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大漠孤煙直（4）

數日後，妙靈劍法已相當純熟，劍一出鞘，游走自如，宛若蛟龍。那日，夕陽將至。妙靈一套劍法結束，只聽掌聲響起，卻是沈大。

「沈兄！」

馬鈺和妙靈走到沈大面前，馬鈺道：「妙靈實在聰穎，這套劍法幾日便爛熟於胸，可見是一練武奇才。我想收妙靈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沈大一聽，不禁欣然道：「馬道長願收妙靈為徒，乃是他三世的福分啊！我又豈能不成人之美呢？妙靈，還不快快拜見師父。」

近日妙靈一直隨馬鈺學劍，心中早有拜師之意，只怕沈大反對，並未提及。今日如此，正合了他的意思，自是趕緊跪地，行拜師之禮。

「且慢——」恰在此時，馬鈺發了話。

「怎的？道長有意反悔不成？」沈大聽到馬鈺說話，心怕有反悔之意，緊是搶言說道。

「哪裡，哪裡！貧道不顧及自己臉面，也要顧及全真教的聲譽不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定要收他為徒，我定不食言。只是……」馬鈺悄然道，語氣好似略有犯難。

「只是什麼？道長有話便說，我妙靈遵從就是了。」不及沈大詢問，妙靈搶言道。

「二位有所不知，如若平日收徒倒也罷了，例行教規便是。只是這次乃是秦門之後，何況貧道也打算將平生所學傳授與他，故而還是慎重的好。」

馬鈺看看妙靈，思忖片刻，繼續道：「在此向東數裡，乃是金狗賊營。你若能在三日內提一金賊狗頭回來，我便收你為徒，如若不能，也只能算我二人，有緣無分了。」

妙靈應聲大叫一聲：「好！」

卻見沈大憂慮道：「妙靈年紀尚幼，只怕……」

未及沈大講完，馬鈺嗔道：「誒！沈兄此言差異，我既讓他去，自有他能平安歸來的把握。以他現在功力，殺一條金國狗賊已是綽綽有餘了，莫擔心才是！」

沈大未及提話，只聽妙靈道：「師父、道長，您們莫要擔心，且在此等我提回金賊狗頭，行拜師之禮才是！」

妙靈看了看馬鈺，繼續道：「我明日一早便出發，你可要說話算數哦！」

馬鈺並不答話，只是笑麵點頭。

沈大思忖片刻，心道，馬道長原來是怕傳授了妙靈功夫，日後做出有違天理之事，也是欣然默許。聽妙靈此言，看是心意已定，只好無奈道：「一切就按道長所言便是……」說罷，自是回屋去了。

次日一早，天尚未亮。妙靈匆忙穿上衣服，提劍出門向東而行。夜風尚未停止，風吹起黃沙沙沙作響，打的妙靈的臉生疼，好似針紮一般。

妙靈徐步向前，行了約三十裡路。一路走來，樹木漸漸變多，皆是些枯萎的白樺，漸漸地有的帶了葉子。中午將至，已能看清前方黑壓壓的樹林一片，卻在樹林中間臨湖處，帳篷點點，足有二三十個。妙靈心想，既然殺金狗就殺個大的，免得白白跑這一趟，卻只砍個小卒，如若將來傳到江湖之上，還不被人恥笑？

妙靈悄悄地爬到臨近一顆高高的樹上，放眼望去，金人營地守兵，軍隊排陣盡收眼底。妙靈見此，忖道，這金兵守衛森嚴，帳篷繁多，哪一個才是領軍將領呢？妙靈細心觀察營地軍帳排列，一營帳居於營地中間地帶，甚是引人注意，其他軍帳以其為中心，向四周成射線狀散步。且看中間軍帳，比其他軍帳足足大出兩倍，紫青大旗立於帳門以右，上繡「完顏」金字，隨風飄揚，甚是氣派。妙靈心想，此莫不是領軍將領的大帳？尚未心定，只見帳門一開，一穿金甲戰衣之人自此帳中出來。此人身材魁偉，腰杆挺拔，並不帶盔，頭梳一歪辮，甚是滑稽，然而緊皺的眉頭卻使其顯得威風凜凜。妙靈居於遠處，只見一金兵跑到金甲面前，單膝跪地，好似上報什麼事情，金甲聽後甚是大怒。片刻，兩赤膊壯士架著一人而來，仔細一看，被架來的卻也是個金兵。金甲不知說了什麼，只見那被架來的金兵被兩壯士齊腰扯成了兩半，鮮血淋漓。

妙靈見此，心頭大駭，驚歎，金狗如此殘暴，世間也竟有如此神力之人！轉念一想，此金甲必是軍中大要，就且拿他開刀得了。剛要動身，想到剛剛神力之人，心道不如趁夜此二怪熟睡，取金狗首級，豈不更好。於是，妙靈輕言道：「金狗，爺爺暫且留你狗頭半日，待我晚上來取！」

言罷，妙靈下樹，盤膝而坐，閉眼養精蓄銳，思忖起夜晚行動策略。

轉眼已至傍晚，夜色匆匆降臨。林中鳥鳴漸少，自是回巢去了。妙靈爬至樹上，再次仔細觀察金狗營盤。忽見東南方一處人影幢幢，仔細一看，卻是數名金兵。妙靈心道，把守如此嚴密，好似將營帳外，莫不是……

糧草！

妙靈正不知如何下手，卻見敵軍糧草重地，心頭忽生一計。速速下樹，向營地東南方向奔去。

東南方向草木繁盛，正適合妙靈藏身。妙靈服身草叢，卻看金兵眾多把守嚴密，正思忖無奈之時，一金兵跑了出來，在一棵樹下解衣小便。妙靈見此，心想時機已到，手起而擲，石子飛出，正打在那金兵腦門之上。金兵一聲不吭，軟癱倒地。

妙靈換了金兵盔甲，提劍進入金人營地，好似無人之境，無人注意假冒之身。片刻之後，只聽一聲大喊「起火了」，金軍營中大亂，士兵有的未及穿衣，速速向東南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