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皺著眉苦苦思索了半晌,總算想起似乎是有一個叫黎耀白的病人。
患者姓名:黎耀白,年齡28歲,病情:胃粘膜穿孔,麻醉狀況:全麻
「哦,那個胃粘膜穿孔?」
黎耀白推開跑車的門下來,走到沈然面前,笑道:「我可不叫胃粘膜穿孔,來,認識一下,黎耀白。」
黎耀白大大方方的伸出手,這男人身上有股特殊的魅力,笑起來陽光燦爛,就連夜晚的繁星都要遜色三分。
沈然望著伸到自己面前的這雙手,乾淨,溫暖,有力,於是她也輕輕地遞上自己的手指,黎耀白十分紳士的淺淺一握便放開;「沈醫生,這麼晚了怎麼在這兒?難道也是來參加紹文堂的生日宴會的?」
沈然點了點頭:「可是我還有事,要先離開了,你進去吧,宴會已經開始了。」
沈然說完便要繼續走,黎耀白趕緊叫住她:「哎,沈醫生,天氣這麼冷,你是要去取車嗎?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走。」沈然淡然的拒絕道。可她走了沒兩步就感覺肩頭一暖,黎耀白脫下身上的白色西裝披到了沈然的身上,沈然剛想脫下來卻被黎耀白按住了:「讓一個女孩子吹冷風可不是一個紳士所為,穿著吧,別感冒了,以後有機會再還我。」
黎耀白說完跳上跑車甩上車門呼嘯而去。
沈然也確實是冷,索性就承了這情,以後遇不遇得到也難說了。
霍廷東宴會一結束就跟宋君山告了辭,一路飛車回到別墅,可管家說沈然並沒有回來。
霍廷東的電話打來的時候沈然正在自己的小公寓的衛生間裡洗澡,她聽到外面手機響,披了件浴袍便走了出來,電話剛一接通,霍廷東那冷若寒霜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開門!」
「嗯?」沈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可下一秒便明白,霍廷東在她門口,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她按通了可視電話,果然門口赫然站著的便是身姿若松的霍廷東。
沈然磨磨蹭蹭不願意開門,霍廷東那張清冷的臉上已經隱隱有了幾分不耐煩:「你要是不開門,我可報警說你要做傻事,讓人來撬門了啊!」
沈然一聽嚇了一跳,趕緊把門拉開。霍廷東見她只穿著浴袍,眉頭皺了皺,但還是大步走了進去。
房間是典型的的一室兩廳,雖然不大,可佈置的很溫馨,霍廷東目光落在沙發上那一件白色西裝上面,臉色微微一變:「有客人在?」
沈然搖搖頭:「剛才回來的時候碰到之前的一個病人,他借我的。」
「什麼病人?」霍廷東坐在沙發上,背靠著靠枕,狀似不經意的問。
沈然老實回答:「黎耀白。」
霍廷東聽到黎耀白的名字,不可思議的看了沈然一眼:「這黎耀白才回國四天,怎麼就成了你的病人了?」
才回國四天嗎?難道說他一回國就生病了?
霍廷東把沈然的反應看在眼裡,知道她大抵是不瞭解黎耀白的家世的,於是勸誡道:「黎家在安城雖不如宋家樹大根深,可也是豪門世家,黎家兩子一女,黎耀輝的妹妹就是我的秘書黎昕,他哥哥不學無術花名在外,黎耀白是黎家最後的希望,他身上背負的是整個黎家的興衰,他母親王金枝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你以後不要跟他有接觸。」
沈然聽了半天總算聽明白了,她從冰箱裡拿了一瓶飲料給霍廷東,苦笑道:「你是擔心我配不上黎耀白嗎?」
霍廷東一把捉住沈然的手將她拉倒在自己胸口,看著她的眼睛道:「不要在意,紹文堂配不上你,不要因為他說的話妄自菲薄。」
「可你剛才說的話不也明明是……」沈然趴在霍廷東胸口,聽著他胸腔裡的震動,耳畔是他難得溫柔的話語。
「我告訴你那些是因為……黎耀輝很好,但你不能愛上他。」
「為什麼不能?」沈然雖然心想自己不過跟黎耀輝第二次見面,哪裡談得上什麼愛不愛的,可她還是想試一試霍廷東:「既然他很好,我又為什麼不能愛上他?」
黎耀輝眼睛裡明暗交雜,半晌才俯下身,輕輕吻著沈然的頭頂,沈然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無法去揣摩他此刻的心意,只聽他在頭頂悶悶的說:「因為你跟我領證了,因為黎家人不會允許的。」
沈然心裡說不出的失落,她很想問一問霍廷東到底想幹什麼的,可她沒勇氣再問了。
「我餓了。」霍廷東忽然開口,沈然跟他四目相對:「我也餓了。」
沈然不會做飯,她的手是用來拿手術刀的。霍廷東認命的系上圍裙鑽進了小小的廚房。
沈然工作原因,這裡離醫院很近,她常常加班晚了便直接來這裡住,可她不常做飯,冰箱裡除了幾顆雞蛋跟番茄外再找不到其他食材了。
霍廷東只好蒸了白米飯,再把番茄洗好切成丁,準備做一個番茄炒蛋,沈然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在低矮的廚房裡忙這忙那的,心裡說不出的安寧。
「廚房裡沒鹽了,可以下去幫我買一袋鹽上來嗎?」霍廷東從廚房的推拉門邊探出半截身子吼道。
沈然沒見過這樣的霍廷東,一時間有些發愣,等她反應姑婆來,立馬答應:「好」,穿了雙拖鞋就下樓。
沈然樓下就有一家小超市,她拿了一袋鹽,再拿了幾瓶鮮牛奶便往樓上走,可社區有一截路燈是壞的,物業這幾天沒來及修,沈然一個人走,感覺背後冷颼颼的,一轉頭正好看見一個黑影尾隨在自己身後,憑著上兩次被跟蹤的經歷,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們是同一個人。
「救命啊!」沈然趕緊往電梯口跑去,可電梯此時停在18樓,身後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等電梯是來不及了,沈然轉身鑽進樓梯口,那黑衣人也緊跟其後,甚至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一直跟蹤我?」沈然一邊跑一邊問,心想死也要死個明白。
那人卻不發一語,加快腳步,沈然連滾帶爬,那人一隻手已經抓住了她的後衣領,沈然大叫一聲閉上眼,那人將沈然硬生生拽下樓梯,沈然連著滾了幾步臺階摔倒在樓梯口的轉角處,那人揮著手裡的水果刀一步一步逼近沈然,沈然驚恐的後退,那人卻在揮刀的一瞬間被人從身後踢了一腳,撲通撲通滾冬瓜一樣滾到了下面一層的轉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