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爭鋒相對

「你們想吃些什麼啊？」「紅房子西餐。」沈沫指著對面的西餐店說。「那個你們不包括你沈沫，死女人，真狠啊你。」

「我看不如就到前面那家吧，感覺挺乾淨的。」談藍指著前面一家餐館說。

「恩，我覺得也行，上次我在那吃過一回感覺挺不錯的，挺乾淨衛生。」林澤也表示附和。

「恩，我也同意。」優銘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看到吧，死女人，少數服從多數。」

「哎，本來想好好趁機讓你放點血，天不遂人願啊。」沈沫不滿的說道。

店面很小，雖然不是什麼豪華的五星級酒店但卻給人一種很溫馨家的感覺；店裡有很多正在吃飯的客人，但絲毫卻沒有亂的感覺。

「老闆，還有位置嗎？」

「幾個人啊?」

「五個。」

「那邊有一張桌子。」老闆指了靠窗的那一排。

藝綃他們剛走過去，還有幾個人同時也走過去，是古城他們。

「不想遇到誰卻偏偏遇到誰，真倒楣。」藝綃沒好氣地輕聲嘀咕著。

「古城，這麼巧！」沈沫好像是認識古城他們的，笑著向他們走過去，「怎麼，你們也在這吃飯嗎？」

「是啊，沈沫，這麼巧。」回答的那個女生，藝綃記得就是那個站起來說話的女生，很漂亮的女生，藝綃覺得她現在笑起來更漂亮。

「淩夜雪，是你啊，」沈沫環視整個飯店坐滿了人，就剩這一桌空著的，「不如大家合成一桌一起吃吧。」

「不行，我反對。」藝綃一想到要和古城面對面吃飯她突然就感覺很噁心。雖然古城長得一點也不醜，甚至可以說很帥，但是她就是看不慣他那副不可一世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錢似的。而且一想到下午發生的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們換家飯店吧，」古城突然冷冷的說道，轉身時撇過頭不屑一顧，「這個，就讓給你吧。」說完，就準備轉身離開。

「站住，我以為天下所有的男生都有著廣闊的胸襟，可沒想到也有特例，而且更可惡的是竟然還要打著大方的旗號，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貌似道貌岸然其實內心無比的小氣陰暗。」

「你想怎麼樣？」無法做到氣定神閑，這麼兇猛的氣勢逼得自己不得不反抗。

「公平競爭啊！」

「怎麼公平競爭？」掉轉過身，乜斜著她，依舊是那副冷漠的冰山表情。

「老闆，拿兩份功能表來，既然是在飯店裡，那不如這樣誰先把功能表上所有菜的價格加起來。誰算的快誰算的正確就算誰贏。贏得那方這張桌子自然歸他，而輸的那方則乖乖的離開，怎麼樣？」

「好。」

「那開始吧。」

一說完，兩人就各拿起一份菜單快速的算了起來。

「1378。」古城先算出來了，嘴角揚起得意的微笑。

「哇，真的好厲害喲，連一點一分都不差誒。在下佩服，這，就讓給你了。」沒想到他會這樣笨，上當受騙起來還真是不模糊。

「你。」古城懂了，不管自己是輸還是贏，實際上自己都會遭到她的奚落，這只不過是她打著「公平競爭「的幌子而已。面對這樣的一個女孩，他頭一次有了一種想挑戰的念頭。他本來不想和她爭語文課代表的位置，就算剛才淩夜雪他們曉之以情誘之以利他都只是笑笑，而面對她的這一番挑釁，他不想輸給她，反而，「要贏她」這個念頭逐漸燃起。突然，一聲驚雷響起，並沒有下雨，但淺灰色厚厚的雲層鋪天蓋地的疊加在一起，「你請，」古城做了個送客的姿勢。

「你。」藝綃看看外面的天，貌似剛剛停了的雨又要下了。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要給她難堪，但是，就算要走也不能便宜了他，「我聽說算數好的人一般都容易斤斤計較，你算術很好，一分都不差，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屬於那種大多數啊？」

「你想怎麼樣？」又想著怎麼給自己挖坑然後笑嘻嘻的看著自己跳下去麼。

「你看，他們是跟我來吃飯的，你不如做個好人也算是個見面儀式，而且只不過是加幾雙筷子的事，這一分你應該不會如此斤斤計較吧。」

「這個你放心，我不像某些人看上去一副很大方的樣子，實際上則是小雞肚腸，錙銖必較的一個人而已。這下你放心，可以請了吧。」

「哼。」雖然現在雨還沒下下來，但是過不久就該有一場傾盆大雨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藝綃決定還是不吃眼前虧，況且這麼多人看著，自己說出的話，她只好跨上沈沫的單車風刮似的一溜風騎走了。

其實沒必要這樣。

真的沒有必要，但是，離開的原因不是言而有信的原因，而是那個人，不喜歡和那個人坐在一起，就是那麼討厭他，一開始就那麼討厭。討厭他說話的語氣，討厭他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討厭他冷冰冰的臉孔，所以寧願離開，冒著被雨淋的危險也要離開。

在藝綃離開後不久，一場大雨果然如期而至。

林澤看著外面：行人紛紛跑到屋簷下，狼狽不堪的；一輛載貨的大卡車呼嘯而過，輪胎帶起的髒水濺到幾個來不及躲閃的行人身上，罵罵咧咧的；一輛灑水車鳴著笛緩慢的開過，越來越不懂這個世界了。

藝綃怎麼樣了？

她沒有想到雨會來的這麼快這麼大，她拼命地踩著腳踏板死命往前沖，也不管是不是會撞到行人。諾大的雨帶打在她的臉上，從臉頰滑下流進脖頸間，衣服已完全濕透。路人都紛紛看著這個死命騎自行的女生，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她不停下來躲躲雨。她就那麼一直騎下去，好像是在跟誰賭氣似的。

當她到家時，雨突然停了。就好像有什麼堵住了天，把雨全收進去了，一滴也不剩。

這雨就像是該死的古城，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偏偏出現，在等人倒楣完後就露出他那狐狸般狡黠的笑，死古城。

這雨下的真及時，連停都停的這麼及時。古城看著被雨洗過的天空，湛藍湛藍的，心裡不知為什麼，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高興，嘴角不又露出開心的笑。

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力量，一種說不清楚卻很強大的力量。就像電視裡說的那樣心裡頓時又有勇氣了。雖然他以前不是那種膽小懦弱的男生，但是，無法否認的一點是，他不喜歡和人競爭，一點都不喜歡。知道他的人以為他為人謙遜，而不知道的人則是認為他很冷漠，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既不屬於前者更不是後者。具體是哪種，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不喜歡說話，但並不代表他不善言語，而是不願意輕易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他也有很多朋友，但是，他覺得有些話是不能說給朋友聽的，是說給另一個人聽的，淩夜雪嗎？無可否認，他有點喜歡她。

是啊，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換誰誰都會喜歡的，更何況兩人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他有時想過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她，但是，每一次，他剛開個頭就被她打斷，他知道她不是不耐煩，而是她是一個太單純的孩子，這些俗塵凡事怎麼可以浸染她那顆未被俗事打擾的心呢？

他也想過去改變自己，可是，怎麼改變？而且現在的自己也並不惹人討厭啊。雖然很多然都說他冷漠，但是他們並不討厭他，相反，還帶有點小小的崇拜，崇拜就是驕傲的資本。所以，為什麼要改變自己呢？就算是遇到熟人也要裝作沒看見讓對方先打招呼；就算是碰到好笑的事也要忍住，有什麼好笑的呢，一點都不好笑；就算很在乎也要假裝一點都不在乎，如果什麼都在乎的話，那豈不是顯得自己很廉價嗎？只有顯得對什麼都不在乎，越不在乎，人家才會越把你當回事。

所以，為什麼要變呢？自己這樣其實不是挺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