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巨變

「慕容邪，你個混蛋，你給我出來。」上官燕此刻已經變得瘋狂，她不停地撥開前面阻攔著自己的家僕，很是生氣。

家人慘死的噩耗，不停地在她的腦海裡盤旋。

「上官小姐，請你不要亂闖，如果你在這樣，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門外的管家對著面前情緒失控的上官燕說道。

「讓她進來吧，不要攔她。」慕容邪的聲音在屋子裡傳來，清冷不帶有一絲溫度。早在她開始闖入慕容府時，他便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

看著上官燕的背影，老管家搖了搖頭，暗自歎息。心裡暗暗埋怨著，這老天為何總是造化弄人

「啪」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慕容邪的臉上，他沒有躲閃，他知道這些都是自己欠她的。

「這一巴掌是替我那可憐的家人還的，可憐他們瞎了眼，竟對一個奪他們性命之人辛苦培育了這麼多年。」

「啪」又一巴掌重重的落在慕容邪的臉上，「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還的。我真是被豬油蒙蔽了心，竟傻傻的幫著別人殺害自己的親人。」

上官燕看著面前被自己打亂衣冠的男子，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沒有一絲絲反駁，但也不帶任何情緒。

原本怒火中燒的上官燕，突然感覺自己好無力。

她見到慕容邪之前想過無數種，自己與他見面時的場景:可能他會滿臉愧疚，可能他會冷酷無情，可能他會…

可是他現在的冷淡平靜是自己萬萬沒有想到的。

上官燕感覺自己所有的憤恨就如同打在了棉花上，沒有任何的迴響。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上官燕失控的咆哮著，想借此來讓眼前的人感受到自己的怒火。

她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男子，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絲絲情緒，愧疚或者不忍，可是那平靜如海般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情緒。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仿佛她的怒火苦悶在他眼裡都如同街上的表演的戲耍，絲絲入不了他的眼，打動他的心。

「你說話啊，你說話啊！」只要你解釋這所有的一切是別人誣陷，這一切都與你無關。只要你說我就會相信啊。上官燕還抱著一絲僥倖在心裡對自己說。

「是我做的。」慕容邪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說道，看著上官燕充血的眼睛說道。

面前的上官燕身上乾淨素潔的衣衫早已淩亂不堪，原本英氣煥發的臉龐，早已經失了血色，面色蒼白如紙。

原本總在歡快訴說的朱唇，現在被緊緊的抿著，透露出她的主人現在正在痛苦掙扎。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早已經失去了靈氣，只剩無數的血絲在那裡面蔓延。

看著這樣的上官燕，他突然感覺心裡不忍。不，不行，不能心軟。如果自己現在心軟，那麼自己臥薪嚐膽這麼多年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他低了低頭，讓眉目前的碎發遮住自己眼中不忍的情緒。再抬頭時，他的眼中已經不再帶有任何情緒。

聽到他如此坦白的回答，上官燕往後退了兩步，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呵呵，他竟然連騙都不願騙自己。

「上官燕啊，上官燕，你還在盼望著什麼？他可是你滅親之大仇。你和他不可能的。」她看著面前的男人，竟覺得如此陌生。

她從來都不曾進去過他的心裡，不曾看懂他，他也從未對自己打開過他的心門，還是自己多情了，最後竟連累到自己的親人。

「你呀你，真是糊塗啊」上官燕在心裡苦笑著對自己說。

「慕容邪，從今天起，你我勢不兩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以後你我互不牽扯。」上官燕說著，突然停了停，咬咬牙，然後一句一字慢慢的說道:「再相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上官燕感覺在這裡似乎有什麼籠罩著自己，悶的透不過氣來，她不知道為什麼，但她知道自己必須要離開這裡。她沒有在看向那個人，向門口走去。

看著上官燕悲涼的背影，慕容邪輕輕的歎了口氣，他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任何事情一旦開始了，便不能停下了。

「王爺，這風鈴…」當上官燕走到門前，雙手推開門時，看見一個青衣小廝雙手捧著一串陳舊的編織風鈴，正在門前。

一陣風吹過，「叮噹，叮噹，叮叮噹。」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看向那串風鈴，風鈴雖然陳舊，但是卻保管的十分精緻完好。一看便知道，風鈴的主人定是十分用心的在保管著這個風鈴。

這個風鈴對於上官燕來說，再熟悉不過了，當年自己便是因為這一串風鈴，與他相識。

當時的自己必定不會想到多年以後，自己竟然會喜歡上那個執拗的少年。也必定想不到，因為他，自己竟然家破人亡。

「無用的東西還是早日扔了的好，省的以後礙眼。」上官燕輕哼一聲，對著身後之人說道。

身後沒有任何的聲響，仿佛一切都是她自己在自說自話。又是這樣，又是這樣，看來是他都不在乎一切，只有自己還在糾纏。

她突然感覺自己十分可笑，在他面前，她感覺自己就像小丑一般滑稽可笑。想到此，她加快了腳步，向外走去。

「王爺，這風鈴？」「無用的東西扔了吧。」聽到這話，她的腳步頓了幾下，便更加快速的向外走去。

慕容邪冰冷的話語如同一隻利劍串過她早已破碎不堪的心。

走在街市上，上官燕感覺自己懵懵然沒有了方向。

「爹娘不在了，家沒有了。我該去哪裡，哪裡才能容得下我？」她在心底喃喃的問著自己。

街道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小販的叫賣聲，婦女的交談聲，書生大夫的車馬聲，依然如舊。

所有的一切都是，全世界沒有人會理會她的悲哀。

「你們以後誰要是欺負他，我就給誰好看。」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似曾相識的話語讓上官燕不緊回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