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下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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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思燕: 第五章 王子的微笑 2

每天早晨5點,我們就需要起床趕去公司接受各種各樣的培訓和練習。除了舞蹈、唱歌以外,我還比旁人多了一項韓語。

唱歌是我的強項,就算全公司恐怕也找不到一個有資格給我上課的人,可是說到跳舞和韓語,我卻成了徹頭徹尾的門外漢。

MISS.U開始給前輩團體伴舞,並陸續出演MV,以求先混個臉熟,為今後的出道打好基礎。薄弱的舞技使我永遠是最後一個學會動作的,又是在練習時犯錯最多的。每每因為我被老師喊停和訓斥,Iris、Michelle和Shella總不會過多的苛責我,只是默默的重新來過。但舞蹈老師看我的眼神卻讓我如坐針氈,她說了什麼我沒辦法全懂,大多數時候她也不會說什麼,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是拖眾人後腿的那一個,我就感到很無力,很沮喪。

我開始不和她們三個一起回宿舍,在練習結束後,逼自己再多一會兒。

如果學得慢,便只有用勤加練習來彌補先天不足。

汗水掛在頭髮上,眉毛上,睫毛上,沿著臉部的輪廓緩緩的滑下來,滴在地上。

原地跳躍,旋轉,四肢的酸痛讓我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在幹什麼。我要做的,只是熟能生巧,把所有的動作都變成以聽到音樂就會被自然喚醒的本能。

突然,腳下一滑,我重重的摔倒在地。

我喘著粗氣,心動如鼓,太陽穴的血管也一跳一跳的鼓得厲害。天花板上灑下的燈光白晃晃的非常刺眼,我本能的用手背擋住自己的眼睛。

「你怎麼還不走?」門邊傳來一個平靜而略顯冰冷的聲音。

我歪頭看向門邊,背光的門口,有一個修長完美的身影,斜倚而立。

相比是前輩,我翻身起來,用力鞠躬,大聲問好:「前輩您好!」

「你是……」

「我是練習生,我叫Shirley。」

我抬起頭,看清對方的臉後,臉突然漲得通紅。

過去,只會在海報、雜誌以及綜藝節目中見到的偶像,現在就活生生得站在我的面前——姜泰華,15歲跟隨組合TANK出道,成為紅透全亞洲的超級明星,如今雖然剛到20歲,但在娛樂圈中的地位已經是大前輩了。

「你還沒說,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去?」

「我記動作太慢了,為了不拖累大家,只能用休息時間加倍練習。」我說。

「噢,你繼續練,我在這裡待一會兒。」姜泰華把單肩背在身上的背包隨意的丟在地上,往地板上大大喇喇的一座,掏出PSP,龐若無人的沉浸入遊戲當中去,再也沒有理我。

這是什麼人啊!他沒有宿舍嗎?沒有練習室嗎?我們認識嗎?他幹嘛一定要待在我這裡!

我索性不再理他,繼續隨著音樂開始舞動。

我正在練習的,剛好是TANK的出道單曲《evenif》,忘記了是第幾十遍,直到胳膊和腿已經酸痛的抬不起來,我才發現坐在地板上的姜泰華正直直的看著我。

「你總是在同一個地方錯嗎?」姜泰華的嘴角邪邪得上挑,帶了幾許輕蔑。

我倔強的咬住嘴唇,沒有說話。

「你這樣一遍一遍的練,只會強化錯誤的記憶。」姜泰華把PSP隨手放在一邊,站起身,跺了跺有些酸麻的腳,自己打著節拍把最難卻也最重要的高’潮部分的舞蹈熟稔的演示了一遍給我看。

像MV裡一樣標準,大概是因為從練習到打歌時的演出,反反復複重複了上千遍,熟練的不假思索,仿佛融入了自己的身體裡一般。

「學會了嗎?」他轉過身來看著我。

我有些猶豫,輕輕的點了點頭。

「跳一遍給我看。」姜泰華雙手環抱在胸前,隨意的往牆上一靠。

我在心裡默念,霍思燕,你一定行,加油,旋即自己打著節拍,開始新一遍的練習。

在跳錯的地方,我的動作略微遲緩了一些,糾正的過程需要循序漸進,總會伴隨著磕磕絆絆,姜泰華頗為不耐,眉頭一直皺得很緊,有時韓語說得快了,我便聽不懂他那張刻薄的薄唇裡嘰裡咕嚕說得是些什麼,不過看他當時的臉色,總歸不會是什麼好話就是了。

只是,他一直沒有離開,陪著我一遍又一遍的練習,直到我完全熟練了正確的舞步。

「你怎麼報答我?」姜泰華問。

「你想要我怎麼報答?」我把這皮球又踢了回去。

姜泰華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叫哥。」

我猶豫了幾秒鐘,臉上因為練習而散發的潮紅更重了幾分,移開了視線,聲音彆扭而細如蚊蠅,「oppa……」

姜泰華淺淺一笑,竟像孩子似滿足,讓我瞬間恍惚,「第二……」他頓了頓,「給我唱首歌。」

「什麼?」

「《Friends》」

那一瞬間,所有的血液都從臉頰逆流到了腳底,我可以感覺到溫度正在離我而去,自己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慘白無比。

那首《朋友》,是掩埋在我心底最深處的記憶,關於年少時光,關於肆意的揮灑著理想和汗水,我努力讓自己不去想起昔日的「黑白天使」,不去想起我們四個在小小的音樂教室裡練習的種種,不去想起初中學校門前的紅豆冰沙,不去想起北極尖叫的舞臺以及在那裡為我們歡呼呐喊的人們……

曾經說好要一起走下去的人們,現在又各自在哪裡呢?

「你哭了?」姜泰華走過來,伸出手,輕輕的蹭了蹭我的臉。

這樣的舉動明顯已經過界,我後退了一步,有些戒備的看著他,「你怎麼……怎麼知道這首歌?」

「我看過你唱,在中國的一個酒吧。」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三年前我們TANK去參加中韓歌會,晚上大家一起去酒吧喝酒,看到一個年齡很小的樂隊唱了這首歌,那個主唱,就是你吧?」

姜泰華把手機遞了過來,我看到他熟練地滑了滑又點了點,螢幕上出現了我……以及肖子俊,裴佩和高超。

「這是我在台下用手機拍的,真的很贊。」

一滴眼淚砸在了手機螢幕上,瞬間將我和裴佩的臉暈染開來。

在這裡承受和忍耐的一切,都在看到裴佩的臉的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我記得小時候我和她的關係並不親厚,後來是因為一次意外,她救了我,我們才變成了如膠似漆的死黨。原先,我連上廁所都必須黏著她陪我一起,她原本不想去,或者剛剛回來,卻必須陪我再要去一趟。面對我的無理,她總是好脾氣的忍耐和包容,站在門口靜靜的等我出來,從來不抱怨半句。

如今,她徹底擺脫了過去的紛繁糾纏,到了一個我和肖子俊都無法企及的,卻真正適合她屬於她的世界——省重點一中。

而我呢?帶著滿身的傷痕,在陌生的國度裡苦苦的掙扎,每說一句話,需要在心裡先把這句話翻譯成陌生的語言再拌拌磕磕的說出口。對所有人深鞠躬和笑臉相迎,一遍又一遍的機械的練習別人的舞蹈動作,只為了在身後伴舞,爭取小小的露臉機會。所有的驕傲因為一錢不值而被徹底拋棄,我學會了現實,學會了忍耐,學會了改變不了環境,就改變自己來適應它……

「想家了?」我垂著頭,只聽到姜泰華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我顧不得自己的哭相很醜,用力的點頭。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偽裝堅強。

「想家了就回中國去。」片刻的溫柔仿佛是我的錯覺,姜泰華的聲音恢復了平靜和冷淡。

我抬起頭,直直的看著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深不見底,我可以在裡面清楚的看到狼狽不堪的自己。

「能夠出道的名額就那麼幾個,每個人都在努力爭取,你不要怪有人歧視你欺負你,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強,當你出道了,成了前輩,當你的人氣爆棚,自然沒有人再敢這樣對你,明白嗎?」

我們四目相對,任由沉默在彼此的視線中被無限的拉長。

那天,我回到宿舍,看到Shella在沙發上握著遙控器睡著了,我走過去,輕輕的晃了晃她的肩膀想把她叫醒,她咕噥了一聲,翻個身又沉沉睡去,並不理我,我站起身,拿起一條毯子,輕輕的蓋在了Shella的身上。

轉過身,竟然發現不知何時,Iris站在房間門口靜靜的看著我。

我像是做錯了事被抓的孩子有些狼狽,彆扭的問,「你什麼時候出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Iris淺淺一笑,把握在手裡的自己的杯子遞過來,「要不要喝?」

我接過來,讓那股暖意沿著食道一直溫暖進我的胃裡。

回到房間,浴室裡傳來Michelle輕聲哼唱的歌聲,和著嘩啦嘩啦的流水,門前亂七八糟散落著她的拖鞋。

——「你怪這裡不像國內那麼熟悉和溫暖,沒有像家一樣的感覺,對嗎?那麼,你有把這裡當家嗎?」

這是姜泰華方才在練習室反問我的話。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只得狼狽而逃也似的選擇離開。

如今,我看著磨砂玻璃的那一邊,Michelle隱隱綽綽的身影,突然有了答案。

是的,我想念裴佩,想念程亞菲,想念許曼卿,想念北極尖叫裡的一切,那是因為我沒有能力讓自己在這裡交到和過去一樣傾心的知己好友,那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的心向我身邊的人打開過。

如果是我先拒絕別人的靠近,我又憑什麼去埋怨他們的疏離?

我彎下身,把Michelle的拖鞋倒過來,鞋尖朝外,是她可以一出門就能順利穿上的角度。

然後幫她溫了一杯熱熱的牛奶,放在床頭。

那一夜,是我在韓國得到的第一個安穩的好眠之夜,沒有夢魘,沒有被吵醒,就這樣踏踏實實的一覺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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