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自己認識,婉唐心裡打起了鼓,原來他們二個是好朋友,怪不得當初美女大賽會選他們三人做評委呢,都是熟人。這個穿蘭衣的坐在火爐子和色狼的中間,最是優雅內斂,雖然長的不如蕭蘇在妖媚,也不若楚漣夕清柔,卻有一股成熟,足智多謀的氣質,好像有他在的地方天塌下來也不用怕,都因有他在此。現在也是如此,就因為他為自己說了一句好話,婉唐整個人卻感到輕鬆多了,心裡的恐懼竟然全部消失了,又恢復了自己死皮賴臉,潑婦般的性格,雙手叉在腰上,對著蕭蘇在的臉張口就道:「可不是!您是誰啊,宋國三公子中的最妖媚最狐狸的蕭少爺!十四歲時就已經名揚四海,七國中誰人不曉,哪個不聞,就連公子你自己也是對自己自信萬分吧。真是不巧的很,遇上了我飛天小神偷,才八歲就從您老人家的懷裡借走了這價值連城的白龍玉佩,您為了保住臉面根本找都不敢找。現如今,姑娘我玩夠了,原物奉還給你啦,你不謝我反而想為難於我。嘿嘿嘿,你的朋友是不會說什麼了,可我不行啊,我就是個大喇叭,萬一我受了什麼委屈,一定會讓全七國人都知道,我曾經偷了蕭少爺懷裡的玉佩!嗚哈哈哈,這可是驚天地的大事啊,我一定會揚名天下的!哈哈哈哈……」「夠了!」蕭蘇在俏臉越來越青,恨恨一咬牙:「你夠了沒有!小小年紀不僅偷東西還強人奪理,一幅潑辣婦人模樣!別說蕭某人度量小,要不是看你還是個小丫頭,我一定將你押去官府,讓你吃幾年牢飯!哼,這種女人,誰敢娶你!你還是去多燒兩柱香,祈求菩薩保佑哪個瞎眼的男子肯娶你為妻,免得你嫁不出去,還要去庵裡跟尼姑搶經念!」
「行行,你毒你毒!還真讓你說准了,姑娘我還真得去多燒兩柱香,讓菩薩保佑你身體健康,長命百命,要不然等不及你第九十九個媳婦娶進門,恐怕就已經分不到家產了。」婉唐越說越氣,一看他那張比自己還美的臉更是火燒心頭,再也閉不了口,碧語實在看不下去了,急奔過來,一手捂上了她的嘴說:「還不快閉嘴!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死!這個字眼一下震醒了婉唐,這話不錯,他怎麼著也是宋國三公子,要是真跟自己記了愁,別說死了,就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到這裡不自覺有些後悔,雙眼嘀溜溜的看向蕭蘇在,只見他嘴角扯著一抹冷笑,雙眼目光深遂,左手中的摺扇已經合上,一下一下的敲打右手的手心,不知在打算些什麼。場面頓時緊張起來,碧語適時笑著開口:「公子有幾年沒來了,自從公子讓奴婢服飾楚公子至今,都不曾見到公子蹤影。不知公子這次可否住段時日,陪伴楚公子幾日?」說著沖婉唐使了個眼色,放下捂著她嘴唇的手。婉唐知趣的低下頭不說話,原來碧語竟是蕭蘇在的丫頭,聽這話音,是蕭蘇在送給楚漣夕的,怪不得如此聰明伶俐,竟是他家調教出來的。
蕭蘇在淡淡一笑:「這幾年生意有些忙不開,所以不曾前來。不過我心裡也是十分掛念楚弟的。」說著十分關心的拍了拍楚漣夕的肩膀:「這幾年可有人欺負你?若是有告訴我,兄弟替你出氣!」楚漣夕含笑的搖搖頭,抓住了他的手安慰的拍了拍。蕭蘇在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碧語,你既已是楚弟的丫頭了,便要分清主次,我此刻是客,而不在是你的主子。你要忠心的只有楚弟一人,萬萬記住。」碧語又笑著說:「是,奴婢謹聽公子訓教。那我就去打掃一下書房和貴客廳吧,只是委屈二位公子了。」
「不要!」婉唐急中生智的說:「蕭公子和公子多年不見肯定有話要說的,我看不如我和雪晴搬到正樓住吧,把房間讓給蕭公子和這位……」「在下顧淵茶。」蘭衣公子微笑的自我介紹。婉唐見他如此有眼色,又溫柔善良,立即誇讚起來:「顧公子不僅人長的風度翩翩,而且還善解人意,溫和大方,真是難得的佳人啊。如果婉唐能有這樣的哥哥,死了也無憾了!」說著低下了頭,想起自己來到這裡無親無故,就一個乾爹真心疼自己,還八年未見了,也不知死了沒有,沒人管沒人憐的,還要照顧一個比自己小四歲的弟弟,被老狐狸當了幾年小偷教養做了不少壞事,如今就有人找上門來了,還不知道前途如何,越想心越悲,竟然叭叭的掉下淚來。她這一掉淚不僅顧淵茶呆住了,就連蕭蘇在也是瞠目結舌。碧語見她一哭,想著自己也是命苦,家裡窮,從小就被賣給別人家當丫環,幸好老天爺還算開眼,幾經買賣,終於在蕭家落下了腳,蕭家雖然財大氣粗,可對下人們還是非常好的,自己又是個好強的性子,萬事總是做的比別人好,就因為自己的細心和伶俐竟然有幸被指派給蕭公子做了丫頭,不知是福還是禍,蕭公子見她還算可心,又送給了自己的好友楚漣夕,總算楚漣夕是個體貼人的主兒,從不把自己當下人,也算過的自在。可畢竟是個下人,也早已忘了家在何處,如今又過了二十歲,已是老姑娘了,想著想著也跟著哭起來。
這一個哭,另一個竟然也跟著哭起來,三個大男人登時手足無措,急的不知如何安慰才好,蕭蘇在只得一個勁的柔聲勸慰:「不要哭了嘛,女孩子哭紅了眼睛多難看。語兒平時最是可人,今兒為著什麼也跟著哭啊!」顧淵茶心思最為縝密,早已琢磨出了其中原委,淡淡的笑道:「蕭兄好像有個遠房表弟,如今在文縣管理藥材的買賣。我記得那人敦厚善良,可靠嚴謹。碧語姑娘卻是個可人兒,我看蕭兄不如收了碧語做義妹,再嫁于他為妻如何?」這話一出,四人驚在當場,碧語淚痕未幹,卻立刻羞的滿面通紅,低垂著腦袋,雙手絞著絲帕不知說什麼好。楚漣夕高興的一笑,蕭蘇在想了想,認真的說:「確實不錯。我那個表弟年約二十三了,也未曾娶妻,碧語嫁過去為正,也不算委屈。碧語你說如何?」碧語見四人都期待的望著自己,更是又羞又窘,嚅嚅的說不出話來。婉唐卻拉住她的手大笑著說:「碧語姐不好意思,我替她回答。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我們女人一輩子圖什麼,只要有個疼自己的夫君就此生無憾了!況且是顧公子保的媒,碧語姐還能受了委屈,就這樣定了吧!碧語姐,你要是不說話就是聽大夥的意思了?」碧語跺了跺腳,手帕捂在臉上,一扭身跑了,顧淵茶和蕭蘇在見她如此的嬌羞都哈哈大笑起來,楚漣夕也是笑意滿面,無奈的看著婉唐,似乎在說她沒有女兒家的樣子。
婉唐見形勢似乎有些好轉,想著自己應該是化險為夷了,喜上眉梢的說:「顧少爺真是善解人意,如今碧語姐有了好歸宿,我也替她開心。既然大家都這麼高興,我去做幾個小菜,晚上給顧少爺接風!」說著不等他們回答,蹦蹦跳跳的竄向廚房,而後面的蕭蘇在一臉的陰沉恨恨的盯著她離去的背影,給顧少爺接風!對他蕭蘇在倒是一個字也不曾提,分明是沒把他看眼裡,放心上!哼,想他蕭蘇在弛聘花叢十數載,竟然屢屢栽在這丫頭身上,使自己都對自己的花容月貌失去了信心,真是奇恥大辱!他蕭蘇在位居宋國三公子之首,憑的可不僅是自己的美貌,還有他的心狠手辣和聰明才智!哼哼,得罪了他蕭蘇在的下場,婉唐,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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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庭院裡擺放了那張可坐六人的小餐桌,顧蕭二人都坐上首,碧語和婉唐都坐下首,桌上燃了幾盞油燈,有些浪漫的感覺。金黃的月光下,有微風輕輕的吹著,一個謫仙般的長髮飛舞,白衣似雪,如靜松一般輕撫著面前的古琴,悠悠的聲音從指間流出。顧淵茶和蕭蘇在各自捧著酒杯沉醉其中,碧語也是崇拜的望著楚漣夕,跟著曲調不住的點頭。婉唐卻有些焦急的望著門外,雪晴從早上出門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雖說這幾年他的輕功也算不錯的了,可是二人打鬥的功夫實屬末流,萬一遇到高手,別說打了,就算是跑也是跑不過人家。這幾年金盤洗手不再偷盜,雪晴也是滿聽話的,可是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回來。楚漣夕和碧語都沉浸在蕭蘇在到來的喜悅中,根本還沒有想起雪晴,她又不好大張旗鼓的出去找,壞了他們的興致,真有些坐立不安。
「好好!楚弟的曲藝又進步了!」蕭蘇在猛的拍著雙手大叫著,婉唐才回神,楚漣夕竟已一曲彈完了,有些歉然的看向楚漣夕,他正看著自己,見到她的目光,卻立即將視線轉向蕭蘇在,含笑著起身走向前來。婉唐心系著雪晴,無心去想他的眼光是何意,只是盤算著如何去找雪晴。蕭蘇在正端著酒杯給楚漣夕勸酒,碧語笑盈盈的看著二人,顧淵茶卻是淡淡的品酒不說話。看到顧淵茶的樣子,婉唐忽然覺得有他在什麼事都不用怕,於是沖他使了個眼色,顧微驚,隨即笑了笑。婉唐便跟碧語說去小解,起身走向側樓,在牆下站立片刻,顧淵茶果然來了,淡笑著問:「婉姑娘相約顧某有何要事?」婉唐也不扭捏,直奔主題:「我弟弟外出一天,現在還沒有回來。楚公子見到了蕭公子非常開心,我不想掃他的興,顧少爺陪我一起去找弟弟吧,我擔心的很。」說著眼睛有些酸,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可在一起生活了八年,自己從小看著他長大,早已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一天沒有回家,這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一定是出事了。越想心越酸,眼淚又掉了下來,顧淵茶輕歎一聲,一抹白絲帕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擦掉她的淚水,柔聲道:「既然如此,我又怎會不幫?咱們走吧。」婉唐感激的點頭,一個起身,躍出了牆外。這下顧淵茶確實驚訝了,他看的出婉唐會點功夫,不過也就是會那麼一丁丁點而已,卻沒有想到她的輕功倒是這樣好,還真小瞧她了,於是也跟著躍出牆外。
夜還未深,路上多的是行人,走遍了附近的幾條街,問了幾個面熟的人都沒有見到雪晴,婉唐的心越來越涼,背著顧淵茶不知掉了多少淚珠。人越來越少,漸漸的好多店鋪都關上了門,燈光也暗了,只有天上的彎月依然散發光的淡淡的光芒。顧淵茶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忍的勸道:「婉姑娘,找了這麼久你也累了,不如我們先回去看一看,說不定令弟已經回來了,要是還沒回來,我們必須要讓蕭兄幫忙了。他的生意已經轉到了這裡,可以調集人手幫忙尋找。
婉唐沒有主意的點點頭,跟在顧淵茶的後面,一邊走一邊還不時的張望各個角落。忽然顧淵茶一把拉住婉唐的手說:「跟我來!」婉唐還沒有反應,只覺耳旁風呼嘯而過,身子已經淩空而起,黑暗中顧淵茶卻像是跟蹤某個人一樣的急急奔走。婉唐目力所及卻是除了高低的草房什麼也看不到。穿梭了幾條大街,顧淵茶終於在一所樓頂上停下了,婉唐睜眼一看,卻是回到了家。從上向下望去,雪晴正被楚漣夕抱在懷裡,蕭蘇在不住的拍打他的胸口。婉唐立時血湧上頭,站立不穩。顧淵茶拉著她跳了下來,急速的跑過去,楚漣夕聽到聲音立刻抬頭看向他們,卻看到顧淵茶與婉唐相握的手,臉色一暗,雙目又垂下看向懷裡的雪晴。婉唐甩開顧淵茶,直撲到雪晴面前,他的胸口佈滿了血漬,淡黃的外衫已經有幾處劃破。看著他緊閉的雙眼,蒼白的臉,心都碎了,顫抖的手輕輕擦掉他嘴角暗紅的血痂,期待的看向蕭蘇在。蕭蘇在從懷裡掏出個碧綠的瓷瓶,倒了顆晶瑩的白色小藥丸給他喂了下去,才松了一口氣的說:「被人一掌打在後背,斷了二根肋骨。幸好沒有打中後心,不然這條小命就完了。他拼命跑回這裡,就叫姐姐,一定是有事情告訴你。」婉唐眼淚撲撲直落,哽咽的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雪晴怎麼會這樣?我小時候雖然做了些壞事,偷了不少東西,可是雪晴年齡還小,他是被逼的啊。嗚……,明樂姐,明月哥哥,我對不起你們,沒有照顧好雪晴,你們泉下有靈,保佑雪晴一定要平安無事。」碧語拍拍她的後背,不住的幫她順氣,安慰的說:「別哭了別哭了,蕭公子不是說了嘛,不會有事的,休息兩天就會好的。」
婉唐點點頭,擦擦眼淚,將雪晴接到懷裡,剛要抱起,雪晴卻突然睜開眼睛叫到:「姐姐快跑!老狐狸來啦!」說著雙眼一閉又昏了過去。老狐狸三個字猶如晴天霹靂,一下擊中了婉唐的神經,四肢頓時發軟,害怕的打起了哆嗦。楚漣夕見她這樣,示意碧語接過了雪晴,顧淵茶輕輕拍了拍婉唐的肩膀,「你為什麼這麼害怕?你弟弟能夠突然醒來向你示警一定是用盡了所有的意志力,看來老狐狸是你們最怕的人?」婉唐哆嗦的點頭:「是,是的。這一次被他找到,我們二人恐怕全部都會沒命。我們不能連累楚公子,我現在要帶雪晴走。」
說著站起身就要去抱雪晴,楚漣夕一把拉住她,不放手。蕭蘇在邪氣的說:「這宋國還沒有我們三公子害怕的事情,此刻有二位公子就站在你面前,只要你跪下來,磕個頭,這事我管定了,保證你們二個平安到老,怎麼樣?」說著邪邪的笑著,像貓看老鼠一樣看著婉唐,婉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的砰的沖著顧淵茶跪下了,磕了一個響頭大聲道:「求求顧公子救雪晴一命!我不怕死,本來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說不定再死一次就可以回到我的家鄉了。只是雪晴是我二位好友的孩子,他們死前的願望就是要我將雪晴撫養成人。我死就死了,可是卻不想讓二位朋友失望,雪晴是個聰明的孩子,日後跟著顧少爺一定不會給您添麻煩的,求求顧少爺了!」說著又砰砰的拼命磕起了頭,楚漣夕慌忙用力的將她拉起來,卻見她嬌嫩的額頭上已經鮮血淋淋了,立時心疼的像被針紮了一樣,顧淵茶卻飛快的掏出一方白絲帕將她的額頭包上了,責怪的說:「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非要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你我雖然相識不過一日,但是我顧淵茶還是有所擔當的人,你這樣做分明是看不起我!」說著有些生氣,可是看到婉唐一臉淚痕的可憐模樣,頓時又消了氣,柔聲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從頭到尾說一遍。」
蕭蘇在也被婉唐嚇呆了,本來也是隨口氣氣婉唐,沒想到她卻真的賭氣磕起了頭,還流了一臉的血,弄的自己好尷尬,不禁又悶了股氣。楚漣夕將婉唐拉向桌子旁,用手帕濕了酒水給她輕輕的擦的血漬,婉唐停了小片刻,頭不那麼暈了,也覺得自己方才做的過分了些,低低的說:「雪晴和我的身世都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不然雪晴會有殺身之禍。我七歲的時候得了場大病忘記了以前的事情,流落街頭快要餓死的時候,明月哥哥把我帶到了大戶人家做丫頭,我才活的下來。明月哥哥和明樂姐真心相愛,生下了雪晴,可是府裡規矩森嚴,事情被發現以後,他們二個被主子賜死了。雪晴被扔到了山裡,當時下著很厚的雪,我一心要去找雪晴,我乾爹,也就是府的管家偷偷的把我送出了府。等我找到雪晴時,他還在麻袋裡,凍的就剩一口氣了。我當了乾爹給我的所有東西在六遠鎮買了二間房子打算過幾年以後再回去找乾爹,誰知有一天夜裡,一個偷兒欺我們年幼入室盜竊,要殺我們。我苦苦哀求,老賊才留下我們性命,卻是為了訓練我們為他盜取不易之財。我和雪晴這點微末的功夫都是他教的,宋國前幾年間四處懸賞緝拿的小盜賊其實就是我們二人。我和雪晴好不容易才逃脫了他的控制,臨走之前還偷光了他所有的積蓄,他是個鬼偷,神出鬼沒,既然已經找到了雪晴,沒下手殺他,就一定是想跟著雪晴找到我,一同下手的。此刻他也許就在某處盯著我們,」說著抬頭望瞭望四周。這話一說,蕭蘇在立刻飛身上樓,四下裡仔細的搜查了一遍才下來,月光下的夜裡突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碧語嚇的連連打哆嗦。微風吹來,婉唐不住的打著寒顫,更加害怕,喘著氣說:「我求顧公子救雪晴就不會給公子添麻煩,等我明日單獨外出引得老狐狸出來,就與他同歸於盡,以後公子就不會有後顧之憂了。」「不可以。」顧淵茶認真的說:「我顧淵茶雖然不是什麼忠肝義膽的俠士,可區區一個偷兒,我想對付他還是有這個能耐的。」婉唐搖搖頭,「顧公子,事情不是如此簡單。俗話說,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老賊曾經說過,天下有三大偷,他輕功最好,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同道的人都叫他為飛天狐狸;與他其中的另外二人,一個是美貌如女子的,明知是她偷的東西卻都看不到,所以叫鬼手;還一個是叫邪童,有時侯是男人,有時候是女子,沒有幾人曾見過他的真面目,更是讓人防不勝防。他們三人每三年會在京城一家賭坊會一次面,此次老賊立志殺我們二人,你們非要護著我們的話,他一定會去請鬼手和邪童幫忙,到時候敵暗我明,吃虧的只有我們。顧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要我明日可以殺了老賊,料他的人緣還沒有好到別人為他報仇的地步!」
「不行!」碧語焦急的說,「這四年來我看著你們二人長大,把你們都當成了親弟弟親妹妹,你要去送死,我不會答應的。公子,碧語從沒求過你什麼,但是碧語知道您的能耐,求求您救救她們二個苦命的孩子吧!」說著沖著蕭蘇在跪了下來,蕭蘇在連忙將她扶起來,也不裝腔作勢,明嘲暗諷了,嚴肅的說:「這事情發生在我蕭蘇在面前,我怎會坐視不理?哈哈哈,這幾年我都過的平平淡淡,沒有滋味,這回總算可以活動一下筋骨了。」顧淵茶見他一副潑皮樣,好笑的說:「婉姑娘如此擔心,你卻笑的出來。」蕭蘇在看著手足無措的婉唐說:「看在楚弟的面上,這事我管定了,你只管吃飽了睡,睡醒了吃,我保證你們不會有事!今晚顧兄和楚兄就守著你們二人,我去休息,明天再輪換過來,總之不離你們身,看看他們是否有能耐把你們偷走!」楚漣夕點點頭,扶著思緒言混亂的婉唐起身,將她帶到了書房,推坐在床上,不住的輕撫她的後背。顧淵茶將雪晴放在了床上,蓋好了被子,坐在桌子旁看起了書。婉唐哭的頭腦發暈,只覺得雙眼迷蒙,慢慢的靠在楚漣夕的肩頭睡著了。
昏暗中窗戶突然被風吹開,陰冷的氣息直沖進屋子,老狐狸手中的匕首閃閃發亮,繞過睡著的顧淵茶和楚漣夕來到床邊,舉起一把匕首狠狠的刺下!「啊!」婉唐一聲驚叫,呼喊的起身,楚漣夕和顧淵茶立刻跑到床邊,見她雙目迷蒙,臉色蒼白,滿頭的虛汗,知道她一定是做了惡夢了,便柔聲安慰。看到了亮光,又看到了顧淵茶和楚漣夕焦急的望著她,轉頭看向窗戶,是緊緊閉著的,才知道自己是做了惡夢,夢裡的景像還是揮之不去,好像有種不詳的預感一樣。顧淵茶二指搭上了她的脈博,只覺得跳動非常不規律,顯然是驚嚇過度,再這樣下去,不等老賊前來,她自己恐怕就會神經衰弱,草木皆兵了。歎了口氣,狠下心,點了她的睡穴,又將她放倒在床上,蓋好了被子。楚漣夕見他如此的憐惜婉唐,又想起剛才二人握著手回來的樣子,心口有些說不出的疼痛,輕輕站起身,覺得她們二人確實是般配的一對,自己只不過是個琴師,還是個啞巴,婉唐這麼聰明可愛的姑娘,自己癡心妄想些什麼?看著婉唐蒼白的小臉,越看心越痛,他本來就體弱,有許多禁忌,尤其是傷心這條,可是今天卻是止不住的傷心,忽然喉中一股腥甜,自己悄悄的背轉過身,生生的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