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大漠孤煙直（6）

正當天剛微亮時，老婦人正給妙靈悉心指點。只聽一聲自不遠處的樹林間傳來：「梅姑，這次看你往哪裡逃？」

妙靈突聞此聲，不覺一驚，心想，此聲渾厚自然，好似自天而來一般，可見這喊者也絕非一般。

「兒子，乖哦！你慢慢練！我不想見這些壞人，我先走了。如若他人問起，就說不曾見過我這老婆子。」老婆子拍拍妙靈肩膀道。未及妙靈回過神來，只聽樹梢嘩嘩作響，老婆子已消失在青青的綠葉中了。

妙靈正轉身探視老婆子的去向，只聽身後樹葉又是嘩嘩作響。妙靈轉身，只見兩人已然立於眼前。

這兩人甚是奇怪，一人身著白色長袍，頭戴連衣白帽，手持白色鐵鞭；另一人身著黑色長袍，頭戴連衣黑帽，手持黑色鐵鞭。二人往那一站，若不是白天，定會讓人以為是陰間黑白無常呢。

妙靈正看得出奇，只聽白袍道：「小兄弟，剛剛那瘋婆子沒有害你吧！要知道她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未及白袍說完，只聽黑袍道：「誒，兄弟，給他講這些做什麼，不如殺了他向眾弟兄交差算了。」

卻聽白袍道：「大哥所言差矣！這次我等再出江湖，只為梅姑之事，萬萬不可結下江湖恩仇才是。」

黑袍聽後，沉思片刻。向妙靈問道：「小兄弟，剛剛那瘋婆子乃是江湖魔頭。你可知她去了何處，告訴我們好嗎？」

剛剛黑白二袍談話，聲音雖小，但妙靈自幼熟識音色，對此卻聽得清楚。妙靈上下打量這黑白二袍，心想，老婆子雖瘋瘋癲癲，但對自己並未加任何傷害，還教授自己輕功，並不像此二人所說的什麼殺人不眨眼的江湖魔頭，反倒這二人卻更像幾分。於是妙靈手指另一方向，裝作受到驚嚇一般，大叫道：「那……那瘋婆子去了那個方向！剛剛她差點殺了我，幸虧你們來得及時。你們快些去抓住她啊……」

黑白二袍一聽，心想，這不過是個傻子，還是趕快捉住梅姑才是。於是，迅速向妙靈所指的方向奔去。妙靈見此兩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向自己謊稱的方向奔去，不禁暗自竊喜，眼見時日不多，妙靈雙腳輕輕點地，應聲而起，隨之落地，如此翻飛，速速往回趕去。

話分兩路。自妙靈出門之後，沈大好似丟了魂魄，整日站在鎮沙石上四處觀望，擔心不已。而馬鈺道長卻整日喝茶打坐舞劍，好似毫無事情發生一般。

到了第三日沈大實在忍耐不住，不禁向馬鈺問道：「道長，妙靈不過是個孩子，至此尚未回來，怕是有了什麼變故不成？」

且看馬鈺道長正以樹枝為劍而舞，招式渾然天成，攻守兼備，連續貫通。聞得此言，止劍道：「沈兄莫急，料想妙靈已在回來的路上了。還是耐心等候才是！」

話至此時，只見分別著黑白袍的二人，自西而來。

馬鈺見此二人同行，身著黑白長袍，手持鐵鞭，心頭卻是一驚，心想，這莫不是江湖傳聞中魔教二使，黑白無靈？

未等馬鈺回過神來，黑白袍已至眼前，只聽黑袍喝道：「嗨，老道，你可曾見過一個瘋婆子自此路過？如若見了，快些道來，免得徒增麻煩！」

馬鈺一聽，更是確定心中所想，喝道：「好個黑白無靈，十年前沒有徹底剷除你們魔教，想不到今日竟還敢出入江湖。待貧道今日替天行道，斬妖除魔，免得再塗炭生靈！」說著，右手輕擲，樹枝飛出。緊接著馬鈺雙腳輕點，行走開來，卻不見其落腳之地，右手拂塵旋轉，直奔黑白無靈而來。

卻聽白袍笑道：「想不到我教退隱十年，江湖人竟如此惦記。看來今天要好好玩玩了！」

說罷，白無靈右手上揚，鐵鞭磕開飛來的樹枝。黑無靈身子一轉，右手鐵鞭忽的一聲飛出，向飛奔而來的老道砸去。馬鈺右手一轉，拂塵堅挺，變攻為守，與飛來的鐵鞭相碰，只見黑色鐵鞭如一條黑蛇飛了回去。

馬鈺拂塵擋回鐵鞭，卻被鞭力重重一擊，不禁後退數步，心道，想不到這黑白無靈功力竟如此深厚，今日莫不是要吃虧不成？

馬鈺尚未回過神來，卻聽黑無靈道：「好傢伙，竟還有兩下子！吃我一鞭！」說罷，飛將而起，右手鐵鞭向馬鈺額頭砸來。

沈大本見此二者非人非鬼，甚感奇怪，卻聽馬鈺大喝之聲，不覺心頭一驚，心想妙靈至此未回，莫不是已遭這二魔頭所害不成？於是雙腳輕點，只見白衣飄然而起，右手回環而出，使出一招「自雲手種時，一棵青桐子」，石子飛將出去，直逼黑無靈胸口。

黑無靈大喝一聲：「鴛鴦指！」手中鐵鞭收至胸前，變攻為守，只聽砰地一聲，鐵鞭將石子磕了出去。黑無靈重重落地。

白無靈縱身一躍，鐵鞭飛出，向沈大飛來。只見沈大雙手翻轉，以柔克剛，硬是將鐵鞭收入了自己手中。白無靈見此正在大孩之時，卻見沈大雙手一擲，鐵鞭竟向自己砸來。白無靈只道招架無力，眼睜睜的挨了一鞭，口吐鮮血，昏死在了地上。

剛剛馬鈺見沈大駁回黑無靈鐵鞭，只道是虛驚一場，上前與黑無靈較量起來。只見青衫道長拂塵遊走，時而軟若髮絲，時而堅若鐵杵，與黑無靈鐵鞭交映，不時發出吭吭之聲。剛剛沈大擲來石子雖被磕出，黑無靈卻被力道傷了心脈，自是力不從心，逐漸敗了下風。

沈大見白無靈已一動不動，自是已經死了，轉身看馬鈺這邊也占了上風，心頭更是欣喜，不覺放鬆了戒備。忽然只覺背部一陣疼痛，好似冰錐紮入脊背，涼氣瞬息傳遍全身，失去了知覺。原來那白無靈剛剛只是詐死，現在卻趁敵不備，發了暗器。

馬鈺見沈大中了暗器，心頭一狠，手中拂塵橫掃，將黑無常逼出數丈，躍至沈大身旁，手指輕點，封了幾處大穴。

黑白無靈見白老頭將死，心中大喜，二人同時擲出鐵鞭，向馬鈺砸去。恰在此時，只見青光一閃，好似游龍自天而降，吭的一聲將二鞭磕了回去，仔細一看，卻是一把青銅寶劍。黑白無靈抬頭一看，臉色大變。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