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暴君

　　而另一邊的霍廷東幾乎是一路飛車來到醫院，醫院門口值班的工作人員遠遠地看見一輛銀色路虎橫衝直撞的開了過來，而且車牌還是他們得罪不起的號碼，趕緊提竿放行

　　沈然這才注意到紹文堂手裡的確拎著一個保溫桶，紹文堂的母親沈然也是認識的，是個十分善良溫和的女人，曾經還親手做過水煮魚給她吃，味道特別棒：「你母親沒事吧？」

　　紹文堂笑著搖搖頭：「老毛病了，小時候為了供我讀書，去給人洗碗，冬天水冷，落了病根，一到這個季節就手腳麻木，加上近些天受了點涼，咳嗽咳的厲害。」

　　霍廷東其實已經在她們身後不遠處站了一會兒了，氣也喘勻了，就等他兩發現呢，可兩人續上了舊，根本沒人在意。

　　霍廷東火冒三丈：「你打電話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們兩舊情難斷？」

　　沈然嚇了一跳，轉過身這才發現霍廷東已經到了：「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霍廷東的公司雖然跟他們醫院隔得不遠，可再怎麼快也要二十幾分鐘的車程吧，這才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這話聽在霍廷東的耳朵裡卻有歧義：「看來我該開慢點，打擾了你們兩個敘舊。」霍廷東說著看了眼手還搭在沈然肩膀上的紹文堂，冷笑道：「如果我沒記錯，你已經跟我妹妹宋亦白結婚了吧？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想腳踏兩條船？」

　　不知道為什麼，紹文堂一看見霍廷東，原本溫和的眸子裡複雜一片。

　　「你亂說什麼！」沈然走到霍廷東面前，拉著霍廷東便要離開，紹文堂是入贅宋家，宋亦白的父親宋聽夏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宋亦白出身太好，起點太高，而當初的紹文堂不過是個窮學生而已，這些年在宋家，上有宋聽夏的輕視，下有霍廷東的對比，紹文堂的日子本就不算好過，沈然是能不見他就不見，免得惹宋亦白不快回去找紹文堂麻煩。

　　霍廷東任由沈然拉著自己，沈然想到什麼轉過頭告訴身後的紹文堂：「我會找機會去看伯母的。」

　　紹文堂如遠山般的眉眼舒展開來，許久，才答應了一個字：「好！」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樓梯口的轉角處，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暗暗壓低了帽檐遮住了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

　　環境優美的西餐廳裡，饑腸轆轆的沈然正姿態不怎麼優雅的切著面前一份法式鵝肝，霍廷東皺著眉頭看她大快朵頤，遞了一杯白水到她面前，因為工作原因，她不能喝酒。

　　「你剛才在電話裡說你被人跟蹤了，跟蹤你的人就是紹文堂？」

　　霍廷東冷不丁的開口，沈然一口白開水還沒喝下去，聞言嗆了一下，驚天動地的咳嗽起來。

　　霍廷東一邊替她拍背一邊嫌棄道：「一提到紹文堂你就這麼大反應？」

　　沈然好不容易平息了下來，不悅的瞪了他一眼：「不是，我只是感覺，也沒看到人，不能確定是不是被跟蹤了。」

　　霍廷東點點頭：「員警廳那邊我打過招呼了，一有嫌疑人的行蹤會立馬告訴我的，你從今天起就不用去上班了，醫院那邊我給你請好假了，為了你的安全，這幾天就跟在我身邊吧。」

　　沈然立馬抗議：「我在你身邊能做什麼？我不要！」

　　霍廷東看著沈然完全拒絕的模樣，態度也冷了下來：「你這麼抗拒，是為了跟紹文堂再見吧？」

　　沈然完全沒想到霍廷東居然會想到這個層面：「我跟紹文堂早就結束了，你提他幹嘛？」

　　霍廷東笑了一下，銀絲邊鏡片後面的黑眸一片冷然：「如果當初紹文堂沒有跟宋亦白走，你還會接受我的追求嗎？」

　　沈然楞了一下，她完全沒想過這種可能，更不知道霍廷東為什麼會這麼問，似乎從他們交往至今，每次提到紹文堂，霍廷東的態度就會變得非常奇怪，而紹文堂也是，明明已經成了宋家的女婿，霍廷東的妹夫，可每次見到霍廷東的表情也都十分複雜。

　　「沒有如果，他選擇了宋亦白這是事實。」說著沈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目光熠熠的盯著霍廷東那張斯文清俊的臉：「我跟紹文堂的這段情當年你也知道，難道這就是為什麼你在跟我領證當天提出只能隱婚不能同房的原因？」

　　霍廷東正在切鵝肝的手一偏，刀叉劃過磁片，發出一聲刺耳的響聲，霍廷東索性擱下刀叉，理了理衣袖扣。

　　沈然很明白，霍廷東的這一動作是他生氣的前兆，可她覺得呂自己既然問了，就很有必要問個清楚，於是咽了咽口水，心虛的繼續追問：「還是說，是因為徐夢雪？如果是因為徐夢雪，她不過是在你母親死後嫁給了你爸，這有什麼錯？」

　　當年霍廷東的母親自殺，宋君山十分震怒，宋聽夏還跟霍明承打了一架，但氣憤歸氣憤，宋家為了聲譽，選擇了封鎖了消息，只對外說是病故，沈然那時候不過四五歲，自然不知道這裡面的因果緣由。

　　這是沈然第二次在霍廷東面前提到徐夢雪，霍廷東往後坐了坐，挺直的背脊靠在椅背上，抬手撫了撫架在鼻樑上的鏡框，冷笑了一下：「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自作聰明！」

　　霍廷東說完，招來服務生結帳，從西裝上衣的口袋裡摸出一隻簽字筆，大筆一揮在單子上留下自己的大名後便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沈然望著他挺拔孤傲的背影，知道他現在很生氣，她猶豫了一下，沒有追上去，可霍廷東卻頭也不回的說：「下午你就不用去醫院了，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想幹什麼隨便！」

　　「霍廷東，你這個人，你太獨斷了。」沈然終究還是忍不住追了上去，試圖改變霍廷東的決定。

　　霍廷東站在門口，門童替他把車開了過來，追出來的沈然晚了一步，霍廷東已經上車了，她只能望著跑遠了的車屁股咬牙切齒的罵他：「暴君！」

　　沈然自己的車還停在三院的地下車庫，既然霍廷東說了不讓她上班，那她回去哪怕是院長也不敢接的，她取了車從三院出來，正等紅燈呢，擱在中控台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她拿起一看，上面顯示的名字是沈嘉瑩。

　　她有些不情願的接通了電話，那邊沈嘉瑩嬌滴滴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晚上回來吃飯！不是我喊的，是爸讓我喊的，回不回來隨便你！」

　　到了晚上，沈然回到沈家才明白沈嘉瑩為什麼要叫自己回來了，因為霍廷東也來了，說是宋聽夏做媒，要將自己的親外甥介紹給沈嘉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