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賜婚

「芒馨，你來了。」丞天澈站起身，聲音利有掩飾不住的喜悅，這是芒馨第一次主動找他，她終於看到他了嗎？

「坐吧，天澈哥哥。」芒馨在一邊坐下，對丞天澈淺淺一笑，丞天澈一怔。

「像緣馨一樣叫你天澈哥哥沒關係吧。」又是淺淺一笑，

「沒關係。」丞天澈回過神來，心裡忽然湧起不安。

「認識天澈哥哥已經有十年了呢，十年前也是在這，第一次見到天澈哥哥。那時覺得天澈哥哥和緣馨好配哦。所以十年來，我從未想過會和你怎麼樣，現在也是在這，天澈哥哥你真的決定要改變我們十年的相處方式嗎？」

「芒馨，」丞天澈看她一眼，依舊淺笑，「我知道了，明天的提親我會取消的。」沒關係的，至少現在我覺得離你更進一步了，我仍可以用十年，二十年來靠近你，只要你不屬於別人，即使是，也沒有關係。

「那我先走了。」芒馨淺淺一笑，向竹林外走去，直至消失。

「為什麼要答應取消提親呢？」紅色的身影從竹後出來。

「天洛，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唯一的夢想就是不惜一切為她取得她想要的送給她，哪怕她想要的只是把人從身邊推開。」丞天澈沒有回頭，目光一直鎖著背影消失的方向。

「是嗎。」丞天洛看向背影，嘴角噙上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可是，她配嗎？

「小姐，你一點都不擔心嗎？」雅依看著悠閒地看著書的芒馨，忍不住問道。

「擔心什麼？」芒馨抬起頭看著雅依，臉上依舊是從容的笑。

「擔心你和二小姐的賭約啊。」三個月前，緣馨進宮，憑其容貌才藝脫穎而出，贏得了帝王的青睞，被封為馨妃，皇帝極盡寵愛。

「是該來了。」芒馨看著窗外，目光悠遠。「你說她會讓我做什麼呢？」

「小姐，你……」看著芒馨臉上的笑，雅依心疼也擔心，卻無計可施。

「不要擔心了。」芒馨沖她安撫的一笑，「或許這件事會失去什麼，但你覺得現在我擁有什麼，在乎什麼呢？」

「小姐還有我啊，我可是很在乎小姐的。」

「那你覺得她會拿你做賭注嗎？」

「不會。」對她而言她只是個丫鬟，沒有任何的價值，所以她不會把她做為報復小姐的工具。

「大小姐，宮裡來聖旨了，老爺叫你去前廳接旨。」管家在門口說道。

「知道了。」芒馨回頭對雅依淺笑，「結果來了，走吧。」

來到大廳，郁尉楓示意芒馨向前，又對身邊的人說，「公公，她來了。」

「嗯。」來人展開聖旨，廳中的人紛紛下跪，習宇轉過身宣讀聖旨。

芒馨聽著，嘴角不禁噙起一抹微笑，緣馨，你想用這個報復我嗎？賜婚與皇帝的胞弟翔王，於下月八月初八完婚，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欽此。」

「謝主隆恩。」芒馨接過聖旨起身。

習宇一見芒馨，驚豔一閃而過，這世上竟真的還有不遜色與馨妃的女子，但氣質又如此不同，馨妃單純靈動，調皮柔弱，而她，淡定從容，卻帶著一股異魅。

「大小姐，這是馨妃讓我給你的信。」習宇沖袖中抽出一封信，「如果大小姐有什麼想說，也可讓我轉告。」

「不用了，有勞公公了。」芒馨接過信，有禮的淺笑，「公公，請坐下喝杯茶。」

「不用了，我還要回去伺候皇上，侍郎大人，我先告辭了。」習宇走出幾步，又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如果入宮的是她，那或許……又轉身繼續走。

習宇走出大門，芒馨正欲轉身回房，只見丞天澈大步進來，走近芒馨，急切的拉起芒馨向外走，「跟我進宮。」

「天澈哥哥。」芒馨輕喚，丞天澈一驚，恢復理智，停下腳步轉過身，「芒馨，我們去向皇上說明，請他收回成命，取消賜婚。」

「抗旨嗎？我不想去。」依然從容淡定。

「難道你要嫁給翔王嗎？你喜歡他嗎？」丞天澈眼中滿是痛楚。

「不，」芒馨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要簡單的生活。」

「簡單的生活？」

「對，下旨賜婚，我就嫁，然後生活，就這樣簡單。如果進宮，還要牽扯抗旨，懇請，太複雜了，我不想。」

「你只是要簡單的生活。」丞天澈再一次確認。

「是。」

「我知道了。」丞天澈轉身離開，背影透著一股堅定。

芒馨轉過身，看到郁尉楓正看著她。

「父親，有事嗎？」芒馨淺笑地問，有禮卻也疏遠。

「跟我來一下。」郁尉楓向書房走去，芒馨跟上。走進書房，合上門，芒馨轉身，看到郁尉楓仍盯著她，但又似乎透過她在看另一人，在看誰呢？芒馨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馨兒，你到底如何看待天澈的？」察覺到芒馨的冷笑，郁尉楓收回目光。

「父親覺得我應該怎樣看待他，兄長？戀人？」嘴角依舊掛著淺笑，在郁尉楓眼裡是無盡的疏遠與譏諷，看來，她很恨他。

「馨兒，如果你真的對天澈有意，不想嫁給翔王，我可以和天澈，緣兒一起想皇上求情，請他收回成命。」

「父親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郁尉楓深深的看了芒馨一眼，「沒有，你不喜歡天澈，但他又何嘗不知道呢，卻仍然依著你。你和你娘一樣，能讓人拼盡一切去得到你們想要的送給你們，哪怕你們想要的只是把人從身邊推開。」

「是嗎，我娘她得到她想要的了嗎？」依然是淺笑，但滿滿的是譏諷。

「馨兒，我知道你恨我，但……」

「不，」芒馨搖搖頭，「恨也是一種感情，一種在乎，我不在乎，連恨也不在乎了。」

「小析，你不要這樣。」郁尉楓語氣裡滿是心疼和痛楚。

「父親，我是芒馨，不是小析，小析已經死了，十年前，和她母親一起死了。」

「小析，你聽我說……」

「父親，我希望你不要在叫那個名字，你沒有資格。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說完轉身走出書房。

「夢析，我們的女兒怎麼變成這樣了？是為了懲罰我嗎？」郁尉楓看著消失的背影，喃喃地說道。

「小姐，」侯在樹下的雅依見芒馨出來，忙迎上前。

「沒事。」芒馨安撫的淺笑，但笑容裡滿是疲憊。

回到房中，芒馨在桌邊坐下，雅依上前想倒杯水給她，剛提起茶壺，芒馨伸手攬住她的腰，把頭埋在她的小腹上，雅依一驚，但旋即放下茶壺，伸手攬住她。

「怎麼了，小姐？」

「雅姐姐，小析想媽媽了。」頭依然埋著，語氣裡透出無助。

「夫人也一定想小析，她一定會因為小析想她而高興，但如果，小析快樂的話，夫人會更高興的。」雅依像一個母親輕聲安慰無措的孩子，幸好小析無措時還會依賴她，還會有所展現，

「是嗎？媽媽會更希望我快樂，」芒馨抬起頭，清澈的眼睛看著雅依，「雅姐姐也希望我快樂是嗎？」

雅依點了點頭，芒馨臉上突然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天真陽光，「那雅姐姐也會像媽媽一樣保護小析嗎？」雅依堅定的點了點頭。

芒馨臉上的笑容更盛，「那我以後不會再讓自己難過了，雅姐姐，再讓我靠一會。」繼而把頭埋入雅依的小腹，深深的，雅依感到小腹上一股濕濕的暖意，更加擁緊芒馨，你又要變回小姐了嗎，不在乎只會不受傷，但也不快樂啊，所以小姐你也只能答應以後不讓自己難過嗎？

「好了。」芒馨抬頭對雅依淺笑，又恢復了以往的淡定從容，雲淡風輕，那無助早已被埋得很深。

「小姐。」雅依心疼的喚了一聲，這樣的小姐，什麼都不在乎，沒有失去的痛苦，但也沒有得到的歡樂了。

「我們來看一下緣馨的信吧。」

姐：

當初我因為輸了賭約而決定了婚事，那麼你也因為輸了而決定婚事吧，我嫁給哥哥，你嫁給弟弟。所以我請皇上給你們賜婚。

現在你是否還可以不在乎呢，雖然你不會有我當初的心情，但果真還可以毫不在乎嗎？

呵呵，沒想到兩次賭約，就決定了我們兩的婚姻，你說我們最終誰會贏得更多一點，你？還是我呢？用一生做賭注，我們輸得起嗎？會贏得幸福嗎？

緣馨

「雅依，你說我在乎嗎？」芒馨把信放到桌上，慵懶的問道。

「小姐。」雅依除了輕喚，不知道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