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出茅廬 第三章 師徒別 隻身遠赴臨安城

「《天山陰陽寶典》?可師傅明明說是這‘會心大法’啊,到底怎麼回事?」少年一時間被胖和尚的話弄糊塗了。

黑衣人此刻的表情卻是難以言狀:有驚愕,有惶恐;更多的,則是憤怒。

「和尚,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奉勸你最好立刻把書還回來,否則......」

「否則如何?」胖和尚似乎完全不把黑衣人的威脅放在眼裡。

「哼哼,想不到號稱天下第一派的少林派竟會做出這種強搶的勾當,也不怕天下英雄恥笑!」

少林武學向來不外傳,胖和尚連露兩手少林絕藝,自然表明了他師出少林的身份。

「哈哈哈哈!我出寺門已久,施主大可不必拿少林寺的清譽來壓我。況且說到強搶,呵呵,恐怕應該是貧僧替天山掌門來質問施主才對吧!」

「你......你口口聲聲說這是天山之物,有何憑證?」黑衣人的神情愈發緊張。

「貧僧早在出家前就與天山派掌門徐長峰相識,機緣之下曾有幸目睹過這寶典,其中內容也略知一二。恰恰适才令徒所背誦的,卻正是這寶典上的內容無疑!」

「哼,一派胡言!現在書在你手上,當然隨你怎麼說都行了!」

「阿彌陀佛!貧僧雖已不在佛門,卻不敢妄打誑語。敢問施主剛才教訓令徒時所使的,可是天山武學大羅明指法?」

黑衣人不禁又是一驚,但旋即笑道:「高僧與我素無仇怨,又何必多生事端?」

「非也。前些日子我去天山拜會老友,得知8年前此寶典竟被人奪走,徐老友也遭人暗算被打成重傷,至今未愈。如今我替天山派拿回失物,豈可說是多生事端?」

「呵呵,久聞天下武功出少林,想不到今日要領教一番了!」話音未畢,黑衣人突發一掌,勢大力沉,正是漢軍帳內將三尺寶劍鑲於地內的一式。

「阿彌陀佛!」胖和尚似乎早有準備,此刻也不避讓,只抬手一抹,掌勁頓時改變方向,在一丈之外的木梁上留下一道深深地掌痕。

黑衣人本就沒指望能夠一掌命中,此刻見力道被化,急忙收手蓄勢,兩掌齊發。

轟!只聽得一聲巨響,佛前香爐登時被炸為碎片。再看那胖和尚,早已騰空躍起,一指而下。黑衣人來不及閃避,只得出指相迎。這一觸,四指相對,形成了兩人一高一低,互博內力的局面。

無相劫指乃少林一種至純至陽的近身指法,發招者需將全身真氣貫於指尖,無幻無真,以內力取勝;大羅明指法則是由當年天山奇人明晦大師所創,共分七合十八式,出指者無需觸及敵人便可隔空傳力,以招式淩厲、變幻無常見長。

胖和尚避其鋒芒,不比招式,只拼內力,可謂後發制人,博得了先機。

此刻黑衣人面部青紅交替,只覺得體內一股真氣流竄,炙熱無比。

「師傅!」少年見黑衣人處於劣勢,不覺叫出了聲。

本來黑衣人雖被壓制,但憑藉其深厚的內力仍能勉強支撐,可這一聲「師傅」卻讓他分了心。

「喝!」胖和尚見對方內力稍有鬆懈,頓時真氣暴漲,衝破僵持的局面,同時左手一掌劈出,將黑衣人震出一丈開外。

「呃......」黑衣人嘔出一大口鮮血。

「師傅!」少年急忙上前攙扶。黑衣人也不言語,即刻盤膝而坐,開始調息。

「阿彌陀佛!施主本來應與貧僧同往天山,聽從徐老友處置,不過現在既已受重傷,也算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還望日後能夠好自為之。」胖和尚說完便要抬步離去。

「站住!」少年一縱而起,直撲向胖和尚。

然而就在他的雙手剛剛碰到對方後背的同時卻被一股內力彈飛。

「啊!」少年雙手被震得生疼。

「眾因緣生法,我說即是空;亦為是假名,亦是中道義。善哉善哉!」話語間,胖和尚早已不見了蹤影。

「可惡,這個臭和尚!」秘笈被搶,師傅亦受重傷,少年此刻心裡恨得切齒,卻是無可奈何,只得轉頭察看師傅傷勢。

「您不要緊吧!」少年亦是習武之人,知道受傷調息時全身經脈運行,最忌分心,否則真氣逆行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儘管此刻他心急如焚,卻不敢上前扶持。

大約三個時辰過後。

黑衣人調息功畢,緩緩睜開雙眼。

「明兒。」

「明兒在這兒。師傅您沒事了麼,太好了!」少年一直守在一旁,此刻見師傅沒事自是十分歡喜。

「明兒你聽好了,那本書譜十分重要,為師...咳...為師一定要追回。」黑衣人說話時很虛弱,顯然剛才受傷不輕,「你且獨自前往臨安,代我與故人一會。」

「啊?可是,可是您上哪去找那個賊和尚啊?」

「他自稱是徐長峰的朋友,此刻得了秘笈必定會上天山無疑。」

「上天山...這麼說那本書真的是什麼《天山陰陽寶典》了?」

「這......」黑衣人一時情急,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關於那本書為師以後再跟你解釋,你現在速去臨安,其它的一概不要管。」

「可是您還有傷在身,不宜...」

「為師已經決定了,無需贅言。記住,到了臨安,打聽到一個叫百善書生的人,就跟他說你從無緣穀來,他自會明白。」

「可是我......」

「你功力雖然不到家,一般場合也足夠應付了。切記,江湖險惡,萬事小心,等師父奪回秘笈自會到臨安與你會合。為師去也!」黑衣人說完騰空而去。

「師...」少年追到門外,可哪裡還尋得到師父身影。

天已微亮。時值深秋,蕭風瑟瑟,枯黃的樹葉在天空中飛舞盤旋,不時落在少年的肩頭。偌大的寺廟中轉眼只剩他孤零零一人,呆呆地望著遠方。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事情,先是怪人奪走秘笈,此刻相伴八年形影不離的師傅又離自己而去,當真是思緒萬千,慨歎連連,任一個初初少年如何承受得了!

「臨安麼。」少年整理下頭緒,朝著剛剛泛起魚肚白的東方,獨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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