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大漠孤煙直（5）

妙靈趁亂，直奔營盤中間大帳，遠遠看到兩人赤膊立於帳門，恰是下午妙靈所見力神。想到下午所見，雖相隔甚遠，但那慘狀還是令妙靈心股悚然。妙靈稍一思忖，上前道：「壯士，我有緊急軍務，還望通報！」

哪知那二人並不應聲，只是一味站著，好似旁若無人。卻聽帳中一人大叫一聲：「有要事，還不速速進來，要死不成！」這一聲雖粗獷豪放，然而卻並無力道，顯得生硬不已。聞聲，二神力怪人，立于兩側。妙靈接帳門而入，心道，莫是這二人聽不懂說話不成？不過轉念一想，此理不通，這二怪卻也聽懂了金將之話！妙靈心中歎道，金人衷心，可見一斑！

且說妙靈提劍而入，帳中燈火通明，桌椅擺設，奢華富貴，盡其所能。一人坐於堂前長椅之上，歪辮斜垂，恰是那白日金甲之人。

妙靈立於帳中不語，金將愁眉緊鎖，道：「你有何要事？為何不去救火？」

妙靈輕笑一聲，喝道：「今日，我只取你狗命！」

言罷，妙靈一個躍身，劍已出鞘，直直向金將刺來。金將大駭，起身拔出長椅旁架上掛的長劍招架。兩劍就要相碰之時，只見妙靈手腕一轉，海棠秋鷺隨之一轉，卻像金將脖頸砍去。金將大叫一聲，頭顱落地，鮮血四濺。妙靈心道，本以為金將本領個個強勁，不過如此罷了。剛剛收了劍，只見門外守衛，神力二怪應聲而入。二人見此心頭大駭，齊齊沖了上來。

妙靈心道，與此二人硬來，必是找死，既然狗頭到手，還是速速離開才是。

妙靈扯下金將披風，把金將頭顱包起，三兩下背在身後，縱身一躍，躲開撲來的二怪。二怪見「餓虎撲食」一招並未得手，轉向又撲將過來，一上一下，與妙靈打鬥在一起。只道二人神力過人，妙靈雖拔劍招架，然而不出十招還是敗了下風。妙靈轉眼瞅見帳門就在身後，心道，待金兵撲滅大火，前來支援，到時想逃怕是也遲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三十六計，走為上，妙靈以劍橫掃，一招「一江春水」逼開二怪，跳將出去，提劍向叢林深處奔去。

天亮時分，樹上鳥兒鳴叫，好不熱鬧。經過一夜的奔逃，妙靈氣喘吁吁，體力不支，本以為已經甩開二怪，打算稍作休息，怎奈回頭一看，甚是大驚，身後二怪雖也體力難耐，然而卻緊追不捨。心道，此二人孔武有力，想不到卻也這般輕巧，竟然能夠追趕上來。未及忖度去路，只聽大喝一聲：「小子，哪裡逃！」

妙靈抬頭一看，原來二怪已然追上。其一居於自己前面，碩大的體格擋住了前方去路，而身後也被另一堵住，毫無退路可言。妙靈見此，心道，難道今日我竟命喪於此？不及妙靈反應，二怪已然撲將上來。妙靈縱深一躍，雙腳剛剛離地，只聽「咚」的一聲，樹上鳥兒亂叫，四處翻飛，逃命而去。妙靈低頭一看，原來二怪撞在了一起，現在已是搖搖晃晃，站立不穩了。妙靈心中大喜，拔劍向二怪砍去。恰在此時，只聽「忽」的一聲，妙靈感到身子被重重的一幢，重心不穩，失去了平衡。

妙靈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覺身子輕飄飄的，伴隨著風聲，驚起的鳥鳴、蟲鳴皆在耳邊簌簌的向後飛去。許久，終於好似落葉般在叢林間徐徐落定，卻已不知身在何處。

身子剛剛站穩，妙靈仍處在虛驚中尚未平靜，只聽一人說道：「兒子，原來你在這裡玩耍。讓娘找的好辛苦啊！」

妙靈抬頭一看，卻是一個老婆子。妙靈跳將而起，後退數步，提劍指著老婆子大喝道：「臭老婆子，為什麼阻止我殺了那兩個金國妖怪？」

老婆子衣服破破爛爛，見妙靈此狀，不禁大聲吼道：「好小子，長了出息就不認老娘了，看老娘怎麼收拾你！」說著，老婦人一個躍身，騰空而起，一掌向妙靈胸前打來。

妙靈一看，老婦人之掌已近胸前，躲是已經遲了，不禁大聲喊道：「娘啊——」卻不成想，老婦人聽到這一聲大叫，竟收了掌，一把將妙靈抱住，哭道：「兒啊，你終於認娘了，娘找你找的好苦！」

妙靈心想，老婆子莫不是認錯了人，將自己認錯為兒子了？於是收劍，上前解釋道：「婆婆，我不是您的兒子，您定是……」

未及妙靈說完，只見老婆子騰空而起，瞬間林中百鳥淒鳴，四處翻飛而逃。老婦人在樹梢間輕巧遊走，行動自如，好似亂花齊飛，不見蹤影。看到此處，妙靈想到若學得她半分功力，恐怕偷懶睡覺時，再不會被師父捉住打屁股了，心中不覺暗自竊喜。

未等妙靈回過神來，只聽忽的一聲，一隻烏黑東西如落石般穿葉而下，仔細一看卻是一隻死鳥。妙靈一躍而起，迅速拔劍，一招「雨打芭蕉」，劍柄離手。離手的劍在月光的映射下，好似一條游龍向死鳥飛去。只聽吭的一聲，死鳥被劍釘在了樹幹上。

老婦人憑空徐徐而下，妙靈見了更是新奇。心想，如若我會這般功夫，剛剛必不會被金狗追的好似喪家之犬了，我定要學你這功夫。於是撒嬌道：「娘啊，我要學捉鳥！」

「我的兒，你要學捉鳥？」

「就是你剛剛捉鳥那樣，呼——上去了，呼——下來了——」妙靈手指比劃著，繼續撒嬌道。

「兒啊，你要學輕功就直說嘛！來，叫聲娘，娘教你！」老婦人笑道。

妙靈看著老婦人，心想我自記事便不記得爹娘，今日為了學得此功夫，叫這瘋婆子一聲娘，還望爹娘在天之靈莫怪才是。

瘋婆子見妙靈遲遲不叫，變喜為怒，叱道：「怎的？你又不認娘了不成？」

妙靈一聽，生怕這瘋婆子不教自己功夫了，於是裝笑道：「不是，娘啊，兒子怎會不認您了，您聽好了，我叫了啊！」

老婦人一聽，不禁又轉怒為喜，面堆微笑看著妙靈。妙靈心想，卻時是個瘋婆子，不禁暗自欣喜。剛要叫「娘」，卻又轉念一想，萬一我叫了娘，她不教我功夫，豈不白白讓她賺了我一聲「娘」去，還是穩妥點的好。於是說道：「娘啊，不如你先教我功夫，我再叫你十聲娘，怎麼樣？」

老婦人等的焦急了，卻聽妙靈這般講到，思忖片刻，拍手不停叫好。

老婦人教授功夫，不知不覺已是一晝夜。經過這一晝夜的練習，妙靈的輕功已有所成就，雖不能如老婦人那般輕巧靈動，卻也是騰空而起，自樹梢間穿梭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