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下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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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思燕: 第七章 成功背後的眼淚(2)

「韓流」是韓國的支柱產業之一,韓國的四大電視臺擁有數不清的娛樂綜藝節目。在國內,我很少接觸這些東西,直到來到這裡,我知道自己未來將不再只是個看客,它們將成為我的工作,如何在節目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並且提升人氣,成為了我必須面對的問題。

綜藝節目中,往往會給偶像出很多難題或者比賽項目,更何況有些東西會讓我更容易在這裡融入大家,交到朋友。我一邊看,一邊想,一邊把自己需要學的東西在筆記本上記了下來。滑冰,滑雪,吉他,畫畫,打「花牌」,喝酒,做飯,撒嬌,講笑話,以及我本來就會的檯球和游泳……不肖一會兒功夫,本子上就列了一個長長的清單。

Shella帶我去附近的滑冰場滑冰,平時嬌憨可愛的她當了「老師」之後卻出奇的嚴格。剛開始的時候,我穿上冰刀鞋根本無法鬆開扶手獨自站立,搖搖晃晃然後一屁股摔倒在冰面上,Shella並沒有過來扶我,甚至不曾露出半分驚慌的神色,而是遠遠的看著,一邊揮拳頭一邊沖我喊:「姐姐!加油!站起來!」

我咬緊嘴唇,扶住身邊的欄杆,勉強站起來,剛剛鬆開手,還來不及滑出去半米,又一次摔倒在地。

這樣的反反復複,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

摔到滿身淤青,摔到屁股幾乎不是自己的了,我也終於可以在冰面上獨自旋轉滑行了。

我興奮的跟Shella抱在一起,這時,一個女生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過來,怯怯的打量著我們,「你們是……Shirley和Shella嗎?」

這是我第一次被認出來,當時的一瞬間腦袋成了一片空白,沒有絲毫的真實感,人看上去有些木訥和發懵,反倒是Shella率先反應了過來,笑容甜美充滿元氣的點了點頭,「是啊!」

「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好的。」Shella接過女孩子遞過來的筆紙。

「你的名字是?」我問。

女孩竟然說出了一句中文:「林墨晶!」

我愣了一下,「你的中文說得真好。」

「我本來就是中國人……」林墨晶攤了攤手。

我長舒一口氣,「你不早說……」

我很難解釋當時的感受,在國內,我和林墨晶或許會成為兩個「縱使相逢應不識」的陌路人,但在異國他鄉遇到彼此,那種興奮和歸屬感卻異常的強烈。仿佛我必須在所有韓國人面前戴上面具生活,笑著鞠躬,學習需要學習的一切,哪怕心底並不情願,但遇到了自己國家的人,便擁有了撒嬌耍賴的權利,可以不用那麼盡善盡美,可以自如的不假思索的講熟悉而久違的母語,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更何況,她是第一個向我要簽名的人,她是第一個認可了我的「偶像」身份的人。

「你們要加油噢!我很多朋友都很喜歡MISS.U!希望你們能夠早日出道!」為了讓Shella能夠聽懂,這句話林墨晶是用韓語說的。

我們用力的點著頭。

渾身的傷和痛,都已經不再重要。

我和Shella去吃了一餐美味且「罪惡」的烤五花肉,吃得滿嘴流油,然後一起去健身中心運動,Shella在舉重機上做力量訓練,我卻在游泳池裡四種泳姿交替,來來回回的遊著。

回到宿舍,待上耳機,跟著動畫片裡的寶露露學可愛的撒嬌版韓語,直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昏睡過去。

半夜醒來,我的衣服不知怎的已經換了下來,人也躺在了被窩裡,下床傳來沉睡中的Michelle均勻的呼吸聲,不知道是誰幫我換了衣服扶到了床上,可能是Michelle、Iris、Shella中的任何一個,抑或者是她們一起。

肌肉酸痛,關節沉重,但此時的我,卻感到出奇的幸福和滿足。

第二天,我去報了一個吉他學習班,每天上完公司固定的語言、唱歌和舞蹈的培訓課程,便獨自一個人去老師家中上課。

輕輕撥動琴弦,當如水般的樂音在指尖緩緩流瀉,我又一次憶起了曾經的我們在那個並不寬廣的舞臺上怎樣肆意的彈奏、歌唱,揮灑著自己的理想與青春。霎那的恍惚並沒有維持太多的時間,我的理智便被嚴厲的老師的批評聲給召喚了回來。

如果還有時間不停的回憶過去,只說明現在的你活得太過空虛。

回到家,拿著食譜在廚房裡研究料理,Michelle湊了過來,坐在一邊輕聲說:「姐姐,其實你可以不用過得那麼辛苦。」

「我遲早要學會做菜,既可以做給你們吃,又可以給工作上認識的哥哥姐姐們吃,有什麼不好。」我一邊翻動鏟子一邊笑著說到。

「可是……」Michelle咬了咬嘴唇,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你每天只睡4、5個鐘頭,剩下的時間全被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練習填滿,你把自己搞得那麼累,如果病倒了怎麼辦呢?我不希望你為了儘快出道而把自己逼瘋,我們都很擔心姐姐!」

「謝謝。」我不敢回頭,只因為不想讓Michelle看到我眼睛裡的淚水,「可是沒有平白無故不去付出就可以得到的成功,你明白嗎Michelle?我們只看到TANK怎樣大紅大紫,但是他們在背後卻是付出了多少非人的代價?這些東西,都是我必須學會的……你或許不知道,我是跟家裡決裂才來到了韓國,我爸爸媽媽根本不想我進入娛樂圈,更別說是國外的娛樂圈,他們說我不知天高地厚,說我不能吃苦,遲早有一天還要灰溜溜的回去讓他們給‘擦屁股’收拾殘局。所以我登上來首爾的飛機時我就告訴自己,除非登上成功的巔峰,否則,我絕不回去,絕不讓他們看我的笑話……」

身後靜靜的,沒有絲毫的聲音,直到Michelle靠近了過來,從背後用力的抱住了我。

那一刻,我們仿佛是共通的。

3個月之內,我又作為女主角接下了三支MV,合作的對象均是人氣爆棚的一線明星,於是,我在街上被越來越多的認出,雖然尚未正式出道,但卻必須要戴上墨鏡和帽子進行變裝,已經不能像過去那般肆無忌憚的在街上閒逛了。

1年半的時間,我的韓語突飛猛進,我的舞蹈水準也進步了不少,最起碼已經不會在練習時成為「拖後腿」的對象,我學會了吉他,隨便一首曲子只要聽兩遍便可以彈奏出個八‘九不離十,我還學會了滑雪和滑冰,而且技術不俗,已經有超越師傅Shella的傾向。

這些我用額外付出辛勤的汗水所換來的成果,卻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引起了別人的嫉妒。

一次單獨留下來練習後,我躺在地板上氣喘吁吁,姜泰華捧著PSP坐在窗戶前面的地板上,頭也不抬的對我說:「你應該注意收斂鋒芒。」

「什麼?」我有些沒聽明白。

「你太搶眼了,容易遭嫉妒,被人欺負。」

「哪有那麼誇張。」我不置可否。

姜泰華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我,半晌沒有說話。

第二天,姜泰華的提醒便成了真。排練的空擋,我去了洗手間,要推門出去的時候突然發現廁所的門被人從外面堵住了。

我用力的拍打,「有人在外面嗎?」

迎來的,卻是幾個女生譏誚的調笑,其中有一個聲音是我能辨得明的,——具美娜,一個頗為強勢霸道,也很討厭我和Iris這兩個中國人的前輩練習生。

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了下來。

「我告訴你!」具美娜重重的踹了反鎖的房門一腳,狠狠的說:「你給我注意點!少逮著誰都給我發騷!給我離泰華oppa遠一點!」

她們罵罵咧咧的離開,我則像是一個狼狽的落湯雞,渾身淌著水,冷得瑟瑟發抖,環抱著自己的身體蹲了下來。

我沒有哭,也沒有喊人,只是蹲在地上發了一小會兒的呆,然後便貼著淌水的地面,從門下面的大縫裡鑽了出來。

後背粘了很多烏黑的泥,嘴唇發紫,微微顫抖,我打了大大的噴嚏。

長時間的透支體力,讓那場感冒來得洶湧而突然。

我發了一夜的高燒,Iris和Shella把我送去了醫院,Michelle有平面拍攝所以並不在宿舍,接到Iris和Shella的電話後焦急的說她結束了會直接趕來醫院。

「姐姐!」Michelle焦急的撲到了床邊,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

「別哭。」我捏了捏她的蘋果臉。

「Shirley,你現在怎麼樣了?」我們的經紀人鄭琪俊問道。

「哥,我已經沒事了。」我說。

「什麼沒事了,琪俊哥,Shirley現在體溫還在39度以上,醫生說她是疲勞過度,必須要好好休息。」

「你怎麼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明天要出發去濟州島開METOWN,你卻在這個時候給我病倒了?還想要休息?」

「對不起,琪俊哥。」我咬緊嘴唇。

「哥!」Michelle站了起來,「讓姐姐休息一下吧!反正只是伴舞,我們去不去又有什麼關係,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

鄭琪俊揚起手來,給了Michelle重重的一巴掌。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什麼叫只是伴舞?什麼叫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Michelle,你每天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得過且過嗎?」

Iris把被打懵了的Michelle拽到自己身後,像是母雞護小雞一樣保護了起來,不停的鞠躬,「對不起,哥,Michelle年紀小不懂事,你別生氣,而且她大概是太擔心Shirley了……」

「現在距離去濟州島的飛機起飛還有兩個小時。」鄭琪俊看了看表,聲音冰冷,不帶絲毫的溫度,「我去問問醫生,有什麼可以短時間作用的藥趕緊給你打上,然後我們立刻出發去機場。」

隔著一道虛掩的門,我可以清楚的聽到走廊裡鄭琪俊和醫生爭吵的聲音。

「病人還有輕度的貧血,如果現在讓她離開醫院,後果將不堪設想。」

「可是她沒有時間躺在那裡靜養。」

「那最起碼讓她把這幾個吊針打完,把體溫先降下來吧。」

「幾個吊針?那根本來不及。」鄭琪俊嚴詞拒絕,「要不然你把有效的伎倆通過肌肉注射或者靜脈推注的方式,一次性給她打完吧。」

我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原來,夢想的期冀被脫去了外衣,會是那麼醜陋和不堪。原來,我在對方的眼裡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

濟州島演出的彩排後臺,我虛弱的靠著椅子背,半眯著眼睛休息,感覺到身邊有人靠近,也沒有力氣撐開沉重的眼皮,只是聽著聲音,知道是自己異常熟悉的姜泰華。

「很失望,很委屈?」

「我沒有。」我嘴硬道。

「利用你,說明你還有利用價值,什麼時候你連這點價值都沒有了,那你會像垃圾一樣被一腳踢開。」

「你……你怎麼受得了這些……」我睜開眼睛,直直的看著姜泰華。我知道我的眼睛裡有隱隱的淚光,那份憔悴而狼狽是多濃重善良的妝容都遮擋不住的。

「這裡的每個人都是這樣過的,別人可以,只有你不行嗎?」

我又一次被他尖銳直白的質問逼得咬口無言。

別人行,我就不行嗎?

「MISS.U準備!」工作人員高聲喊道。

我站起來,頭還微微有些眩暈,需要扶住身旁的Iris才能勉強保持平衡。

「姐姐……」Michelle心疼的喃喃。

「我沒事。」我笑著擺了擺手。

這句「我沒事」,是說給她們三個聽,是說給姜泰華聽,更是說給我自己聽。

我沒事,真的沒事,而且,不可以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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