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虛幻

說完就拿起靠在牆角的鐵鋤頭出了門。宋小龍來到鑄龍山的山頂往鳳凰潭中看看了,然後來到鑄龍山的山腰用鐵鋤頭的柄在山石上劃了一個四方口子。

然後開始對著這個四方口子奮力挖去,鐵鋤頭碰撞到堅硬的山石直發出「嗆、嗆」的巨響,火花四濺,但是卻只留下淺淺的痕跡。

由於整個鑄龍山都是由岩石融化後重新形成的,所以堅硬無比,山石的硬度靠人力幾乎難以撼動。

於是宋小龍跑下山去,來到自己居住的小屋從床底拿出一捆奇怪的繩子。

水靈兒問道:「小龍哥哥這是什麼東西?」

宋小龍朝水靈兒眨眨眼睛做了個鬼臉說道:「你待會就知道了。」

宋小龍讓水靈兒把這困‘繩子’的一段扔到‘酒霧’的深處,然後提了十幾桶水到剛剛劃了四方口子的山石那裡,在‘繩子’的另一端處接上了一個類似於雨傘一樣的機器裝置,然後邊鼓動‘雨傘’邊往‘繩子’的埠上點火,忽然‘轟’的一聲,隨著宋小龍手上的‘雨傘’的鼓動,一條火龍從那個‘雨傘’摸樣的機器裡怒噴而出,噴在劃好方塊的山石上。

水靈兒看到此景不禁尖叫道:「小龍哥哥好厲害,你是怎麼做到的,告訴我好不好。」

宋小龍得意洋洋的說道:「很簡單啊,這個呢是羊的腸子,羊的小腸每條有十丈那麼長,我從幾個月前就開始偷偷的捕獵附近的山羊,你還記得我帶你去燒羊肉的時候嗎,這個鼓風的機器呢和村裡鐵匠家裡的鼓風機沒有什麼區別,主要是把杜康林中的酒霧吸到這邊然後再點燃就可以……」

說著,用事先準備好的水往燒得通紅的石壁上潑去,山石伴隨著幾聲嘎吱嘎吱的清脆響聲和呲起的縷縷青煙後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扭曲的裂紋,宋小龍緊接著用鐵鋤頭將碎裂的山石盡數鏟去,然後又開始燒更裡面的山石,如此重複了數百次……天已經微微變黑了,而這裡的石壁也只消最後再來幾次就可以打通到對面的鳳凰潭裡。

水靈兒見就快打通了,比宋小龍還要高興,興奮的說道:「小龍哥哥,就快打通了再加把勁,我來給你鼓風。」

宋小龍卻搖頭道:「今天就到這裡吧。」

然後就扛著鐵鋤頭往回走去,水靈兒跟上來問道:「小龍哥哥,今天就沒有什麼要做了的嗎?」

宋小龍咧嘴一笑:「今天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睡一覺,做個好夢!」

此時,天才剛剛黃昏,這一覺可能是宋小龍出生以來睡的最早的一天。

因為他知道,明天可能遇到的困難是他以前從未遇到過的,對青衣人的武功智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需要在這個最重要的夜晚做點什麼。

宋小龍一進屋就死死躺在床上,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呼吸漸沉,仿佛已經進入夢鄉……突然宋小龍猛的起身,抓頭撓腮道:「不對啊,哪裡出問題了?」

然後便下床走來走去,托腮苦想,約莫小半個時辰過去了,突然宋小龍跳了起來,叫道:「原來是鳳凰潭底的洞穴!」

說完匆匆披上一件單衣便來到鳳凰潭,站在潭邊,宋小龍看著漆黑的潭水,深深呼吸,嘴裡念念說道:「宋小龍啊宋小龍,成敗在此一舉了。」

說完深吸一口氣,猛的紮進了水裡,水裡漆黑一片,宋小龍在一片黑暗中摸索,不一會兒已經迷失了方向,耳邊細細簌簌的可以聽到黑暗似乎又暗流在湧動,不過皮膚卻感受不出暗流的方向,宋小龍正躊躇間突然眼睛似乎看到了什麼。

水流中似乎夾雜了藍色的流線通向漆黑的水底,似乎是灸目神童適應了這裡,突然可以看到些什麼了,宋小龍隱隱覺得那藍色的流線的另一端就是那個洞穴,於是跟隨著藍線的指引,一隻往黑暗遊去。

宋小龍約莫遊了一炷香時間,發現稀疏的藍線現在卻來越多的出現的周圍,飄飄揚揚,如彩帶般,不禁微微陶醉其中,慶倖自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這麼驚人的美景。

又遊了一段,眼前的藍線已經似乎全在一起的線團一般的集中的在一個洞口蠕動,宋小龍心想這大概就是入口吧,於是扭動身體向那個洞口遊去,忽然一沉激流從宋小龍身後拍擊而來,宋小龍如同在飄在空中的塵埃,被激流直直的往下扯,絲毫使不上力,激流及其猛烈,宋小龍幾乎睜不開眼。

「啪!」宋小龍撞上一塊硬石頭,憋住的一口氣也終於被吐了出來,宋小龍心想完了,但奇怪的是水並沒有湧入宋小龍的口鼻,宋小龍睜眼一看,自己的眼前居然是那個奇怪的漁夫,而且自己居然身處鳳凰潭的岸邊。

「你急著找我幹什麼?」漁夫轉過頭笑著對宋小龍說道,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

「這傢伙看來今天心情不錯嘛!」宋小龍在心裡罵道。

「我是來學你的武功的!」

「哦?」

宋小龍見漁夫不理,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強,我要逃出這裡,必須得學會你的武功!」

漁夫笑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會武功?」

「這條魚竿我雙手都舉不動,在你手裡卻像一條普通竹竿似地,看似是在尋常的垂釣,實際你垂釣的時候呼吸忽而沉重,忽而悠長纖細,雖然看不到你是否在眨眼睛,但是看你臉上的肌肉從來沒有微弱的顫動,證明你精神高度集中,這一切都說明你在用一種高深的武功。」

「分析的很好,說完了就可以走了,是我送你一程呢,還是你自己解決?」

「不行,你不教我,我就不回去了。」說完從衣袖中取出一條短笛,手上一抖,兩尺長的笛子居然變成了一條粗細有致的空心細竿,上面細的一端栓了魚線和魚鉤,也在一旁學模學樣地釣魚。

漁夫不禁莞爾道:「如此甚好。」

於是兩人誰也不講話,自顧自的垂釣,只有時間一分一秒走過……

終於漁夫開口了:「還有半個時辰時間就到了,你還不快快回去?」

宋小龍目光不轉,依舊死死盯著自己魚鉤沒水處。

於是兩人又一次陷入沉默之中。

突然一陣疾風掃過,宋小龍,被吹得伏地支撐,漫天的濃霧和水面上騰起的水煙一併被狂風鼓動,並沒有用了多久,大半水汽已經被吹散,風也漸漸減弱,宋小龍也能起身睜眼,看到了眼前一切,不禁暗暗吃驚。

「霧氣消散之後你便再也回不去,現在的話或許還有機會哦。」漁夫*著怪異的口氣說來,不知是笑是悲。

宋小龍聞言反而冷靜了下來,撿回被風刮走的魚竿,席坐在原處,繼續垂釣。

漸漸地,疾風變成微風,煙霧不再,看以看見微風拂過水面,激起縷縷波蕩,不緊不慢,似是田野裡的稻浪。終於連微風也消失,宋小龍仍是專注的在垂釣,仿佛一個掉不起魚就沒有沒有晚飯吃的漁夫。

而漁夫,正睜大眼睛驚奇地看著宋小龍,他似乎覺得,不是覺得,而是肯定,這個少年一定是瘋了,否則就是他瘋了。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永遠都出不去了?」

「我只知道,如果我沒學會你的武功,我絕對逃不出鑄龍山。」

「你那麼肯定?」

「我還沒有笨到以為就這樣和水大叔鬥也能贏的程度。」

「水大叔?是指青澤獄使嗎?你以為你能逃出去?」

「本來是不能,不過學了你的武功以後就不一定。」

「哈哈哈哈……」漁夫狂笑不止,笑的全身顫動,把斗笠也顫得掉了下來,只見他原來是個和尚,劍眉長目,左眉之處有一處細微傷痕,將左眉斷作兩截,細長臉蛋,下巴臉腮留有鬍子,身型十分高大,坐立時已有常人高低,頭頂之上刺有一‘青’字。狂笑笑間宋小龍只覺山石搖動,水面翻滾,雙手緊緊捂住雙耳,仍然被震得頭腦發暈。

笑聲鄒止,漁夫說道:「說的好,若論輩分,我較那小子高了幾輩不止,你學了我的武功自然不用怕他,只不過你現在再也出不去了。」

宋小龍說:「大叔是水大叔的前輩?難道大叔在這裡一直釣了幾十年?」

「釣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小子當上青澤獄使的時候大約二十歲,也算一代少年英才,我記得離龍已經上鉤已經七十年了。」

宋小龍驚道:「水大叔現在大約四五十歲,那大叔你豈不是在這裡待了一百多年!」

漁夫正色說道:「我大你不止一百歲,別大叔長大叔短的胡叫,你就叫我王許揚!」

「王許揚……前輩,我就叫你王老前輩算了,青澤獄使是怎麼回事?」

「這座山本來是一座死牢,叫做青澤獄,千百年來用來關押的世界上最兇惡的壞人,山中有一個湖,湖裡有千百條青龍,水底就是關押犯人的死牢。青澤獄使則是看管罪犯的獄使。」

「而我則是第四代青澤獄使,一次一個犯人搏殺青龍,企圖帶領所有犯人逃跑,於是我便出手阻攔,幾乎將他們全部擊殺,但是在那一戰我也受了重傷,終究還是讓十幾個犯人逃了出去,身為青澤獄使,不能走出牢山半步,於是我引咎自盡,我以前發過誓如果犯人逃跑我將永世不得超生,然後我就一直在這裡釣龍。」

宋小龍愣住了,只是呆呆看著王許揚,雖然心裡早已猜到這不僅僅是夢境,但從沒想過自己眼前有一天也會坐著一個鬼,一個‘活生生’的鬼。

「這麼說我也死了?」

王許揚搖搖頭道:「在你之前,時不時也會有人來到這裡,但只有你一個人是被我趕走以後還來的,所以你或許沒死。」

宋小龍聽完舒了一口氣,說道:「現在你可以教我釣龍了吧?」

王許揚奇道:「你不是要學武功嗎?怎麼又要學我釣龍,何況你不是不相信這水裡有龍嗎?」

宋小龍說道:「這難道不是一門極厲害的武功嗎?」

王許揚笑了:「我本來不會武功,不過是力氣大些。」

又說道:「你真的要學?」

宋小龍說道:「假的你信嗎。」

王許揚沉吟稍許,說道:「好吧,把你的竿給我。」

宋小龍聽到王許揚終於鬆口,連忙把自製的魚竿遞給王許揚,生怕他又反悔。

王許揚接過魚竿端詳良久,然後從身後小桶裡捏出一條三寸長的蚯蚓,將蚯蚓穿在魚鉤上。

「好嘞,看懂了沒有?」

宋小龍疑惑道:「看懂什麼?」

王許揚道:「釣龍之術啊,或者你喜歡叫‘釣龍*’也可以,現在你就自己練習吧,我要休息一會兒。」

說完將魚竿還給宋小龍,自己依舊是原來的姿勢。

宋小龍怒道:「混蛋!你什麼意思,把大爺當猴耍嗎!」怒駡間猛推王許揚一把,不料「啪」的一聲,宋小龍接觸到王許揚身體的那一刻,王許揚衣袍暴漲,將披在外面的蓑衣頂了起來,而宋小龍則反而被彈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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