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遠方親戚

珠兒憂心忡忡，「小姐，我怕我不行……」

江楚楚轉頭，捏了捏她的小圓臉，語氣輕鬆道，「怕什麼！你要無條件相信你主子的眼光，並且無條件堅決執行命令。」

「……」

江楚楚左捏一下，右捏一下，手感真好。

珠兒只覺得兩頰生疼，眼淚都快要被她捏出來了，「唔，小姐，奴婢知道了。」

江楚楚這才滿意地鬆開手，「嗯，這才乖嘛。」

珠兒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裡閃爍著淚花，她伸出小手自己揉了揉，不為委屈地道，「反正小姐很快就要出嫁，現在不捏捏珠兒以後也捏不到了。」

江楚楚的好心情立刻消失殆盡。

她不由得走到內室門邊，把門關緊，壓低聲音問珠兒，「你可認識宮裡頭的人？」

珠兒被她嚇了一跳，「小姐！婚前還是不見的好呀，雖說上次在花燈會……」

「我的好珠兒，你想什麼呢！」

江楚楚也炸了一下，她可不是要找個紅娘給她引線的，「上次，我記得他在打鬥中，好像受傷了。不知現在情況如何。」

她適當地把自己也被箭頭擦傷中毒隱去，只說是擔心上官禦受傷。

沒想到，珠兒聽了更加欣喜，「小姐是在擔心未來姑爺嗎？奴婢就知道，二皇子定能得到小姐的喜歡。」

江楚楚一臉黑線，不打算繼續掰扯，「成吧。那你可有熟人能打探得到消息？」

珠珠的湛黑眼珠轉了轉，一拍手掌道，「有了！我遠房姑姑家的兒子上月剛接了宮裡運送新鮮蔬果的活計，我去問問他。」

江楚楚眼前一亮，「太醫院跟禦膳房離得不遠，叫他幫忙留心。該怎麼打點就怎麼打點。」

珠兒胸有成竹道，「小姐你放心，都是自家人，不需要這些個。」

她們這些在大戶人家當工的，親戚間來往走動極多，即便是遠房的，因著在同一個地方，彼此間也很親。

這時候見珠兒滿臉自信模樣，江楚楚心底那隱隱的擔憂才淡了一點，興許只是她杞人憂天，他並無大礙呢。

見過秦羽之後，她對宮裡太醫院的認識也提高了一個層次，想必太醫們的醫術應該也不差……

這時，江楚楚心裡一動，秦羽素來高調，在京都有青出於蘭的名聲，在這種時刻為何他不留在宮裡救治上官禦，卻被派來給她這個不受寵的小姐候診？

怕是避禍的人不單單只有江致遠一個！

太醫院首府是秦羽親父，若太醫院會出事，那便是宮裡有貴人出事，只怕是他。

江楚楚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飄飄蕩蕩的，那天他若不出手救她，就本該無事……

她不禁握緊身旁丫鬟的手，「珠兒，儘快去辦，越快越好！」

……

下午，江楚楚便尋了個理由跟林海媚請了出府，帶著珠兒去了城北她親戚處。

淡青頂轎攆停在路邊楊柳樹下，淺棕色鬃毛的馬兒低頭吃草，一派悠閒。

江楚楚再次吩咐道，「珠兒，速去速回。」

珠兒的小圓臉佈滿認真，「是，小姐。」

她們兩個都喬裝打扮，把府裡的馬車半路換掉，這才偷偷繞到城北。

城北多是奴僕下人，下三路的住所，魚龍混雜，許多處都醃臢不堪，江楚楚身為貴家小姐，她自然不能下車，只能珠兒自己去辦。

在馬車廂裡等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珠兒才掀開簾子鑽進來，一頭香汗。

「小姐，成了，明日他就要去宮裡頭。」

江楚楚扶著她坐下，心下一喜，「好，後面再有消息，馬上告訴我。」

珠兒很是理解她現在的心情，如小雞啄米搬點頭，「我跟他約好，明晚在城南的客棧見面，小姐莫急。二皇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一股涼風不知從哪吹過，掀起轎簾一角，江楚楚黑髮飛揚，美眸深處擔憂隱隱地浮動著，她不自主地輕歎一聲，「但願吧。」

片刻後，從車廂裡傳來清脆少女的聲音，「車夫，回市集去。」

馬車夫一聲輕喝，馬蹄聲噠噠響起來，接著青頂轎攆慢慢地掉了個頭，載著主僕二人往大路上去了。

……

在市集上，江楚楚帶著珠兒買了點胭脂水粉，便從僻靜胡同拐到商業街的另一邊。

府中的馬車夫正倚在車上睡覺，絲毫不知她們兩個已私自去了城南繞一圈兒回來，珠兒跟她都心底一松。

「喂，老趙，醒醒！小姐回來了。」

珠兒毫不客氣地跳上去，一巴掌把他拍醒。

老趙打了一個激靈，「起來了起來了！」

江楚楚在珠兒的攙扶下上了車，天色已經漸晚，二人都有點疲乏，此後一路無話，安安穩穩回了江府。

「大小姐，你可回來了，夫人正尋你呢。」

剛進院子，婢女便慌慌地迎上來。

江楚楚掃了她一眼，見她不過跟珠兒上下的年紀，卻發育完全，身材玲瓏有致，一身水紅色羅裙襯托得她更加水靈。

　她表情不變，只淡淡疑惑道，「我出去是請示了夫人的，她是知道的，為何還要尋我？」

　那婢女頓時語塞，面紅耳赤道，「這奴婢不知，反正夫人叫你去菡萏池見她。」

江楚楚眼神微變，只朝她一笑，「好，珠兒，更衣。」

珠兒應了一聲，二人穿過院子進到內室。

　選了件素淡小白菊的長裙，江楚楚有些乏了，便由著珠兒往自己身上折騰。

只是時不時地道，「這朱釵不必戴了，省得丟了怪心疼的。」

「撲點粉就行了，胭脂別塗。」

她剛剛進來事，院落的石板上鋪滿一層毛茸茸的楊柳絮，無人打掃。

這她回來半天了，也連個請安伺候的都無。

江楚楚越想心底越寒，不禁冷聲道，「這湯婆子倒是管得一手好家。院兒裡可夠靜的。」

珠兒手上一頓，「小姐，我稍後去問問。」

她圓圓的小臉也有了層怒意，這昨個才把這院子裡的主管位置交給她，這婆子倒是膽子大，連幾天的表面功夫都不做。

可是看她小姐好欺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