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分道秦鳳林（1）

上回說到，黑白無靈擲出的鐵鞭向馬鈺砸來，一把青銅寶劍橫空飛出，磕回了二鞭。只見一人隨劍飄然而出，黑白無靈抬頭一看，心頭一驚，這隨劍而出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給自己指路的傻子。

馬鈺見這擲劍而出之人卻是妙靈，心頭甚是歡喜，卻又見妙靈這騰空而出的輕功，不亞於自己，隨風徐徐，大氣自然，不覺叫好連連！卻又轉念一想，妙靈施展輕功如此自然純熟，無十年功力不會有此境界，大概是秦清秦莊主在世時便開始傳授了，足見秦莊主教子之心。

黑白無靈接住鐵鞭，手掌虎口卻被一股來自鐵鞭的力道震得發麻，失去了知覺。心道，此人小小年紀，卻有如此功力，心中不覺一驚，又想到自己已有傷在身，硬拼下去只怕性命難保，不待妙靈著地，只見黑白兩道極光交替出現，轉眼消失在了視野之外。身後只拋下一句，好似自天而來：「今日爾等以多欺少，我黑白無靈永不甘心。待我二人傷勢痊癒，與你再決高下！」

妙靈接劍落地，向黑白無靈追去。只聽身後道長大叫：「窮寇莫追，還是快快為沈兄弟療傷才是！」

妙靈聞得此言，劍棄一旁，轉身撲通一聲跪倒在沈大身旁。卻見沈大此時，面如土色，眼神潰散。妙靈自沈大背部拔出一血淋淋暗器丟在地上，暫態鮮紅的血液好似噴泉般自傷口湧了出來。馬鈺見此暗器，驚叫一聲：「梅花鏢！」

沈大自知已不得醫治，用盡全力自胸前取出一青布方包，遞與妙靈道：「此乃先師，你……你父親，秦清所囑之物，要……要我……待你成人……轉……轉交於你……」

妙靈見此，接過布包，眼淚簌簌而下，搖晃著師父手臂道：「師父，自幼你待我如己出，好比我再生父母！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讓你死的，不會……」

馬鈺在沈大身上四處點穴，卻無法止住心臟血液的噴湧。

沈大奄奄一息，卻不看妙靈，眼睛直勾勾看著馬鈺，緩緩道：「道長，我……我希望……希望你要……要言而有信，定……」

未及沈大說完，馬鈺道：「沈兄，您大可放心，我馬某雖不才，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道理還是懂的。我收妙靈為徒便是。」說罷，沈大安然閉目，面容慈善，好似睡著一般。妙靈嚎啕大哭，哭聲直沖雲天。數裡外的樹林，百鳥嗻嗻地叫著四散而飛，好似受了驚嚇。

司馬遷言：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沈大之死，雖不重於泰山，卻也不致輕於鴻毛。只見妙靈跪在沈大墳前，眼淚簌簌，馬鈺雖是念經誦德，卻也眼淚漣漣。且看沈大墳墓，只是數塊大小不均的石塊堆成，並無墓碑可言。只道：世人哪知英雄地，壯士一去若落塵。

自沈大死後，妙靈與馬鈺向終南山趕去。

那日，日頭正盛，乃是午飯之時。柳絮漫漫，隨風起舞。妙靈與馬鈺一行，路過秦鳳郊外，自遠遠便聽得幾番打鬥之聲。

妙靈向馬鈺請求前去查看，不被允許。央求再三道：「師父，我就到前方看看，不招惹是非不行麼！」

馬鈺見妙靈接二連三的央求，怕是不滿足了他，他定不是干休，於是無奈道：「好吧。快去快回，切忌莫要招惹是非才是。」

妙靈一聽，心頭大喜。心道，這一路走來，只顧與你吃齋聽道，現在雖不在集市，不過終於可以自在看看了。只見妙靈輕腳點地，騰空而起，轉眼已是數裡之外。馬鈺心驚，不覺幾日這廝功力卻又精進不少。

妙靈離馬鈺而去，輕功數裡，隨打鬥聲音漸漸清晰，卻見樹林茂密處，幾個紅衣紅帽之人正與一人打鬥，正所謂以多欺少便如此樣。妙靈停于一高柏之上，仔細一看，那人卻是個妙齡的女子。雖不至於沉魚落雁，卻也似個閉月羞花，好生可愛。

妙靈仔細觀察，見此女子雖武功輕巧，卻也不敵多人輪番圍攻。恰在此傾國傾城女子即將被俘之時，妙靈拔劍，好似柳葉隨風般，向眾紅衣之人刺來。

眾紅衣人，眼看即將俘獲梅花堡堡主的女兒程若琳，忽見一少年仗劍而出，好似憑空而降。心頭甚是驚奇，不管三七，只當是同黨一併剷除。妙靈腳步剛剛落地，持劍輕揮，只見數把寬刀齊痕而斷。且看程若琳，眼看即將被俘，打算以死相搏之時，忽見一翩翩少年持劍而出，大叫不已：「你是什麼狗雜種，竟敢管你姑奶奶的事情！」此話說出，劍即不抵擋紅衣，反向妙靈砍來，然而見到妙靈顏容，面頰變得緋紅，卻是害起羞來。

妙靈聽得女子之言，不待心頭忖度，只見一劍青光閃現，與重寬刀齊向自己砍來。妙靈騰空而起，躲開刀劍，只見手腕輕轉，在數人身上點點幾下，眾人已不得動彈半分。此乃沈大所贈包袱，所包書籍中記載的功夫，妙稱「信手拈花」。

妙靈心思未斷，只見其他紅衣之人已持劍刺來。妙靈大喝一聲：「停！」手中之劍持於半空。無招無式。

眾紅衣人持劍刺來，忽聞妙靈一聲大喝。心道，這小子搞什麼名堂，莫是怕了我們不成？不自覺的都洋洋得意起來。卻聞妙靈道：「各位好漢，我與你們素來無冤無仇，剛剛見你們欺負弱小女子，有所得罪，還望見諒。既然這位姑娘怪在下多管閒事，那麼你們繼續，繼續！」說罷，將眾人穴道解開，唯獨未解程若琳的。然後逕自走到樹下，斜倚著樹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