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林有木兮木有枝

在秦國皇城的一角，有建築精緻的幾處軒館，造得幾乎逼真的假山饒著荷塘，滿塘的荷花嬌豔欲滴，陣陣清香隨著微風撲鼻而來，荷塘的周圍是楊柳垂堤，楊柳的盡頭，便是一片綠得讓人心醉的草地，草地上駕了一座纏滿了花藤的秋千架，看著這樣的場面，不禁就會讓人遐想到，可以坐在這秋千上的美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可以住在這人間仙境的地方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而她，就是慕容絲語，宮裡的人全都叫她為語小姐，不瞭解內情的人都會感到奇怪，她既不是這皇城裡的主子，可為什麼她偏偏就可以享有連皇城裡主子都沒有的待遇。

慕容絲語美，美得纖塵不染，美得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特別是她那一頭長得幾乎及地的青絲，更是被宮人們看作是秦國皇城裡的一景。

在語閣裡伺候慕容絲語的兩個丫鬟，也是兩位美人，大的年十七，喚作鶯歌，小的和慕容絲語同歲，年十六，喚作燕舞，主僕三人所到之處，都會引起路過之人的頻頻側目。

慕容絲語至昨夜從平樂宮回來以後，就一直悶悶不樂，今早起床後，更是獨自一人坐到楊柳樹下，對著荷塘裡的荷花一看就是大半天了。

鶯歌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守著她，燕舞遠遠的走過來，好看的眼睛早已經笑成了一對彎月，她看見鶯歌後就開始喊開了：「鶯歌，鶯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皇城裡要辦喜事啦。」

鶯歌連忙‘噓’了一聲，再指指柳樹下的慕容絲語，示意燕舞小聲一點。

燕舞調皮的朝鶯歌吐了一下舌頭，將鶯歌拉至離慕容絲語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壓低了聲音，在鶯歌的耳邊輕道：「皇城裡要辦喜事啦，皇上今早下令，要在秦國選出姿色出眾的年輕女子，充實後宮，這下，皇城裡就要熱鬧起來啦。」

只比燕舞大一歲的鶯歌到是顯得穩重老練得多，皺著眉道：「這就是你說的喜事？」

「是啊」鶯歌趕緊點點頭，道：「皇上都快要到而立之年了，早該娶妻生子了，難道，這不是件喜事嗎？」

「呃」鶯歌還想要說什麼，可她感覺到背後好像有動靜，心裡暗叫不妙，回頭一看，果然，慕容絲語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們身後，不知道剛才的話，她又聽到了多少。

「小姐。」鶯歌迎上去，擔心的看著她，她從進宮以來就被皇上派來照顧這位語小姐，好幾年過去了，她心思又細，多多少少，她也看出了一些慕容絲語的心思，她心裡，是愛著皇上的啊，只是不明白皇上為何遲遲不肯給小姐一個名分。

慕容絲語到也很冷靜，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起伏，依舊是一如往昔的淡然，輕聲問道：「燕舞，你剛才所說，可是真的？皇上，他真的決定要選妃了嗎？」

「是啊」燕舞難掩臉上的高興之色，早就笑彎了眼睛，道：「整個皇城裡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呢，而且派出宮去替皇上選妃的人，就是皇上身邊的林懷安林大人啊。小姐啊，皇上要成親了，小姐你應該是整個皇城裡最高興的一個吧，皇上那麼疼你，小姐你還是想想，你應該送個什麼禮物給他才是。」

「好啦燕舞。」鶯歌終於忍不住輕斥道：「小姐坐了半天，口渴了，你去將那邊我泡好的茶給小姐端過來吧。」

「哦」燕舞見眼前的兩人都不像自己這般熱情，到是討了個沒趣，只好悻悻走開了。

慕容絲語低著頭默默的順著柳堤一直往前走，待走到草地處時，抬頭看著綠蔭裡的秋千架，眼前不禁浮現起自己剛進宮的那一年，年幼的她初到皇城還不適應，所以心情總是好不起來，後來，秦天宇將她抱在懷裡，說故事哄她開心，陪她玩遊戲讓她高興，當秦天宇聽她想要一個秋千架後，更是當天就親手為她在這裡駕起了這座秋千架，秦天宇在後面推，她坐在秋千上面蕩起好高好高，終於有了她進皇城後的第一次笑容，現在想起來，她仿佛又聽見了自己兒時坐在秋千上面那開心的笑聲。現在她長大了，秦天宇已經好久沒有推過她了吧，最後一次他們在這裡蕩秋千是什麼時候，她已經想不起來了。

如今，秦天宇要成親了，慕容絲語心裡不禁疑惑道：「莫非，是昨夜，我的樣子嚇到他了吧，迫使他今天下令他要娶妻了，」

然而秦天宇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她慕容絲語，更騙不了他自己的心，他那麼愛他的平樂，她就不相信，僅僅一夜之間，秦天宇他就換了一副心腸，他這麼做，不過是想逃避她的心意裝模作樣出來給她看罷了，「好，我到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我慕容絲語願意奉陪。」

秦國皇帝秦天宇，於今年農曆六月初五下旨，在秦國各處選妃，凡年滿十四，至十八歲的女子皆可以參選。

一時間，忙壞了秦國各地的未嫁之女。林懷安從各地選回來的貌美女子陸續進入秦國京都。

秦天宇這幾天都刻意躲著慕容絲語不見她，看上去到還真是像在為娶妃子做準備，慕容絲語到也沒有什麼動靜，每天都呆在語閣裡調琴作畫。

隨著各地選妃的女子陸續進宮，皇城裡也變得熱鬧起來，秦天宇從前來選妃的女子中間，挑選出了二十名最出色的女子，作為候選妃子的人選。

午後閑來無事，慕容絲語一如往常一樣在語閣裡悠然自得的撥弄著琴弦，燕舞興高采烈的跑進來，俏臉紅撲撲的，氣喘吁吁的喊道：「小姐小姐，快去看啊，御花園裡好熱鬧啊。」

慕容絲語繼續彈著琴，頭也不抬的柔聲說道：「你若想去瞧熱鬧，就叫上鶯歌一起去吧，我不想去。」

「小姐」燕舞擠眉弄眼的道：「你當真不去，不去可別後悔哦。皇上今天午時要到御花園裡去賞花，不知道怎麼的被候選妃子的女子們知道了，全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御花園裡等著皇上大駕呢，小姐你就不想去瞧瞧皇上未來的妃子都長什麼樣嗎？」

燕舞的話剛落音，悠揚的琴聲戛然而止，慕容絲語若有所思的看了燕舞一眼，優雅的站起身，唇邊勾起一抹淺笑，道：「你說的不錯，我到要去瞧瞧，皇上未來的妃子都長得什麼樣子，」

燕舞聞之頓時欣喜若狂，想著終於可以去湊熱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