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往事

姑姑看著嫣然滿是探究疑問的眼神，輕輕歎了口氣，抬起手撥了撥嫣然淩亂的頭髮。看著嫣然突然問道：

「然兒今年多大了？」姑姑突然的問話讓嫣然有點發懵，她本能的回答：「一十有五了。」

「原來時間這麼快，沒想到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啊。」姑姑抬起頭看了看天空。

天色因為霧氣被籠罩的陰濛濛的，如同幃幕一般懸壓在人們的頭上，姑姑感覺多年前的事情，也似千斤盅一般壓在她的心裡。

姑姑看著天空許久沒有出聲，看著姑姑似出了魂似的一直望著天空，嫣然也隨著姑姑的視線望去，卻什麼都沒有看見，嫣然只覺得長時間的抬頭累的自己脖子麻酸不已。

正當她想要叫叫姑姑時，姑姑突然出聲說道：「有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了。」

嫣然似懂非懂的看著面前的姑姑，她知道姑姑心裡藏著故事，有著千萬的思緒。姑姑有著好多好多謎。

看著面前神情恍惚的姑姑，她忍不住問出了憋在心裡許久的疑問:

「姑姑，可是與皇上相識？」嫣然輕聲問道，說話呢同時，她悄悄注意著姑姑神情的變化。

對於姑姑與皇上過往的好奇心，如同小貓一般在她的心裡抓撓著，這好奇的天性趨使她想要一探究竟。

可是，多年來與姑姑相處的經驗，和在這宮裡生活所帶給嫣然的教育是：不要過多的探求。

「哎呀，自己怎麼這麼莽撞的就問出口了，姑姑平日的表現不就已經告訴自己，關於那段事情姑姑不想提起。自己怎麼還這樣去揭姑姑的傷疤。」

想到這裡，嫣然懊悔無比，拿手對著自己的額頭一拍，「哎呦」，心裡想著事情的嫣然沒有掌握好自己的力度，一瞬間，嫣然便感覺額頭火辣辣的。

反應過來的同時，嫣然悄悄的觀察著姑姑的神色，見姑姑神色的沒有異常，才松了口氣。

在一旁的姑姑，早已經將一切看在了眼裡，看著面前的嫣然，她不僅感慨到，不知何時，自己護在懷中的小頑童，如今也長成了懂的看人眼色的少女。

姑姑輕歎了一聲歲月的神力。可是歲月縱然有千萬般神力，可是有些事情終究不會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消逝。

因為比時光更厲害的是人心，是人對於往事的執念。姑姑將嫣然往懷中摟了摟，慢慢的說道：「姑姑記得嫣然是最愛聽故事的，那麼今天姑姑給嫣然講個故事可好？」

嫣然懵懂的點點頭，姑姑清了清嗓子，緩緩的說道：「七年前……」

七年前的東臨國，還是由慕容邪的叔夫坐擁的。那時候的東臨國，雖然也有大大小小的禍事，但百姓也算過的安穩。

與周邊蠻夷的交往儘管背地裡矛盾重重，但表面上大家還是裝作祥和一片。那時的東臨國也算是強盛，但是在這強盛的表面下暗藏著重重危機。

「駕，駕，駕」只見街道上，一匹棗紅色駿馬飛馳而來，高大的身軀，長長的頸項，柔順的鬃毛和飄逸的尾巴，無不展示出其品種的優良。更顯示出其主人身份的尊貴。

只見那頭棗紅色駿馬上，一位身著一襲大紅羅帳百褶裙的少女隨馬兒呼嘯而來。

朱唇皓齒，青絲明目，榮光煥發，即便是未施粉黛，但其鵝蛋臉上因為奔波而暈開的紅暈，卻顯的她更加英姿颯爽，卓爾不凡。

就宛如一朵峭壁上的紅蓮，美麗而又獨特。

周圍街市上的行人，默默的退到了街道兩旁。兩三個婦人交頭接耳悄悄的議論著：「這是誰家的姑娘，竟如此神彩。」一位布衣粗麻的婦人，磨搓這手中的提籃悄悄的問著身旁的女人。

婦人身旁的女人快速掃了她一眼，從她的衣著中判斷出那婦人，應該是那種深居簡出，不知外面事情，只知洗手做羹湯之人。

「她你都不知道？她可是女大將軍上官燕。這麼多年來的第一個女大將軍哦。」女人剛想開口，卻被一道奶聲奶氣的稚音急急的打斷。

「孩兒乖，孩兒真聰明，娘親給你買冰糖葫蘆可好。」女人牽著懷中的孩子邊說笑著邊走了。

留下那婦人獨自感歎，看來這女大將軍是真真的厲害，連三歲小兒都知。

此時的上官燕，正在飛馳的奔向一個地方―慕容邪的府邸。

「喻。」上官燕一拉馬彊，馬兒嘶鳴一聲慢慢停下。「奔兒，等我回來。」她翻身下馬，用臉蹭著駿馬柔亮的鬢毛。

旁邊的青衣小廝熟絡的過來牽馬，對著她說道：「姑娘快去吧，王爺在府中等候姑娘多時了。」「青衣幫我照顧好奔兒，糧草要……」

「小的明白，這麼多年了姑娘還不放心嗎？」還沒等她說完，旁邊的小廝便打斷了她的話。「好，好，好。就知你又嫌我囉嗦了。」

「姑娘好。」「上官姑娘來了呀。」一路上，慕府的丫鬟婆子，熟絡的同她打著招呼。上官燕覺得這已經成了她的第二個家一般。

「真好，如果可以一直這樣便好了。」她在心裡暗暗的對自己說道，可是……那些煩人的蠻夷真是讓人惱的很。

「哎喲，疼。」因為想事想入神，她沒有注意到已經到了慕容邪的門前。一下子撞了上去。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是如此毛燥。」清冷的男聲傳來。門被慢慢的打開，一根青絲綢緞線束著的烏黑頭髮，高高的遂在腦後，一雙劍眉下，黑色眼哞像灘濃得化不開的墨。

她看著眼前的男子，雖然從小與他相識，她覺得自己似乎從未看懂過他。但是即使這樣，他的一舉一動仍牽動著她少女的心扉。

前幾日路上的奔波和幾日的操勞都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消散了。看著面前清朗的面容，她感覺自己兩頰開始發熱，女兒家的嬌羞開始作祟。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慕容邪問道。「啊？啊！是路上奔波的吧。」上官燕急忙解釋，同時擺了擺衣袖，來掩蓋住自己的慌亂。

「你呀，你。你說你命懸一線時未亂過，怎麼見了他倒亂了方寸。」

上官燕在心裡暗暗罵著自己。心想自己怎麼這般不爭氣。「進來說話吧，莫在門前被人看了去，說了閒話。」

這時的上官燕不知道，一場改變了她和慕容邪命運的劇變正在悄然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