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傾遇剛從鄉下被接回來,正要進門,就被潑了一身水。
她本能要動手,一道傲慢的聲音率先傳過來,「剛從鄉下回來,誰知道身上帶了什麼不乾淨的病菌,既然都溼了,先去洗澡做個檢查再進來。」
溫傾遇看向從小把自己丟在鄉下不聞不問的父親。
她不顧傭人阻攔,抬腳踏進客廳,一杯水潑向剛剛潑自己水的傭人。
她眼睛直勾勾盯著溫宿慳,慢悠悠扔出一句話:「身體有病,總好過心臟。」
她母親是溫宿慳的第一任妻子,生她的時候難產死了,溫宿慳連夜將她扔給鄉下的外婆,不出一個月就娶了早就廝混在一起的女秘書。
整整十八年,從未出現過。
前些日子她出任務受傷,留下嚴重的後遺症,外婆以為她生了重病,不得已聯繫溫宿慳。
她心知自己這次可能挺不過去,想到母親的死,溫宿慳的狠,也是為了讓外婆安心,將計就計答應跟溫宿慳回來,讓他受到應得的懲罰。
溫宿慳被溫傾遇看得發毛又生氣。
他明明詢問過醫生,溫傾遇的病很難熬過半個月才假裝答應那老太婆。
誰知道她半個月過去了,她居然還活著。
為了老太婆手裡的股份,他只能把人接回來了,但誰知道會不會傳染。
今天這一出,要是溫傾遇識相,就該自己提出不跟他們住一起,結果是個不識相的!
溫宿慳黑著臉,剛要說話。
一道聲音搶先跳出來:「你說誰髒呢?爸爸肯接你回來,你就該感恩戴德了!」
循著聲音,溫傾遇看過去,就看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溫柔依從樓上下來。
溫宿慳和小三的女兒,只比她小三個月。
溫柔依走到溫宿慳身邊,親暱的挽住他的胳膊,「鄉下妹就是沒教養。」
溫傾遇冷笑一聲:「確實不及你有教養,畢竟我有娘生,沒爹教。」
「都給我閉嘴!」溫宿慳打斷兩人的聲音,沒好氣怒斥,「吵什麼吵,還嫌家裡不夠亂嗎?」
他的視線落在溫傾遇身上,「你是姐姐,少說兩句能死嗎?」
「能。」溫傾遇漫不經心的應了聲,差點把溫宿慳噎死,「我腦子有病,只能別人讓我。」
溫宿慳那模樣像是忍了許久,才憋出來一句,「明天去醫院,我重新給你掛個精神科方面的專家號,好好檢查。」
「爸爸,」溫柔依跺腳,膩在溫宿慳懷裡撒著嬌,想讓他把溫傾遇趕出去,「人家害怕嘛!」
溫宿慳絲毫沒有不耐煩,寵溺的安撫。
他看向溫傾遇,「在做完檢查之前,你先住花園旁邊那間平房。想在這個家帶著,你也老實點。」
溫傾遇勾了勾唇,沒多說,跟著傭人過去。
身後傳來溫柔依警告的聲音,「那房間是大哥的畫室,他很討厭被人碰他的東西,除了睡覺,裡面的東西你什麼都不許動!」
「還有,旁邊那間是二哥的雜物間,雖然是雜物,但都是值錢的東西,你要是敢拿,小心二哥回來……」
「溫柔依。」
溫傾遇忽然叫她的名字。
溫柔依愣了下,眼神戒備,「什麼?」
「再亂叫,信不信我去住你那間?」溫傾遇眼底染上幾分惡意的薄笑。
溫柔依臉上怒慫交加。
溫傾遇很滿意她的表現,慢悠悠的又補了一句,「你只比我小三個月,那時候我母親還活著,說白了,你就是溫宿慳婚內出軌的證據,溫家的野種私生子,跟我吠,你配嗎?」
溫柔依僵在原地,接著發出石破天驚的哭聲。
溫傾遇沒搭理她,拎著包走進那間屋子。
等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拿出手機回了幾個消息,剛要休息,電話就打進來了。
「祖宗!你終於捨得跟我聯繫了!啊啊啊!嚇死我了,我以為你死了呢!」
電話裡鬼哭狼嚎。
溫傾遇立馬把手機拿遠了一點,等電話那頭聲音降低,才把手機靠近耳朵,「哭完了嗎?沒事我就掛了。」
「別!我有事!」
「說。」
「剛得到消息,半路伏擊你的那個王八蛋沒死,但傷的挺重的,現在滿世界找神醫遇的消息。」
溫傾遇眯起眸子:「命還挺硬。」
半年前,她跟黑鷹在海上發生了激烈火拼。
黑鷹吃了她兩顆子彈,正中要害,她以為他死定了,沒想到居然還活著。
而她也沒多好,腦袋受傷,裡面的彈片沒有取乾淨留下了後遺症。
外婆才會以為她得了重病。
她張嘴正要說話,忽然大腦傳來一陣劇痛,手也開始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