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證明之戰

戰洪山！

勝而證明之。

方法簡單，直接，也有效。

在星命科無法具現的情況下，戰鬥是最好的側面驗證方式。

試問，一個能戰勝星命學院出身的人，聯考會僅考395分嗎？不存在的。

一時間，人們在許讓身上，看到了莫大自信。

質疑我是吧。

那行，我就讓出身自最高學府的人出來與我戰上一場。

贏了那就沒話說了吧。

「進行無境界的基礎之戰？」

李景頗感意外。

洪山怎麼說也是出自星命學院，雖然是最次的那批，但就算他自封命宮，基礎實力也絕對比絕大多數人來的好，否則洪山當初也進不來星命學院。另外，洪山這麼多年的累積，也是一難以跨越的鴻溝。

不得不說，想要戰勝洪山，難度很大。

不過看少年這從容姿態，卻又不像是裝的。

難道，他真有把握戰勝的洪山？

真若如此的話，他的指控可就坐實了，屆時府都震動，局面勢必有趣。

一時間，李景期待值大增。

許讓是吧，我記住你了。

另一邊，城主方博也有些許詫異。他看向洪山，詢問道：「洪主任，許讓的邀戰你怎麼看？」

此刻，洪山如被架上火烤，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逼戰！

這是在對他逼戰。

洪山算是看出來了，許讓這混蛋從一開始就是針對自己而來的。

他能退縮嗎？

不能的。

就算洪山肯當眾捨下臉皮拒絕，對方也能找藉口進一步逼迫，畢竟實力跟輩分擺在這裡，一味避戰，只會惹來更多非議與質疑。

而洪山更害怕的是，自己一旦拒絕了，許讓調轉槍頭直接指控自己怎麼辦？

要知道，這並非是不可能的事。人家整個聯考都指控了，順帶加上自己，有什麼難的，多句話而已。

不能拒絕，否則更加被動！

洪山攤了攤手，道：「既然許讓同學非要如此，那我這個當主任的，就只能捨下身份陪他過過場了。」

以為基礎之戰就能戰勝我，太天真了！

洪山嘴角微揚，大步走了出來。

「多謝主任成全。」

許讓笑著拱了拱手，洪山既已應戰，接下來就該找裁判了，這人可不能馬虎。他轉向高堂，朝城主身旁的白袍青年行了個禮，道：「李教習，您代表星命學院，要不就當個裁判？」

李景眉頭一挑，眸子泛著的興趣更濃，點頭道：「沒問題。」

很快的，現場清出一塊交手之地。

許讓率先走入場中，洪山緊隨其後，彼此對立而站。

應下裁判之位的李景走到兩人中間。他先是監督洪山自封命宮，接著就是宣佈交戰規則。

規則概括為兩條：

一，勝負判定。

如：倒地不起者，輸。被逼出戰鬥區域者，輸。

二，不能死人。

這不是生死決鬥，因此是不能出人命的。

待一切完畢，現場屏息以待。

「開始！」

隨著李景聲音落下，場中兩人瞬間碰撞在一起。

砰砰砰！

沒有畏畏縮縮的相互試探，兩人一上來就是展開激烈的攻防。

「哇靠，好凶！」

場中戰鬥你來我往，或直取咽喉，或手劈頸椎，或肘擊後腦，出手皆是可定勝負的殺招。

基礎之戰。

又稱之為無境界之戰。

武者不用真元，星命師不開命宮，純以自身體魄展開近身搏殺。所謂基礎，乃是奠基修行路的基礎，比拼的是戰鬥天賦，是六識感知，是駕馭自身本能的掌控力。

許讓攻勢淩厲，殺招不斷。

就這一瞬間，眾人對許讓的指控更信一分。

這身手，你要說聯考落榜，或許有人信，可僅考395分這種連普通學院都進不了的學渣分，誰都不信。要知道，星命科的分數可是占了聯考大頭的。

「厲害，攻防如針似錦，兩人的奠基之路都已斟至圓滿，勝負難料啊！」

「你們覺得，這場對決誰會贏？」

「洪山。」

有人分析道：「許讓心氣足，攻勢過於剛猛，容易折。相反，洪山一路抵擋，鮮少有進攻之舉。他在消耗對方，等許讓出現疲態，再一舉定勝負。」

場中，許讓殺招頻頻，攻勢如浪打浪，一波接著一波；然而洪山卻也非浪得虛名，功底扎實得嚇人，任許讓攻擊如何刁鑽狂猛，都一一擋下。在眾人看來，長此下去勢必不利。

「圓滿融通，底子不錯。」

李景關注著戰鬥情勢，對許讓評價之餘，也心生疑惑。「到底是太年輕呢，還是有意為之？」

毫無疑問，許讓的這種輕狂打法，肯定無法持久。

倘若洪山同樣拼殺也就罷，可惜並沒有，這傢伙以逸待勞，在等許讓露出破綻。

「洪主任，一味藏拙就沒意思了，你是星命學院出身，想必六識一定很了得，要不咱增加點難度？」

許讓攻勢忽然停了下來，說著也不理洪山的疑惑，直接將一抹粉末揮灑出來。

洪山心下一駭。「絕覺粉。」

粉末在空中飛揚，綻放出點點烏光，一下子將兩人交戰區域籠罩。

許讓跟洪山雙雙被烏光侵襲，只覺眼前一黑，周圍的一切瞬間陷入了死寂。

看不見，聽不到，聞不著。

此乃三識被蒙蔽的怔兆。

絕覺粉！

這是學府對六識測評時常用的一種輔助物質，使用之後能夠蒙蔽眼、耳、鼻三識，以此驗證身識感知。

顯然，許讓早有準備而來。

「額……」

許讓忽如其來之舉，讓得李景心下一愕，片刻後，卻是有些哭笑不得，倒是沒想到這傢伙會來這一出。「小傢伙很有想法啊！」

如此一來，洪山就無法再藏拙了。

「使用外物，許讓犯規了吧，李教習怎麼不阻止。」

見裁判沒有阻止的意思，現場有人對此不解。

「廢話，人家幹嘛要阻止。你是不是看傻了，這場對決的本質是什麼？是許讓通過對戰洪山來展示自身，以印證其指控。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重要嗎？不重要。況且人家只是增加戰鬥難度，自己同樣也受絕覺粉影響三識盡失，並無違背公允之虞。」

被人一通說教，這人才跳脫固有思維，幡然醒悟。

是的，這並非是尋常那種一板一眼的基礎之戰。甚至違規與否，判定都不在裁判，而在現場所有觀眾心裡的那把尺子。

因為這場戰鬥的本質是，要讓城主方博以及在場眾人認同許讓的指控。

別人的反應，許讓並不知道。此時的他，仿佛進入另一片天地，這裡漆黑死寂，看不到，聽不到，唯一的感知源於自己的身體。

駕馭自身本能，控制每一寸骨血皮肉，感知身體周圍的一切變化。

氣的流動，空間的細微振幅。

許讓將身識感知適應至最敏銳的狀態。

下一瞬，他動了，率先朝洪山所在的方位攻去，一如既往的兇悍。

對此，眾人驚訝不已。

要知道，身識不同於眼看耳聽，乃是空間感知之道，倘若自身在移動，那麼感知必然會削弱。

不得不說，許讓夠凶，夠莽。

仿佛在他眼裡就沒有顧忌兩個字，幹就完了。

很是輕狂！

當然，這在李景眼裡，卻又是另一種評價。

那就是自信！

以許讓的表現來看，他會是橫衝直撞的莽夫嗎？

顯然不是。

否則，方才洪山藏拙龜縮時，他能隨手破局？

這傢伙精明霸道著呢，連交戰節奏都不願意讓對方佔便宜，必須得按自己的方式來才行。

場中，許讓跟洪山再次戰在一起。

不同於剛才，攻防都快到了極致。這一次，兩人交手的速度算不上太快，出手的力道上也輕了許多。

以身識感知交戰，難度非常大。除了每時每刻都得以身體去感受敵人的動向、方位、攻擊；同時還得承受碰撞產生的數十倍于平時的疼痛。

試想，在身感無限放大之下，連微不可查的氣流跟空間震動都能感知到，拳頭打在身上，那痛楚就別提多刺激了。

這時，局面終於發生變化。

洪山的動作開始顯得有些左支右絀了。

「咦，洪山有些不行了，他的身識感知似乎並不夠清晰。」

人們察覺到異常，實力洪山足夠，會出現這種情況那就只有一種原因，他的身識感知不圓滿。

現場一片寂靜。

默默的，人們將目光投向了許讓。

眼前這少年在對戰之時突然灑出絕覺粉，到底是巧合呢，還是對洪山的狀況早有所知。

砰！

下一秒，洪山被擊中，身形倒飛出交戰區域。

許讓跟隨走出，被蒙蔽的三識旋即恢復，見洪山一副憤恨之情，道：「洪主任似乎輸得不服？」

被一介小小學員擊敗，洪山心裡那個恨。然而，大庭廣眾之下，他又無可奈何，最終只冷哼了一句。

許讓戲謔一笑。「要不，咱開命宮再戰一場試試？」

此話一出，現場眾人都想笑。

開命宮？

你以為你是誰呀！

人家進了星命學院的，都不一定百分百能開呢。

不過很快的，人們想笑的衝動就沒了。

因為這個時候，許讓的眉心忽然有光芒閃爍，且漸漸顯現出瑰魅紋路。

命紋。

開了命宮的獨特標誌。

嘩！

這一幕的出現，讓得現場情緒瞬間炸開。

星命師！

許讓居然是個星命師。

那還比試印證個毛啊！

星命學院以星命為名，從聯考裡招募天才學員的意義是什麼？

就是為了培養出星命師呀。

聯考考核乃是以星命之路為基，從中選拔有可能成為星命師的苗子。如今，一個晉身為星命師的學員居然考出學渣分？完全不可能好吧。

如果說許讓贏了洪山，僅僅是印證了他有指控的資格，那麼現在他開啟命宮，那就徹底的坐實了他的指控。

是的，一向以公平公正著稱的聯考，出問題了。

有人盜換了一個星命師的聯考成績。

大安府……要大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