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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啦,喂。」
楊玲輕喚著還在熟睡的任未明。這一夜他都蜷縮在石灶旁,灶裡的柴火早已燃盡。
「真是偷懶豬,坐著還能睡得這麼死!」
嘴裡雖然罵著,可楊玲的心裡卻是酸酸的。經過這一天一夜的接觸她已經對任未明有了極大的改觀:自己三番五次地想要對他不利,對方卻不記仇,反而以德報怨,怎能不叫人感動!
「為什麼我會關心他呢,難道......呸呸呸!怎麼可能呢,就算他不是壞人也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否則昨日在林中就不會趁我昏迷就躺在人家身上了......」
楊玲回憶著昨日的情形,只覺得渾身發麻,卻不知自己的臉頰早已升起兩片淡淡的紅霞。
「哼,,就算本小姐海量,肯原諒你,也只能是勉強把你算作個朋友,嗯,很普通的那種......」
女孩此刻自言自語的樣子煞是可愛,與昨日那個盛氣淩人的刁蠻丫頭已然判若兩人。
「嗯...你嘀咕什麼呢...」
楊玲只顧著和「自己」說話,竟沒注意到身旁的少年已經醒來。
「怎麼起得這麼早啊......」任未明揉著惺忪的睡眼。
「你...你剛才聽到什麼了麼?」楊玲頓時繃緊了神經。
「聽到了啊,一大早就在那兒嘀咕嘀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半抬眼皮的任未明抱怨道,仿佛在怪楊玲攪擾了他的美夢。
「唔----」楊玲長舒一口氣,「還早呢?都快午時了,你不想去臨安了!」
一聽「臨安」,任未明這才如夢初醒,「噔」地一下坐起身,「午時了?」
「對呀,瞧你那副睡相,如果不叫你恐怕還要睡上了三四個時辰,可不就到午時了?」
「你......」任未明剛要發作,只覺得一陣眩暈,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
「楊玲...」
「怎麼了?」楊玲見狀忙收起笑臉扶住任未明。
「毒藥開始起作用了,我的神智已經有點模糊了......」
「毒藥?怎麼可能呢,那毒藥明明就是......」
楊玲突然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咕-----
然而就在這際會,不知從哪發出一個奇怪的聲音。
咕----咕----
又是兩聲連作。
楊玲這回聽得真切,卻「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我毒發了你就這麼高興?」任未明沒好氣兒到。
「不...不是,是你的...你的肚子,哈哈哈哈!」楊玲已是笑得花枝亂顫了。
「我的肚子?......」任未明低頭一摸自己的肚子,這才反應過來,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兒。
「嘿嘿。」自嘲般地,任未明撓了撓頭。
楊玲強忍笑意,稍稍平復了呼吸,道,「你這人還真是有意思,明明是餓得慌了神,卻偏偏說是要毒發。」
「你不說中了這毒會神智不清麼,我剛剛感到一陣迷糊就......」
「就以為自己毒發了?放心放心,叫得那麼歡,你還健康的很咧!哈哈哈哈!」
「別開我玩笑了,」任未明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發燙了,「還有正事兒要辦呢!」
解除了心病,任未明不禁開始擔心起行程來。
「嗯,」楊玲此時也不再嬉笑,一本正經道,「咱們這就出發,相信不日便可到達棗陽。到時候找家酒樓,保管你吃個飽!」
「呵呵,好!」
二人也不拖遝,簡單收拾下行裝就匆匆啟程了。
★☆☆☆★☆★☆☆☆★
要說任未明和楊玲的關係,從最開始的敵對到後來的相互扶持,雖只是短短幾十個時辰,卻已是無所不談行如知己,頗有點相見恨晚的意味,此去棗陽也是一路有說有笑,不知疲累。
「你師傅是誰啊,我看你好像挺想念他的,昨晚在夢中還念叨著‘師傅師傅’呢!」
「師傅麼...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甚至連他的相貌都沒見過...」
「怎麼會呢,哪有當徒弟的沒見過自己師傅的?」
「不是沒見過,這八年來我幾乎是寸步不離他老人家身邊,只是他一直蒙著面紗。」
「啊?八年都沒摘下來過啊,你師傅還真是奇怪。」
「你師傅才奇怪呢!」
「你...算了,反正我也沒師傅,隨你說好了...對了,那你們住哪兒啊?」
「無緣穀。」
「‘無緣穀’?怎麼有這種名字的山谷...那,無緣故有沒有月季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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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間,兩人已不知不覺來到了棗陽鎮的城門前。
「終於到嘍!」楊玲高興地叫道。
任未明看見遠處赫然一堵城門。
「這就是棗陽啊。」
「是了,我們快過去吧!」
「嗯!」
兩人越走越近,城門也顯得愈發高大。
「真氣派啊!」任未明感歎道。
「這還氣派?」楊玲不以為意。
「嗯,我曾和師傅去過襄陽,那裡的城門也很高很氣派。」
「切,那你是沒去過臨安,那才叫氣派呢!」
「喂!幹什麼的!」
兩人只顧說話,一個門兵衛卻突然擋在了面前。
「我們......」
「廢話,當然是進城了!」被這樣明知故問,楊玲有些生氣。
「進城?」衛兵瞟了一眼任未明,啐了一口吐沫,又目露淫光地打量著楊玲,「小妞,有進城令麼?」
楊玲只覺得十分厭惡,沒好氣兒道,「打出生就只聽過出城令,哪裡來的什麼‘進城令’?」
「哼,外地來的吧!蒙軍剛剛被我們呂蘭呂大將軍打退,此乃非常時期,要進城就得出示進城令,否則...呵呵,一律不許進城!」
這兵衛口氣甚是倡狂,只壓得楊玲心中一口怒氣,但她轉念一想,這畢竟不是在臨安,俗話說「人在屋簷下,怎敢不低頭」,便沒再與他爭吵。
一旁看著的任未明剛想上前理論一番,只見楊玲從包袱裡掏出一個白花花的東西,朝兵衛「嗖」地這麼一扔。
「這個可是你要的‘進城令’?」
兵衛接過那東西,仿佛見了親爹般,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是是是!」又做賊似地急忙將它掖在懷裡,轉過頭喊道,「檢查過了,沒有問題,放行!」
就這樣,二人順利進了城。
「你剛才給他的是什麼東西,是‘進城令’麼?」任未明不解地問道。
「我哪有那種東西,是銀子!」
「‘銀子’?」
「唉......」
楊玲歎了口氣,那表情就好像在說「你呀,真是無藥可救了!」
此時已近黃昏,街上的人也多回到了家中,地上盡是些小商小販搬離後的痕跡,只有幾家酒肆的招牌還在迎風搖擺著,仿佛在提醒往來的行人「本店通宵,敬請光臨」。
「這種小地方,連個像樣的酒樓也沒有,看來只有找個酒家將就一晚了。」楊玲失望道。
二人來到一家酒店,撿了個位置坐下。
「小二!」楊玲一拍桌子喊道。
「來嘍!」一個雜役模樣的人一跑一顛兒地來到桌前,「看二位面生,想是外地來的吧,本店美酒佳餚,應有...」
楊玲一揮手,「別廢話,有什麼好吃的,儘管給我端上來!」
「全...全要?」
楊玲惡狠狠地使了個眼色。
「好...好嘞!山珍海味地上跑的天上飛的全來一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