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到吃飯時，桌子上擺滿了各家各戶所謂做多的飯菜。

女孩也留了下來，她是隔壁宋姨的女兒，名宋妍，她說，她的名字是母親取的。

我聽著過去所謂的趣事，心裡難得平靜下來。

宋妍是個很活潑的人，她問我，「既然回來了，有沒有想好接下來要做什麼，雖然你看起來不太像缺錢的樣子，但人活著，總得有動力。」

我停下筷子，在腦海裡認真思考她提出的問題。

在沈家的日子算不上太好，但沈芷妍有錢，她又好面子，金錢上從不會虧待我。

在一些場合上為了讓我能夠撐起沈先生的身份，她教我投資，做生意。

這些年，靠著這些技能，我確實攢下了不少錢。

就算一輩子不工作，靠著這些積蓄和以前投下的項目，我也不愁吃喝。

所以回來的時候，我並沒有思考過工作問題。

但宋妍說的對，人活著總要有些動力。

「畫畫吧。」

我垂眸遮擋住眼底的陰影，畫畫是我18時候的夢想。

言家覺得無用，尤其是言夫人，一次又一次砸碎我的畫板。

如今重活一次，我也算能彌補18歲時候的遺憾。

「可以，我也是學畫的。」

像是提到自己擅長的部分，宋妍的話匣子一下就打開了。

我這才知道，宋妍開了一家畫室，她是學國畫的，偶爾兼職修補國畫。

那是一個很神聖的職業，我感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聽的格外認真。

直到深夜，不捨的送走宋妍後，我才打開自己的手機。

沈芷妍打了很多電話，那些信息就像是過去的枷鎖，一遍遍提醒我過去的困於牢籠。

我不想再看，乾脆丟掉手機，在小院裡享受屬於自己的寧靜。

第二天，宋妍特地帶著我繞了小鎮一圈，她熱情的介紹小巷子裡的人，留守的劉奶奶，奇怪又熱愛畫畫的宋老，以及囉嗦的王婆和一輩子都在寵她的蘇爺爺……這些生命鮮活又洋溢。

路過我和宋妍時，每個人都會停留打招呼，知情的都會喊我慕白或者白家孫子，不知情的則是拉著宋妍嘲笑。

「小妍這是談男朋友了，真帥，跟電視上的明星似的。」

每次宋妍都會羞紅臉頰解釋，「這是白奶奶家的孫子，第一次回來，我奶奶讓我帶他走走。」

雲省的天氣恆溫，我感受著微風以及周圍的寒暄，第一次體驗到了活著的感覺，所謂人間煙火氣。

「怎麼樣？」

遠離人群後，宋妍笑著看我，「雖然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回家了就別怕，小巷子破舊，但人情不舊，白奶奶活著時就常唸叨你和白姨，雖然她們都不在了，可我們是你的家人。」

這不像一個害羞的女孩能說出的話，我不經想起宋妍今天的回答，微微眯眼。

「宋妍，其實你不必勉強自己為我如此，我很好。」

過去所有的不好都過去了，我是野草，只要稍微有些養分，我就會活著。

即使，沒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