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紅房子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文人之間的那種「惺惺相惜」，藝綃覺得也許古城並鄙視那麼惹人討厭。從他的文章中，她嗅出了一些專屬古城的氣息。但是，她畢竟才認識古城幾天而已。

所以，對於古城，她只是開始有了點好奇。好奇而已。

她把那些獲獎者的文章都用裝訂機訂好，放進書包了，很特意的，在古城的文章前加了張白紙。

「走，我請客。」她笑著走到談藍面前。

一行人走到紅房子對面的那家餐館。

「這次該請紅房子啊！」沈沫抱怨的說道。「上次你都沒請，兩次了，算作一次不如這次就去紅房子吧。」

「你這個女人怎麼就天天想著去紅房子啊，你家開的啊？」

「別那麼摳嘛！你可是欠我們兩頓飯咧。你說是吧，談藍？」

「我覺得這家餐廳也挺好的啊，上次吃了味道挺不錯的啊。」談藍在一旁說道。

「我看藝綃，要不你滿足她一次，否則她下次還不知道會敲詐到什麼時候呢。」林澤看著沈沫無可奈何的說道。

「那好吧，你這個女人，想紅房子想瘋了。以後別在我面前提紅房子。」

於是，一行人改變方向向街的另一邊走去。

「紅房子」是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廳，它的旁邊是本市最有名的貴族學校，聖古藤貝格貴族學校。在裡面讀書的學生家裡不是有百萬家產就是高幹子弟，要麼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天才。但是符合最後一種情況的，每年只招十五個學生。而且該學校對天才的定義也並非單純指學習成績這一項，它要求的是德智體美全面發展，而且還要有專項才能。能符合這個標準的，估計很難。但是，如果符合這個條件，被這個學習入取的話，那麼，你不僅是免去三年的學費，還有大學的學費，甚至一直供養到你讀完博士為止。而且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恩惠的不僅是學生，還施及到他的父母。起碼，家庭經濟絕對比以前好得多，是好的多得多。

但是，每年，僅僅是十五個名額都招不滿。

很多聖古藤貝格的學生一下課都喜歡在這個西餐廳吃東西。對他們來說，錢根本就不是問題。

現在剛剛是放學時間，「紅房子」裡面坐滿了聖古藤貝格的富家子弟。而「紅房子」對面則是市一中的學生。紅房子面前停的是一排私家車，與它對應的則是一排自行車。一般而言，坐在紅房子裡的人都是不願意提及對面的，連看也不想看。但是對面的也不願談到他們，最多只是說：富家子弟排場多，奢侈。也不願意與其為伍。

那條街道，就像一條明顯的國界線。

他們一行人剛走進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因為他們穿著一中的校服，而不是和他們身上一樣的聖古藤貝格的校服。但是，僅僅是一下子而已，他們又繼續談論剛才停止的話題。

「他們的校服真好看。」談藍小聲地在藝綃耳邊說道。

聖古藤貝格的校服的確很好看。裡面是白色的襯衫，很普通的白色襯衫，但是襯衫的右邊領子上卻有一塊獨特的花紋，而且每一個人領子上的花紋都不一樣，這塊花紋可以是自己家族的標記，也可以讓設計師專門設計；外套是酒紅色的小西裝，鑲著黑色的邊，配個領帶，小西裝上都有聖古藤貝格學校的校徽。他們的校徽卻很簡單，兩根青藤環繞著一塊盾牌。女生底下一律蘇格蘭小短裙，男生則是長褲。

我覺得我們的校服也挺好看的。藝綃看著自己身上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裙子，而且還剛剛及膝，而且還配領帶。其實，真的很土，只是不能「長他人氣焰，滅自己威風」。

「請問幾位？」一位漂亮的服務員走過來甜蜜的問道。

「就我們幾個。」

「5位。」

「是的。」

「好，這邊請。」

這是談藍第一次來這麼高檔的西餐廳。她不由得左看看右看看，對立面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心。

「啊，對不起。」談藍突然不小心碰到一張桌子，把桌子上一杯飲料碰到，鮮紅色的液體順著桌面流了女生一裙子。美麗的蘇格蘭小短裙生氣了。

「你幹什麼，你沒長眼睛啊？」

「啊，對不起。」談藍趕緊拿餐巾紙給她擦拭。

「對不起有什麼用啊，你說句對不起就行嗎？就你穿成這樣還進這來，你是來這應聘當服務員的吧。看那你這一臉窮酸樣，我告訴你，你連給我擦裙子的資格都沒有。」美麗的蘇格蘭小短裙打掉談藍拿餐巾紙的手。

「你說夠了沒有。不就是不小心弄翻了一杯飲料嘛。」藝綃把談藍拉到身後。

「你又是什麼人啊？你又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啊？」

「不就是弄髒了你的校服麼？有必要大驚小怪嗎？」

「你口氣好大，你是從哪個旮旯角落那個貧民窟還是哪個小姐服務中心跑出來的啊。窮得連外套都沒穿啊。」突然，旁邊爆出一陣放肆的笑聲。

「有種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怎麼了，我就再說一遍。你是哪個妓女和王八造出來的啊？」

嘩。桌子上另一杯飲料被藝綃完美的一滴不漏的潑到蘇格蘭小短裙那張精緻的臉上。

「你。」

「怎麼了，怎麼了？」走來一個男生，應該是蘇格蘭小短裙的同伴。蘇佑羽，你怎麼了，臉上怎麼回事？他看到她臉上滿是鮮紅的汁液。

原來，美麗的蘇格蘭小短裙有個美麗的名字，蘇佑羽。

「她，他們欺負我。」頓時，之前的張牙舞爪變成了楚楚可憐，就差梨花帶雨了。

「誰？誰敢欺負你。?"男生順著女生手指的方向正巧恰看見藝綃。

「藝綃？沈沫！」

沈濡？原來，這個男生是沈濡，沈沫的哥哥。

「你在這幹什麼？」沈沫上前一步走到她哥哥面前厲聲問道。

「你又在這幹什麼？」沈濡也不失氣勢高聲問道。

在很多人的眼裡，他們都不像一對親兄妹，像是仇人。就算被認為是親兄妹，也會懷疑是不是同母異父或同父異母。但是事實他們同父同母，真真實實如假包換的親兄妹。但是，每當兩個人見面時，總是吵架，吵得分外凶，紅脖子瞪眼根本就不算什麼，但是，他們也不會吵到動手的地步。因為，畢竟是兄妹。

藝綃認識他們多年了，是看著他們吵架長大的。小時候，因為一顆糖會吵得不亦樂乎；長大後，像因為一顆糖這樣的小事不會引起火藥，但是又往往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像這個月誰零花錢多了，少了的那個就不服多得的那個。但是，藝綃總覺得，不管他們再怎麼吵，那都是出自愛的體現。那是因為關心對方，害怕對方會變壞，也擔心對方忘記自己的存在而以吵架這種方式提醒對方自己的存在以及關心對方。有時，藝綃甚至希望有個這樣能跟自己頂嘴的人，不一定要是哥哥。

眾人看見現在的火藥桶變成了沈沫和那個叫沈濡的男生，他們不知道沈濡和沈沫的關係。

「我到這來是藝綃請客，你到這來幹什麼，泡妞？」

「泡什麼妞？她是我同學。我們只是談一些學習方面的事。」

「喲，談學習方面的還要來這麼高檔的餐廳啊。」

「我願意。」

「你又是誰啊？」叫蘇佑羽的女生突然搞不清狀況，不知事情怎麼發生了急劇的變化。

「管你屁事！」沈濡和沈沫幾乎是異口同聲朝她喊道。

他們最不喜歡的就是吵架時有第三者出來說話，所以藝綃一直在旁邊站著。因為等他們吵累了，就會停止了，就會沒事了。

蘇佑羽覺得受到很大的刺激，身為大小姐的她從來就沒有誰對她大呼小叫過，所有人對她都是唯唯諾諾不敢有絲毫懈怠。現在，之前被人潑了一臉果汁，現在又無緣無故被凶了一句。自然，心裡窩的一肚子的火就要爆發出來了。但是，現在誰也沒工夫去觀察她的變化。

她突然端起桌上的義大利面一股腦兒的蓋在了沈濡的頭上，帶著番茄味義大利面像吊蘭一樣從沈濡頭上垂下來，其中有一根非常乖順的貼在沈濡頭髮上，使得那簇頭髮像新染的。

沈濡憤怒的轉過臉，「你他媽瘋子啊！」

「你，沈濡，你竟然敢罵我。」蘇佑羽顯然沒有想到沈濡此時會如此生氣。

「罵你怎麼了？我說過，不許動我頭髮！」

「幾根破頭髮？哼，我告訴你，本小姐還沒興致對你頭髮產生興趣。」說完，提起她的包包一扭一扭的走了。

這幾乎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速度讀實在太快了，戰火蔓延轉移的動作太迅速了。

「給。」沈沫從口袋裡拿出一包衛生紙遞給沈濡。

「你高興啦！」沈濡接過紙憤憤不平的說道。

「你那是活該。」

「好了好了，大家一家人，沒必要為了外人傷了和氣。」藝綃深恐他們又吵起來，趕緊說道。

「切。誰跟他是一家人啊！」兩人同時把臉扭向另一邊，一幅誰也不認識誰的樣子。

「他是誰啊？他和沈沫是什麼關係啊？」談藍悄悄把藝綃拉到一邊小聲問道。

「他是沈濡，沈沫的哥哥。」

「沈沫的哥哥？！」不僅談藍，就連林澤和優銘都顯然非常吃驚。

「那他們剛才，怎麼吵得那麼凶啊？」

「他們一貫就這樣，習慣就好。」藝綃抱著胳膊，面帶笑容對愣在一旁的服務員說：「對不起啊，現在我們是六個人。」

「哦，我馬上再找個位置。」服務員連忙反應說道。

眾人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這對兄妹。仔細看的話，他們的眉眼倒有幾分相同，同樣是薄薄的嘴唇，有些相似的眼角。還有，脾氣也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