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這樣啊,好,好的,沒事了。」他說著歉意的話掛了電話。我心裡想,總算將你瞞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後,再沒有謝的來電,我確信他已經相信我的話了。
午休過後,一看手機,有條未讀短信,是謝發來的。
「你和沈水蓮合夥來騙我,現在我什麼都明白了,請你給我一個明白的解釋,否則,對你沒有好處。」
暈,我終於看到了謝露出猙獰的臉孔了。雖然我知道自己什麼也沒做,只是在真心地幫助沈,可是,看到這樣的短信,還是一陣心驚肉跳。我沒有立刻回復,我得好好想想該怎麼回復?
再解釋是沒有用的了,他一定是折回去查了第三家餐館,也就是說我的脫辭已經徹底穿幫了,沈對老公的瞭解真的好透徹。我有些懊悔自己的大意,要是一開始認真點,親自去「雲霧山莊」落實情況的話,就不會這麼被動了。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我終究會在他這樣認真的人面前無法自圓其說的。
我打開QQ,「小蜜蜂」已經用手機上線。我將謝發給我的短信內容傳給她看。她說謝已經回來了,一副要殺了她的模樣,逼著她說清楚到底那天去了哪裡?
「我不會再和他糾纏了,」我說:「他要是再打電話給我,我可要訓斥他一頓了。」
「你不怕嗎?」她顯然有些為我擔心。
「哈哈,」我禁不住笑了:「我怕什麼?象這樣的人就該訓斥他一頓,他敢來直接找我的話,我會避開他的話題,直接教育他一番,讓他知道尊重家人和朋友的重要性,讓他不要對自己的愛人疑神疑鬼。不過,我教訓了他,你可不要心疼哦。」她回復說,不會的,象他那樣的人就該有人好好地教訓他,不過她擔心我的教訓不會起效用。
說到這裡,我知道我該怎麼給謝回復短信了:避開主題,儘量不要再說去吃飯的地方,然後高調地叱責他。
我想好了回復的話語:「謝科長,中午休息沒看到短信,請見諒。我想在這裡說的是,尊重別人就是尊重你自己。如果可能的話,歡迎你到我辦公室來談談。」
很快地謝就回電了,我以為他會象短信裡那樣惡狠狠,然而他沒有,而是依舊很有紳士風度地和我說話。
「何主任,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證實下你們說的話,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因為我按照你說的那幾個地方都去看了,就說那第三家餐館吧,那老闆說,他們只有為在那裡包房的客人提供餐飲。其實,沒關係,你只要實話實說就行了,我不會計較的。」
好狡猾的傢伙,我心裡狠狠地罵道,看來不給你點顏色還真的是不行了。我於是突然提高了嗓門:
「謝科長,你說話什麼意思?你這樣說還不明擺在說我和你老婆有不正當關係?我放你狗屁,你到我們單位來調查調查,我何某人是不是這樣一種人?哪有象你這樣做男人的?」
「好啊,我沒有沖你發脾氣,你倒來發我脾氣了,」我的一番話終於將他激怒了:「你將我老婆帶出去,還有理啊你?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和我說清楚這件事情,我就到你單位鬧去,我直接找你們局長,告你作風不正。」
「隨你來,告到縣裡,中央去我也不怕,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不就是吃了個飯嗎?這樣的事情我經歷多了,從來沒有見過象你這樣沒有素質、低水準的男人。」
「好,你不介意,好啊,那我帶你老婆出去,看你會怎麼樣?你這個傢伙還是不是人啊。」他的聲音也高的驚人,幾乎是用吼。聽得出來他在爆發心裡的怨氣。
「一切隨你來,怕你的不是人。」我的聲音比他還大。
「好,你等著,我馬上到你辦公室來。」
「隨時奉陪,但是你要是敢在我辦公室撒野,小心你回不去。」我冷冷地回敬。
放下手機,我才知道自己的後脊背已經涼颼颼的,真為自己剛剛的激動而感到驚訝。不過心裡很快就平靜下來,畢竟,我心裡沒鬼,謝來與不來又何妨?
但是,一個下午,謝竟然沒有出現在我的辦公室。
我想他是不會來找我了,就他這種人,還敢來找我?該訓的。我這樣想著,頗有些自鳴得意。可是,「小蜜蜂」告訴我,謝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放過的,下午到晚上他一直沒有回家,一定是在外面想辦法對付我們了。
我竭力地安慰她說:「放心吧,也許我訓他的那幾句話已經起到效用了,他正在反思呢。」
「不可能的,他絕不是這樣的人,我擔心他晚上回來會有更大更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會打你嗎?」我有些擔心地問。
「會的,以前有打過,可是這次沒有。」
「呵呵,我有一個朋友說過,最沒用的男人就會打老婆。」
「是的,我也是這麼想。」她說。
「可是,可是,我也打過老婆。嘿嘿。」
她一陣汗,問我怎麼會打老婆的?我說:「那是一次我外出回來,她懷疑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硬要我給她一個說法。最後我們吵了起來。我不理會她,她竟然對我動手,操起椅子砸我,所以,我是狗急跳牆,才狠狠地搧了她幾個耳光。」
「哦,那是她不對,我可是從來沒有動手打過他。」
「其實後來我也很心疼,畢竟她椅子砸我也沒有對我造成多大的傷害,可是我打她卻打的第二天臉還又紅又腫。還有,我當初曾經答應過我的媒人姑媽,一定不會打她的,可是我在結婚後沒幾年就打了她。現在想起來還心疼。」
「咳,他要是有你懂得體恤妻子就好了。」她一陣歎息。
「會的,我想他也和我一樣,對你是很愛的,要不然,他不會這麼介意你出去和別人吃飯。只是他的方式方法過頭了。」
「不,你想錯了,他已經不愛我了,其實我們在結婚後的第二年起,應該說是我女兒出生以後開始,他就已經不愛我了。曾經多次提出離婚。」
「哦?怎麼會這樣呢?」
「是的,因為他家中已經是三代獨子,現在我又為他生了女兒,所以連他父母都對我很不好。」
「都什麼年代了,還會有這樣的思想。」我有些氣憤地說:「男孩女孩,只要能培養成才,都是一樣的。」
「可是他和他家人不是這麼想的。最主要的是他自己也是這個思想,可是,要他放棄公職再生育,他又捨不得。」
「現在政策是如此,也是沒有辦法的。其實應該想明白,大家都是這麼過,何必一定要兒子呢?如果都生男的話,以後可就娶不到老婆啦。」
「咳,他的觀念始終無法轉變。有一次,我們在爭論男孩和女孩的問題時,他一生氣,當中很多客人的面,就打了我兩個巴掌。」
「就為了爭論而打人?這實在是不行。」我一陣驚訝。
「我當時頂嘴,他還要打我,幸好被客人攔住,要不,那天不知道會被他打的怎麼樣。」
「太野蠻了。」我慨歎說。
「要不是看在女兒的份上,我真的很想和他離了。」
「離婚?那你可千萬不能有這樣的念頭,在現在這個年頭,離婚百分之百是女人吃虧,」我連忙說:「我所認識的離婚朋友中,沒有一個不是女人過的很苦的。」
「可是,過這樣的日子會讓我很快死掉。」
「不會的,你對他好了,到最後他會感動的,對你態度會有轉變的。」
下了線,我腦子亂的很,我是不是已經在慢慢地捲入他們夫妻的家庭中去了?而且,我還在竭力地想撮合他們夫妻感情和好,為的是什麼?
白天謝來找我的那個凶樣,在深沉的《帝女花》中,如一幕幕電影膠捲在我眼前重播。這夜,我始終沒有看到「小蜜蜂」上線,我不知道他們已經處於什麼樣的情況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上了線。她說謝已經獨自到W市去了。
「他到那裡去做什麼?」我奇怪地問。
「那裡有我的同學,我想他是親自去找我同學調查落實去了。」
我暈,怎麼會這麼無聊透頂啊?我啞然失笑。可是一想也是,現在學校已經基本放假,做為教育部門的他,事情自然就更少了,因此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