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夜淩想到洛寒身上的傷，眼睛變得深邃了許多，那血…已經把後背浸濕了，刺的她眼睛生疼。她揉揉眼角，「今天，換個方式玩玩吧！」她輕喃著，邊用手指微點著太陽穴，眼底的笑意愈發的陰冷…

「查到了嗎？」她坐在車裡，仍舊閉目，聽見有人敲車窗，才慵懶的開口。

「是。他們在…」夜淩擺手打斷了那人的話，「上車，直接去。」

「就…我們？」那人有點遲疑，暗暗咋舌「對方再不濟，人數也是絕對的優勢啊！就…兩個人嗎？」他心裡正在權衡利弊。

「哼！」這一聲輕笑充滿著傲慢，「是我一個，你只需要帶路就好。」夜淩笑笑，心裡的恨意越發深沉，「替洛寒討債，我必須單人。如果他們沒有傷到洛寒，我才懶的理會他們，丟給暗閣就好了！」

「上車！」見那人遲遲沒有動作，夜淩皺眉喝道。

「是。」

窗外的景色飛快後移，夜淩嘴角的笑意卻越發的深沉，「洛寒，我…盡力了…除了晨，一切可以幫你辦到…但…這樣豈不是給晨樹立個強敵嗎？我這麼做…是對是錯？」她無奈苦笑，「沒想到…我們竟越走越遠。晨，我終究不忍毀洛寒的天下…」

夜淩的陣陣輕笑，那人聽見微微顫動，「這…夜淩小姐，為何笑聲不斷？陰冷中為什麼感覺到無奈與茫然？夜淩小姐…不像夜淩了。」

一路無語，兩人卻各懷心事，免不得弄得車內氣氛有些壓抑。

「不要跟著。」夜淩甩出一句話打住了那人的腳步。「顥，你回暗閣…」

「不可以，我在這裡起碼…」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打斷我的話？」夜淩盯著顥，同樣打斷了他的話。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深深的埋下了頭。

夜淩看他的眼神也不再寒冷，她知道他是擔心她。「你回暗閣，」顥的身子動了動，但也沒說什麼，這一切都被夜淩看在眼裡，「召集魑魅魍魎，然後來接手幕天。」

顥點點頭，「是。」轉身就進了車裡。

夜淩環顧四周，這地方倒也是隱蔽的很啊，讓她找了不少的日子！背叛嗎？不想也知道，他們就是不聰明，也絕不會呆在原來的地方！

夜淩苦笑，「當初留下他們的命就是錯誤的。現在才真正懂得為什麼背叛不可原諒了，因為背叛的人，你永遠都不能指望他會衷心於你。」

「不用藏在那裡了，出來吧！我還等著你把我帶進去呢。」夜淩感覺到樹上藏著人，便對那邊說。

忽然夜淩臉色突變，張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你…」夜淩找見了自己的聲音，卻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而夜淩這麼驚恐的原因都是對面的這個美的張狂的男子。

飄揚的藍色長髮微微向上翻飛著，後背還隱隱的有翅膀的樣子。燁就這麼從樹上降落在夜淩的面前，叫夜淩怎能不驚恐？這個人會…飛！

夜淩本能的往後退退，「你…不是人？！」

燁笑笑，「你的反應可比歐陽洛寒強烈多了。」他往夜淩的方向走走，伸出手指來，指尖幻化出血紅的火焰！夜淩已經開始顫抖不止了，如果說剛才的話還帶有疑問的話，那麼她現在心裡已經認定，燁，不是人！

「沒錯…我不是人，我…是魔。」燁並沒有張嘴，但這話卻生生的砸在了夜淩的耳邊！

夜淩已經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耳邊只迴響著：

「我是魔。」

「我是魔。」

夜淩的指甲幾乎要插.進地裡，她努力克制著自己才沒有昏過去。

「我是…魔。」夜淩不住的顫抖著，這句話一直在耳邊迴旋。夜淩死死撐住地的雙手顫抖的快要支撐不住了，她把舌尖抵在貝齒之間，頓時鮮血滿口。夜淩也感覺不見痛，只是覺得這全身的恐懼隨著這血液的流失也在漸漸的平穩下來。她強迫自己清醒，努力深吸幾口，身體不再顫抖的那麼厲害，臉色也漸漸的趨於平穩。

喬伊燁站在那裡看著夜淩恢復自己的情緒的時咬破自己，他的眼裡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手指微微顫動一下，又生生的抑制了下去，他記得瞳不希望自己傷害她。

夜淩看著這個絕美的魔，心裡沒有了恐懼，卻是一下都明白了：「難怪當初他進入天下，自己沒有發覺。難怪他和雪瞳有些時候不像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難怪總感覺他的身上有肅殺的氣息。難怪自己調查他很久都沒有結果。只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天下？又為什麼不殺了我們」

喬伊燁看著夜淩這樣的盯著自己，仿佛已經完全不怕自己了！他皺皺眉，「你的想法真多！」

夜淩一怔，他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喬伊燁卻輕笑，並不理會她的驚異，緩緩走向她。夜淩也不躲，反而慢慢的站起來，嘴角還掛著笑！

「咦？」這回換喬伊燁吃驚了，如果剛剛只是猜測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肯定了：她，並不怕自己！雖然歐陽洛寒那個傢伙也不怕自己，但是他剛剛明明感覺見她的恐懼。

「吃驚嗎？」夜淩輕笑，「我們這種人本就不懼怕死亡，開始的恐懼只是沒有辦法接受一個異類。」

一個一個異類？！這話已經是喬伊燁聽的第二遍了！上一遍是歐陽洛寒知道自己的身份後說的：「恐懼，來自于突然冒出一個異類。」喬伊燁當時並沒有惱怒，只是問他：「雪瞳對於你也是異類，所以你會躲避她？」「想也不要想，我不會放開雪瞳的！」歐陽洛寒對著喬伊燁低吼一聲，而後一笑：「呵、我不是已經不懼怕你了嗎？」他轉過身，背對著喬伊燁一揮手：「不送！」

這兩個人類的適應能力還真是驚人啊！喬伊燁面無表情的看著夜淩：「我並沒有要殺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懼怕死亡。」

喬伊燁看著夜淩，「我有問題問你，哪種感覺才是愛？」

夜淩微張著嘴，她努力讓自己表現出冷靜，其實吃驚的程度絕不亞於知道這個燁不是人的吃驚程度，一個魔居然想要知道什麼是愛！

「你就確定我會告訴你？連死都不懼怕的人，你怎麼和他談條件？」夜淩又重新坐在地上，看來要掃平幕天是不太可能了，有這麼個傢伙擋在面前，怎麼走啊？

「你不怕死，但你仍有恐懼。」喬伊燁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人，話裡有些不耐煩。

喬伊燁一揮手，在夜淩的面前漸漸顯現出一片火海，火苗裡劈裡啪啦的燃燒聲，和躍動的火苗都在說明火勢的兇猛。夜淩毫不畏懼的看著這一切，「並沒有什麼嚒！這樣就想讓我害怕？」正當夜淩想要輕笑的時候，她隱約的看見，好像…有一個人在裡面。

「這是…」夜淩努力的想要看清那個人，忽然她從地上跳起來，直奔那片火海，「晨！」卻被一道光打了回來，她趴在地上竭力的嘶喊著。那個她日思夜想的人，此刻正在火海裡掙扎！

而就在晨的旁邊，是…洛寒！「洛寒！」剛剛被那道光打回來跌在地上就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此時夜淩掙扎著往前爬，臉上淚水不住，卻沒有想到這並不是真的！

「不想這成為真實，就告訴我。」冷冷的聲音打破了一片火海，也砸醒了夜淩。

「你想知道什麼！」夜淩咬牙看著他，恨恨的擠出幾個字。

「剛剛的兩個人都是你愛的嗎？你的思維意識裡就只有這兩個人，愛不應該是唯一嗎？」

「不是，這兩個人都是我在意的人，卻只有一個是我愛的…就是晨！」

「對那傢伙沒有愛，為什麼懼怕他死？」喬伊燁冷冷的逼問。

「這裡，」她捂著心口，「不是只有愛情。」

「」奇怪的人類！哪還有什麼？你們不是自己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嗎？

一陣車門打開的聲音，接著就是混亂的腳步聲朝我們過來。「夜淩，你沒事吧？」是顥，他領著三分之一的暗閣的人都來了，夜淩哭笑不得，對付一個幕天而已，就算不放心，也不用帶這麼多精英啊！

「沒事，我還沒進去。」夜淩看看喬伊燁，心裡暗罵，「都是你耽誤我時間！」

「嗯？那」顥看看夜淩，又看看喬伊燁，「我們」

「本來想和他們玩個遊戲的，現在不用了。跟我進去，先殺領頭的，然後凡是投降的，一個不留！」夜淩說話就要衝進幕天，槍都已經上膛，卻突然停下腳步，背對著喬伊燁，「你自己能回去吧？不送！」

哼，又一個「不送」。他們還真是相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