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鬱鬱蔥蔥地竹林間,綠意繚繞,靈氣氤氳,清香透人心脾。
其中一間由竹子搭成的小屋子內,何悟靜靜的躺在床上,身上還蓋著乾淨的被子。
在他旁邊,若惜拿著塊浸過冷水的毛巾,輕輕的敷在何悟的額上。
「你,到底是怎樣的人呢?」若惜眼泛迷離,喃喃自語。
她輕輕歎息一聲,不由自主的沉浸到回憶之中。
那天,巨靈蛇已經快要吃掉她了,就連她自己,也認為這次逃不掉了。
可是,就在她快要被吞沒的那一瞬間,一道紅光驟然沖到了她的身前。
那道血紅色身影右手拿著塊紅色石頭,整個右手發出比星辰還要耀眼的光芒,似乎是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就這麼對著蛇頭砸了過去,就這麼砸了過去!
他的身子和巨蛇頭根本不成比例,好象一隻螞蟻在面對一頭大象一般。但他為了救她,還是砸了上去。
那一刻,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仿佛所有的焦點就在那小小的拳頭之上。
「嘭!」
震耳欲聾的響聲轟然傳出,聲波橫掃了數十裡,凡是音過處,都好似千軍萬馬衝鋒過一樣,一切變成粉末。
「嘶呃……」
巨靈蛇的頭被打得倒卷而回,流出一串串血珠,哀號聲從它那滿嘴獠牙的大口中傳來。
但顯然,它並沒有受到重傷。
而眼前的那血紅色男子,卻已是經脈寸斷,七竅流血,身子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但他卻堅強地立在那裡。
那一瞬間,他好似頂天立地的巨人!
全身的血紅色如潮水般褪去,露出了青年面色慘白的俊秀模樣。
他緩緩轉過了頭,對著若惜甜甜一笑,那笑,在陽光的照耀下異常燦爛。
時間仿佛停止,天地在那笑容之下仿佛都黯然失色。那一刹那,若惜只覺得那笑容,好似永恆……
她哭了,淚水蒙濕了她的眼睛。伸開雙手抱住了青年那搖搖欲墜的身體,全然不顧兩人都赤身luo體。
那個青年直到暈過去,都還保持那個讓她心靈顫動的笑容。
何悟奮不顧身的一擊,讓巨靈蛇負了輕傷,暫時停止了攻擊。
若惜不敢耽擱,祭出玉門就帶著何悟一起逃離了桃花潭。
回過了神,若惜溫柔地看著何悟蒼白憔悴的清秀面龐,要不是他,自己就沒命回來了。
想了一想,若惜又是眉頭一皺。要不是他,自己又怎麼會被巨靈蛇攻擊而不知道呢?真不知道是該謝他還是該怨他。
想著想著,她自己「噗嗤「一聲,用手遮住嘴巴笑了出來。自言自語道:「都把他救回來了,還想那麼多。」
拿出一顆丹藥放進何悟的嘴中,她便離開了屋子。
若惜一點都不擔心何悟的傷勢,他剛吃下去的丹藥是非常寶貴的療傷藥,雖然不能生死人,肉白骨。但接續經脈的功效還是有的。
這是若惜從她的父親,大衍派掌門那裡得來的。
遠古大教大衍派,歷史悠久,傳承久遠,古籍密經無數,門中高手眾多,具有非常強大的實力。
隨便一個動作,這片土地都要抖上三抖。
其占地不知多少千里,在高處俯瞰,只能見到一片又一片的宮殿,好似連綿山巒一樣宏偉壯觀。
派中弟子更是多不勝數,足足有兩千多名!每十年還會招收五百名的弟子,香火極其鼎盛!
但即使這樣,還是有無數人拜門不入,遺憾歸去。
在凡人的心中,能進入大衍派是莫大的榮耀。在他們看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神仙般的存在,享受一方尊敬。
在東花大陸的西部,大衍派與清雲派還有蜀山劍派牢牢的佔據最大的三座靈山,它們也因此是三個最大的門派。
但是,看似三足鼎立的三大門派,其實一直都是以大衍派為主體。因為它實力最強,歷史最悠久。
大衍派掌門若鶴子修為也是高深莫測,據說已經達到問道第三層,實力強絕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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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昏昏沉沉的黑暗過去,似乎眼前出現了一點光明。
他閉著眼睛舒服地側了下身子,嘴裡喃喃道:「今天睡得真好。」
忽然,他眉頭一緊。猛的睜開眼睛,整個人頓時呆在床上。
入眼的是一個完全由竹子做成的小屋子,屋內一張竹床,一張竹桌,一張竹椅,還有一個竹臉盆。
綠意映滿了這個屋子,仿佛一個獨立的小世界。
屋內清香典雅,充斥著沁透心脾的竹香,吸上一口。頓時全身清涼,一陣舒爽。
整個小屋子被佈置得獨具匠心、別具一格,讓人不由自主的全身放鬆,心靈一片寧靜。
「我這是……在哪裡?」何悟呆呆呢喃。
他想了起來,昏迷前遇到了正在洗澡的美麗女子,自己沒搞清楚和巨靈蛇的實力差距,良心大發替她擋了一擊,結果自己被打得兩眼發黑,暈了過去。
想明白了一切,何悟一陣失神。
他站起身來,窗子外射進強烈的陽光,刺得他有些暈眩。
周圍很寧靜,窗子外是一片綠幽幽的竹林,青翠欲滴,散發著陣陣清香,何悟輕輕一吸,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
「可惜沒有煙抽了。」何悟微笑著輕語道。
竹林間有一條石子小道,此時何悟看了過去,隱約間,一抹白影慢慢的飄來,離得近了,何悟發現就是那天的那個美麗女子,不禁對她溫和的笑笑。
若惜看到何悟,眼中閃過欣喜,端著一碗煮好的藥,快速的走進了竹屋來。
「你醒啦。」若惜眉目如黛,眼眸如水,彎彎的瓊鼻,兩片櫻唇嬌豔欲滴,臉上素顏朝天,身穿一套青白裙裳,整個人猶如山谷裡的百靈鳥,超塵脫俗,令人耳目一新。
何悟聽不懂若惜的話語,但他猜也猜到若惜這句話的意思,淡笑著的點了下頭。
若惜挨著何悟的床頭坐下,身上散發著淡淡幽香,掛著微微笑容,令明亮的屋子都黯然失色。
「喝藥吧。」若惜吐氣芬芳,舀起一瓢褐色濃郁的濃藥,在嘴邊吹了一吹,送到了何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