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柒顏 第4章、 淡如雨水如夢閣

淡綠色的牆，門前掛著兩盞玫紅色的燈籠，樸素得讓人看不出任何華麗，可又隱隱地透露著明媚妖嬈。淡如水雨落花輕，薄似冰羽翼輕靈。煙花之地也有如此純潔的感覺，果然沒有來錯地方。這裡大概就是師娘說的好玩的地方了吧。

如夢閣。如夢般美好，如夢般易碎，似幻似真似夢。連名字都取得如此貼近，優雅。怪不得是清平國內最得盛名的煙花之地。

輕搖著手中的扇子，臉上掛著笑容，邁步進入溫柔鄉。迎面走來一女子，看她折腰以微步，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斜插碧玉龍鳳釵，一顰一笑動人心魂。可謂傾國傾城的絕世佳人。

「公子是第一次來吧。看著面生呢。小女乃如夢閣閣主如煙。」女子嬌柔的聲音響起，似山谷間的溪水，叮叮咚咚清脆悅耳。

「果然人如名般美麗動人。不知如煙姑娘是否肯賞臉於我喝一杯呢？」伸手將如煙挽進懷裡，「在下莫輕言。」

如煙並為放抗，只是嬌滴滴的說了聲公子好壞，便乖乖地將身子偎依於我。微笑面對那群因嫉妒而變得兇惡的眼神。我雖初次來如夢閣，卻也知道如夢閣閣主如煙從不輕易接客，偶爾接的客人都是身世顯赫之人。他們大概在猜測像我這樣一個初來如夢閣的男子究竟是什麼身份，竟可以受到如夢閣閣主如此款待。

舉起酒杯，酒香濃郁，輕輕地淺嘗了一口，唇香流口，果然是好酒。

「如煙。我可沒想到與你喝酒會遭到如此多的嫉妒眼神呢。不知，今夜我結下了多少的仇家呢？失誤，失誤啊。早知道就不讓你陪我喝酒了。」

「公子嘴上雖抱怨，但心裡卻歡喜的很。這不正是公子所想要的結果。」如煙頑皮的朝我一笑。

「如煙姑娘才貌雙全呢。這都被你看透了呢。」大笑著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看著如煙眼中毫無掩藏的笑。

「屬下如煙拜見宮主。」話鋒一轉，如煙笑著跪在我面前。「如煙姑娘你這一跪，要是被你的那些愛慕者看到了，他們今晚非要殺了我啊。」半開玩笑似的上前將她扶起,望著如煙眼中閃過的失望。

「哎呀。一點也不好玩。怎麼可以不吃驚一下，我都認出你了。」如煙嘟著嘴，撒嬌的模樣惹得人憐愛。

將她拉到桌旁，她滿是笑意的眼神一直望著我看，似乎要把我整個容貌映入腦海。卻在一瞬間，笑臉已不見，轉而代之的是一副嚴肅的表情，似乎有什麼惹她不高興了。她伸出手撫摸著我的臉，溫柔的，細膩的，但眉眼卻緊皺，淡然的轉過身，舉起酒杯，一口飲盡。

「宮主。為何如此打扮？此容顏太過於平凡，怎可掩蓋的住你那非凡的氣質。就單單憑你的那雙靈動的眼睛，只要是武林人士都可以看出你是易容了。你的易容術怎麼還是如此的爛。一點進步也沒有。我很懷疑你是怎麼把那些繁雜的武功路數給學會的。師父，師娘他們竟然會同意讓你下山。」

嘴上雖叫著宮主，但言語中毫無把我當作宮主，竟然一點面子也不給我。

「如煙。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呢？我好歹也是你的宮主啊。你對我如此無禮，還真是不把我放在心上啊。我好傷心自己竟然這麼沒有威嚴。」看著如煙一臉嫌棄的眼神看著我，可憐兮兮地望著如煙：「我的易容術真得有這麼差，真得是一點進步也沒有？」

如煙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沮喪地一杯又一杯的飲著那醇香無比的酒，末了：「為什麼我還是比不過你？」

換來的是如煙放肆的大笑。沉靜了一會兒，她抬起頭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空，輕輕地低聲說著:「宮主。你總要讓我有一樣勝過你吧。讓我知道，這樣的我，你還需要我。否則，我不知道，一無是處的我，有何資格陪在你的身邊。」

我看著她，輕笑，無聲的說了一句話。她淒然地望著我一笑，笑中隱藏了她所有的喜與悲，那些我能讀懂的言語。

我說，我不會讓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