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本少已經睡膩了！

豔陽高照，碧空萬里無雲。

擎天國際。

「這位小姐！對不起！沒有預約或是邀請函，我不可以幫您叫喬總，我實在是沒有這個權利。」

「是嗎？」淩千若笑笑，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道，「那我就不為難你了。」

保安一臉感激地望著面前通情達理的小丫頭，目送著她轉身，前行兩步，然後又回身，對著他燦然一笑，然後，一臉抱歉地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

保安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呢，便見面前小丫頭對著自己身後高聳入雲的大廈高喊，「喬墨寒！喬墨寒！喬墨寒……」

女子的聲音，聲聲入耳聲聲悅耳，保安卻是又驚又怒，「這位小姐，您不能這麼幹！」今天是喬總的慶功宴，這要是讓來來往往的嘉賓看見眼前這小丫頭在這連名帶姓地喚他們總裁的名字，總裁的臉面可往哪放。

見小丫頭還是不走，保安上前一步，想強行把人帶走。

可……

他上前一步，她便後退一步，退得遠了，便又向旁繞了回去。

保安滿頭黑線……

咱能不能不要這麼調皮？

眼瞅著賓客越來越多，甚至有些人已經側頭朝這邊看來，保安緊跑了幾步，想直接將這……無理的小丫頭帶走。

卻不料……

小丫頭的速度也是不慢！

更重要的是，人家邊跑邊一聲聲的「喬墨寒」，口中腳下，絲毫不耽誤！

望著人群隱隱有朝這邊聚過來的架勢，保安對著淩千若的雙腳一指，一臉無奈道，「你別動。別喊了，我去給你叫人就是！」

淩千若沖著保安挑唇一笑。那笑容俏皮，更多的卻是感激。

……

「唉……」

望著保安的背影，和眼前高聳入雲的擎天國際大廈，淩千若輕歎。

她知道，她即將面對的是什麼，她已經做好了被羞辱的準備，然而，在看到喬墨寒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面上那濃得似今生都化不開去的輕蔑和鄙夷之際，淩千若心下還是狠狠一陣抽痛。

「怎麼，一百萬不夠？還跪舔到這裡來？」

喬墨寒的開場白。

「你知道我來不是為了錢。」

「不是為了錢？「喬墨寒冷嗤，」那是為了什麼？爬本少的床？對不起！你，本少已經睡膩了！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淩千若知道，喬墨寒不是一個口若懸河的人。

正相反，他一向惜字如金。

卻一口氣跟她淩千若說了這麼長一段話，就是為了趕她走！

淩千若苦笑，心竟不覺得那麼疼了。

是不是心也會疼到麻木？

望著面前一臉森冷的喬墨寒，淩千若覺得，今天的陽光，是冷的。

「這樣呢？」淩千若嘴角微微扯起一抹苦澀的弧度，彎下膝蓋，緩緩跪在地上，「喬墨寒，這樣可以救我爺爺嗎？」

喬墨寒眉心微蹙，垂頭看了淩千若一眼，轉身，快速消失在熱鬧的人流。

男子的背影有一絲狼狽。逃遁一般的狼狽。

淩千若卻是並沒發現。

喬墨寒。

望著喬墨寒消失的方向，淩千若心下一遍遍呼喚著這個名字，每一聲呼喚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剜在心口。

淩千若才發現，原來，疼到麻木的心並不會就那麼死了，也還是會在某個經意或是不經意的時刻蘇醒，然後更疼。

可……

那又如何！

即便痛到撕心裂肺，我淩千若也會等。

就這麼跪著等，一直等到你出來。

或者……

我死。

天長地久有時盡，我不相信一個人的恨，會磨不平。

喬墨寒，你的恨，又要怎樣才能稍稍去些棱角？

無論怎樣，我淩千若都願意去做，不管是刀山火海還是龍潭虎穴。這份心，你明白嗎？你看得到聽得到嗎？

淩千若突然有些沮喪，眼中似有什麼可惡的東西模糊了視線。

淩千若仰頭，努力讓不該出現的東西消失，卻只是被頭頂強烈的光線迷暈了眼，那該流的，還是流了。

時光流轉，淩千若覺得，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周圍的世界漸漸陰暗、寒冷，周圍的聲音漸漸模糊、消散，直到一切不復察覺。

或許……

痛恨自己的，不只是喬墨寒，而是整個世界。

如今，喬墨寒就是她的整個世界，不是麼！

可……

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隨著淩千若最後那抹意識的消散而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