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隱月神境

「帶到大廳吧。」淩浩天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夫君，真要讓月兒走嗎？」

淩浩天虎眼含淚道：「夫人，我們還有能力保護她嗎？」

「夫君，我捨不得我的女兒，她沉睡了二十年，才剛剛醒來二個月，為什麼又要讓她離開我們呢？」

「夫人，月兒是你的女兒，也是我淩浩天的女兒，你不捨得，我就捨得嗎？」

「夫君、、、」

「去和月兒說說話吧，今天晚上就讓她走。」淩浩天衣袖輕輕一揮，便把房中丰韻猶存的女子送出房間，然後房門自然合上。

「哎、、、」淩夫人看著這緊閉的房門，淚如泉湧，抬起想重新敲門的手，又無奈的放下，許久，她掩臉而去，餘留這輕聲歎息。

出了春閣的挽月，再沒有心情逛花園了，便直接回到自己的閨房中。

「心兒，本小姐火大，去給本小姐燒壺茶來。」挽月命令道。

「小姐，你要是心情不好，我們就去花園逛逛，怎麼樣？」心兒提議著。

挽月鳳眼含著冷光，冷聲道：「本小姐讓你去燒水煮茶，就去燒水煮茶。」

「是，是，是、、、。」心兒惶恐的說著。和她相處兩個月的挽月，一直都是開朗愛笑的，她重來沒有想過，發起火的挽月，既然有如火山爆發一般的恐怖。

「心兒，你跑哪裡去，小姐呢？」心兒才轉出挽月閣，便碰見要去見挽月的淩夫人。

「夫人，安好！」

「嗯，小姐呢？」淩夫人問道，剛從春閣出來的淩夫人，眼睛還發著紅。

「回夫人話，小姐在房間。」

「下去吧，順便沏壺茶到三小姐房間。」

「知道了。」心兒恭敬的道。心裡想，這母子還真一摸一樣，心情不好，就喝茶。

正在憤憤不平的挽月，突然聽到敲門聲，不耐煩的道：「沒人在。」

淩夫人聽見女兒如此幼稚的回話，不由輕聲的道：「月兒啊，沒有人在房間，還能傳出話嗎？」

「娘親。」挽月見是淩夫人，便起身迎上去，拉著自己的母親道：「娘親，你都不知道，剛才爹爹有多可惡，既然逼我發毒誓，在爹爹的眼中，我既然沒有一幅畫重要啊。」挽月抱怨著，心裡想，爹爹，我看你今天要睡冷床板了。

「月兒，坐下來，和娘親說說話。」

「娘，今天你別讓爹爹上床。」

淩夫人看著挽月中的怒火，不由痛由心生。

「嗯，娘親聽月兒的，今天不讓你爹上床，讓他睡書房，可以了嗎？」淩夫人心裡是又好笑，又心痛啊。

淩夫人拉著挽月的手，在房中椅子上坐下，從衣袖中掏出一塊玉佩，塞到挽月的手中，輕聲的道：「月兒，這玉佩是娘親的嫁妝，現在，娘把玉佩給月兒，月兒可要收藏好。」

挽月感覺著手上傳來的溫度，驚訝的道：「娘親，這玉是暖的，好奇怪啊。」

淩夫人點點頭，又道：「月兒，如果以後，你能去到你外婆那裡，記得代娘親好好孝順你外婆。」

「娘親，沒這必要吧，你自己可以去啊，或者帶月兒一起去。」挽月一邊玩著新得的白玉，一邊說道。

淩夫人峨眉輕皺著，神情憂鬱，低聲歎道：「想當年，你外婆極度反對我嫁給你爹爹。但是，我和你爹爹又情投意合，到了實在沒有辦法分開的地步，所以，背著你外婆，我和爹爹私定終身。你外婆氣得啊，和娘我斷絕關係，從此沒再聯繫。」一轉眼就是一百年。

「娘記得，那天下著雨，你外婆一個人追著我和你爹爹幾百公里，就是為了問娘一句話，問娘為什麼要這樣執迷不悟，當時娘的回答，讓你外婆痛苦的落淚了。從小到大，我都沒見你外婆哭過，但是，那時候，你外婆哭著對娘說，你這樣執意離開，有想過她嗎？娘當時沉默無法回答。時已至今，娘常想起，你外婆眼中的失望和淚水。月兒，娘今生最愧對的人，就是你外婆，你如果有機會回去，一定要代娘好好孝順你外婆，知道嗎？」

挽月輕輕抹去淩夫人眼角的淚，握緊著淩夫人的手，語氣堅定的道：「娘，月兒會的。」

「月兒真聽話，你好好休息，娘就先回去了。」

「好的，娘親慢走。」

剛出門的淩夫人，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痛苦，眼淚如雨下，痛苦的啞語著：「月兒，都怪娘當時的任性，害了你。」

是夜，星月沉沒，大地一片漆黑。挽月閣的房門輕輕的被一陣風吹開，然後一縷黑影似乎還卷著什麼，飛速的消失在黑夜裡。

挽月閣外面的梧桐樹下，隱藏在黑暗的兩條人影，其中一女聲，痛苦的哀鳴著：「浩天，我不讓月兒走了，我要留下她。」

「你瘋了啊，你留下她，只會害死她的。」

「浩天，從她出生到現在，我只陪了她兩個多月，我已經不是一個好母親了，就算她最後會死，我也想她死在我懷裡。而你現在又要送走她，這是為什麼，你總要給我一個答案吧？」此刻的淩夫人，幾乎瘋癲。

「清鳳，你清醒點。」淩浩天死死抱緊懷中，已經失去理智，哭成淚人的清鳳。

「浩天，你說，上蒼為什麼要報復在月兒身上，她沒有錯的，錯的是我們，該死的也是我們啊，浩天、、、」

「清鳳，你起來。」淩浩天拉起跪在地上，嚎嚎大哭的淩夫人，又道：「清鳳，從我二人相戀開始，你我便知道，你鳳凰一族，自古不與外族通婚，通婚的後果，就是貽害後代。但是，當時你我二人情意深重，已到無法離開彼此之地，於是，你我二人背棄自古之律，結成夫婦。昨日之因又你我親手種，今日之果既然由你我三女兒承受，這便是你我二人結合的報應。清鳳，如果我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聽你母親之言，你我分開。但是，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於是，就在昨天，我發動天罡十二數算，用百年陽壽，為月兒某得一線生機，而生機的源頭，就是那隱月神境。」

「隱月神境，你是說隱月神境嗎？」淩夫人急忙追問。

在得到淩浩天的點頭確定後，淩夫人停下的淚，又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不停的在地上哀鳴著：「這真是因果報應啊，我鳳凰一族與隱月一族，世代皆為仇敵，月兒的生機既然在此地。那這一線生機，盡乎全無。」

許久，月沖出重重的烏雲，皎潔的月光撒落在梧桐樹下，照亮了淩浩天與其夫人，二人雙雙緊閉著眼睛，似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