一段魂魄，遇到個別高手圍攻恐怕也難逃身死道消，老朽需要一個護法，就是你小子了。」

　　「我？可以做你的護法？」

　　「雖然你小子實力暫時還需要提升，不過也只有你老朽才信得過，畢竟你解開我的封印時，你的血與白骨靈車融合，另一個意義上講，你與老朽同根同源，老朽一死，你也必死！」

　　白骨靈車說到這裡，眼眸微微一凝，炎歌卻是微微納悶，道:「你已經一把年紀了，你還能活多久，你不是害我嗎？」

　　「唉，看來上古修真界崩潰後，全新的武道修煉體系削弱了不少，修煉這種事，本來就是圍繞壽元打轉，若能夠持續修行，老朽可不死不滅，壽元幾千年，武道，恐怕最多就一千年罷……」

　　「幾千年！」炎歌滿是不信，壽元這種事，又怎麼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信啊，老朽都已經活了一千五百年，凝聚肉身後，同樣巔峰不變，如何？做我護法，天賦好些，長生不死。」

　　但白骨靈車一談及天賦，炎歌臉色瞬間就黯淡了，他沒有過人的天賦，甚至，比常人不如。

　　一般人這個年齡，有的已經半步紫府境……

　　「嘿嘿，你小子灰個哪門子的心，天賦又不是天生的，老朽從來都是奪人造化，所以才叫湮天帝，放心，老朽辦法多的是。」

　　「真的！」炎歌如抱上了搖錢樹般，兩眼放光。

　　「不過，有個前提，在老朽未凝聚肉身之前，萬事低調。」

　　「這個前輩可以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高調。」

　　「哪怕是三年後你幹掉造天機時也必須如此，否則老朽一旦暴露，恐怕以你的能力，擋不住源源不斷的敵人。」

　　「我明白。」炎歌暗自繃緊雙拳，若是逼不得已，他會暗殺造天機。

　　「好吧，現在老朽還是炎家管家老陳頭，你還是炎家少爺，內地老朽會教你如何修煉，這柄削雲劍比你那把刀鋒利，是老朽死去的大徒兒所用，現在轉交給你，三年後用它戰造天機事半功倍。」

　　說著，白骨靈車拿出那削雲劍給炎歌，炎歌甫一伸手接劍，不自覺身心一寒，這柄劍自帶令人窒息的鋒芒，絕非尋常。

　　原本炎歌想將削雲劍與炔環刀一併拿著，不想削雲劍一到手中，炔環刀自行破碎，仿佛禁不住神兵的壓力！

　　白骨靈車卻是淺然一笑，道:「這柄削雲劍你日後再去琢磨，這時候恐怕炎家都把你爹給葬了。」

　　「爹……」

　　白骨靈車一提，炎歌瞬間反應過來。

　　「你放心，等老朽恢復肉身，你爹同樣可以復活，回去你就只管厚葬他就行，別太悲傷。」

　　不管白骨靈車怎麼說，炎歌也要快速奔回炎家。

　　果然，回到炎家大院，卻是相當冷靜，淒涼得就像全家都消失了一般。

　　「少爺？」那正搬挪硯臺的丫鬟小苓見到炎歌進來，不知是激動還是什麼，驚訝出聲。

　　「小苓，大家呢？」炎歌問道。

　　「大家……都走了……」小苓不知說什麼好，話到一半又咽下，接著道，「老爺隕落後，你一上天罡城，大家都害怕逃走了，夫人和小姐怕你出事，去古家與秦家求助，也已經兩天了。」

　　小苓說時，老陳頭也是緩緩進入炎家大門，不過在小苓眼中，此時的老陳頭目色陰沉，只對炎歌吩咐道:「一切低調行事。」

　　「我知道了。」炎歌應了一聲，便將削雲劍暫時交給老陳頭，轉身離開炎家。

　　炎家所在地，嵐洲城，局勢本身就是古、秦、炎三家勢力各據一方，可謂水火不容，尤其是秦家，屢屢對炎家出手，古家向來中立還好說，如果母親去求秦家，還不知道秦家會提出怎樣過分的條件！

　　「該死！都怪我！」

　　炎歌沖向秦家方向時，心頭卻是不斷自責，要知道秦家父子沒一個是好東西，那紈絝秦昭然已經覬覦小妹很久，如果……

　　思索間，炎歌看向身後，卻不見老陳頭的身影，暗自咬牙道:「不！我自己就能解決這一切！」

　　與此同時，嵐洲城，秦家大廳。

　　「只要二位能簽下這份字據，我想以我三叔在天罡城作為城主心腹的地位上，這件事應該好解決，現在就看你們二位的意思了。」

　　「這字據絕對物超所值，炎小姐若成為在下的小妾，秦炎兩家聯姻，將來必定會在嵐洲城地位回升，說不定假以時日，炎家還會比現在更輝煌，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