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他,他的星眸清澈,眉宇坦然,根本沒有絲毫褻瀆她之意。
人家,這是在一本正經套話呢!
「誰、誰看你洗澡了?我許久未曾下山了,倒是有個弟弟在下麵清羽觀做道士,道尊會不會認錯了?」
她信手拈來,謊話連篇,若是說認識他這點有疑,可一點信服力也沒有。
要知道尊經常出入百姓中,傳道行善,多的是人認識他,多她一個也不足為奇。
「時間不早了,妨礙您洗澡,真是罪過,小女子先走了!」說話間,蘭紅吟笑盈盈的翻石上了去。
將被她弄濕的道袍外衫從高處扔給了他,至於剛剛那些一時興起的謊話根本不必解釋,他‘老人家’心中自然清明。
穀穹天接過衣物,衣留餘香,她已離去,唇角的笑意緩緩落下,潭黑星眸始終望著那個她離去的方向。
蘭英嗎?
但願,真如你所說,你有這個弟弟。
這次蘭紅吟學乖了,找了個隱蔽點的地方,盤膝打坐,此刻月頭正值高空,若是再過兩個時辰,萬物復蘇,鳥起人勞,靈氣可就不如現在的好了。
然這,天總是不隨人願。
剛剛坐下不過半個時辰左右,外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一道人影便撲了進來,撲鼻而來的血腥味,還伴隨著吃痛的呻吟聲。
蘭紅吟在打坐,未收息前,是不能亂說話動彈的,微皺了皺眉,聽著外面傳來說話聲。
「快點,我們分頭找!他受傷了,應該就在這附近,不會走遠的!」
「今兒可不能讓他逃了!不然後患無窮!」
緩緩收息,蘭紅吟心歎聲,怎麼修煉的頭一晚就如此多事兒?
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
再看腳邊兒,這受傷的血人,似是在她動彈的時候才看到了她,正以驚訝的雙眼看著她。
「再找找,看會不會在這兒,他跑不遠的!」
外面傳來說話聲,隨即傳來朝她這個方向來的腳步聲。
蘭紅吟輕歎聲,身為仙,哪能見死不救,當即拉過了他的手臂,從後面穿過,將他帶離到了安全的地方。
「……姑娘?」
這個血人一臉模糊,看著蘭紅吟在他身上點點弄弄,他的傷口居然沒那麼痛了,結果一看身上才知道。
他的褲子居然全被她撕成了條包紮傷口,不過還好給他留了條褲衩!
要問為何不用上衣?當然因為上衣破破爛爛髒髒兮兮,包紮傷口某人嫌棄唄。
「沒想到姑娘不僅人心善,還是個神醫,不如……回家做我的娘子吧?」這血人亮起那白白的牙齒,露出一個笑容,他的容貌應該算不錯,儘管狼狽卻還是讓人無法討厭。
對於經常受傷的他,自是能感覺出來她的手法獨特,沒有那個大夫能像她止痛如此快,這樣的女人娶回去做老婆,定是穩賺不賠啊!
有這想法也不奇怪,這世道,只要是家裡有錢有勢,想娶幾個娶幾個。
蘭紅吟幫他包紮好,抬眸瞅了他眼,看了看沾在手上的血跡,想了想,最後扯住了他褲衩的寬大邊緣擦了兩下。
而後,懶懶說了句。
「就你?就算我嫁,你也得出不起聘禮。」
這男人唇角微抽,看了看褻褲赫然沾上鮮紅手印兒,氣卻氣不出,看著她那輕靈透澈的眸子無絲毫塵埃,這不一直都是他夢寐以求的女子嗎?
「等這次下山,不管你要多少聘禮,我都給的起!」
蘭紅吟不可置否的淡淡瞥了他眼。
天帝怎麼會同意她嫁給一個凡人,她可沒七仙女那麼好命還能留得一命,若是換成她,不給滅了三魂七魄才怪!
幾百年的修行,早已練就的對世間七情,平心以待,這點人間小情還動不了她紅吟散仙老人家的凡心。
戲言而已。
她匆匆掠過根本沒往心裡去,卻見,這男人募得朝她撲過來,有些猴急的說著:「娘子,你不說話可是答應了?」
「既然,娘子都已經答應我了,不如今晚我們就洞房吧?」
結果是。
蘭紅吟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痛駡著:「滾你媽的!馬上給我滾下山去,別再在讓我看到你!」
傷成這樣還有色心犯葷,看來還是傷的不重!
討厭他的氣息,討厭他身上的味道,別看平日裡和那些師兄們鬧的挺歡,她其實並不喜歡這些男人的味道。
而眼前這男人除了血腥味,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一看就是經常在女人堆裡泡。
只是……為何在穀穹天靠近時,她卻沒這般厭惡?
痛的他齜牙咧嘴,卻直傻樂:「不錯,娘子更辣,夠個性,我喜歡!」
聽他廢話,蘭紅吟搬起一塊大石頭作勢朝著他的腿砸去,他忙擺手說:「好好,我走,我走!我叫尉遲烈,娘子千萬記住,等我下山,馬上來提親!」
說罷。
尉遲烈迅速扶著傷口處跌跌撞撞的往外去,其實若不是他事先遭暗算被下藥,想他堂堂東川國王爺也不會落得此地步。
他剛剛走,後腳便傳來石頭砸地的聲音,還好跑得快!
蘭紅吟拍了拍雙手,今個的修煉算是徹底泡湯了,做了幾次調息,乾脆會洞裡睡覺。
過了一日,她還在睡覺,大志已經帶了話來到了洞外!
「師弟啊,師伯讓你先下山一趟明日再上山,道尊他老人家……說要見你!」
躺在石床上的人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懶腰,還以為是老道士吃錯藥請她下山呢,原來是道尊。
等等,道尊,找她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