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傑十指一握拳,青筋暴起,一手接過朝天觀那邊兒扔過來的劍,步子邁開,一手指天,劍尖直至蘭紅吟。
「蘭英師弟,接著!」
清羽觀那邊本來被打的蔫蔫,這一下子士氣大振,個個挺直胸膛,看到德傑拿起了劍,帶劍的六師哥,也忙將自己的佩劍準備朝蘭紅吟扔去!
「不用,給我一支筆!既然他等會兒要學烏龜,自然要學的像一點嘍!」
蘭紅吟拒絕了六師哥的劍,他們雖然不解,還是最快的速度給她找來了筆。
德傑看著拿著一杆沾了墨水筆的蘭紅吟,明顯的看不起人,氣的直哼哼,怒氣衝衝的揮著劍,直刺過來!
蘭紅吟手中的筆輕輕旋轉,一滴濃墨甩了出去,那滴墨直直朝著德傑的臉飛去,德傑眉心一涼,下意識的用手一摸,結果墨蹟渲染開來更加顯得狼狽幾分!
清羽觀那邊傳來哄堂大笑,還帶嘲笑:「這麼一弄,還真有幾分像烏龜了!」可是隨即看了看一旁的道尊,憋著笑不敢大聲笑出來。
說實話,誰也不知道尊到底賣的什麼關子,道尊的風格向來嚴厲,賞罰分明,今日為何坐觀其上,看著他們打架?
還真是摸不清他‘老人家’,到底是如何想的。
德傑氣的劍舞出了幾個劍花,朝著她的心口處直刺了過來!
蘭紅吟閃身躲過,筆在她手中盤旋一周,捏住尾端,朝著他的後背穴道戳去!這個世上點穴法其實並不存在,只是她有仙法,略施小法便能讓他渾身發麻!
譬如穀穹天的止血,也只是配上他自身的法力加上一定的力道,自然能起到作用,而她那個時候懵了,早也忘了給自己止血。
德傑頓時一頭栽倒在地,蘭紅吟撫了撫衣上的灰塵,大筆一揮在他背部畫上了烏龜殼,用筆端敲了敲他的腦袋,翹唇笑道。
「德傑烏龜,還不快爬?」
說著,輕輕一敲他的腿部,德傑開始有些不受控制的爬了起來,那麻木緩慢的速度,和那烏龜好不相像!
「德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小看我們清羽觀?縱然我們比你們建觀遲了幾年,可你們處處欺辱我等,絲毫不顧同門情誼,今個你就是你的教訓!」
清羽觀的師哥們開始還擊了,個個掠起袖子,蹲在了龜爬的德傑旁邊奚落著。
「就是,真當我們清羽觀無人了?最小的一個師弟都能把你打成烏龜,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們清羽觀!」另一個師哥贊善的看了眼蘭紅吟,笑嘻嘻說著。
正當清羽觀捧腹大笑,終於能夠一雪前恥之時。
一直沉默的聲音,如那晨鐘暮鼓,徐徐優雅響起。
「都玩夠了?吩咐清羽觀、朝天觀的觀主來見我。所有在場的道士,即可回去,閉門思過一月。」
穀穹天緩然起身,掃了眼這群烏合之眾,朝著觀內走去。
此話一出,所有在場的小道士,頓時傻眼。
一直以為。
道尊是支持兩道觀間的相互切磋,合著,他這是先甜後苦,等他們折騰夠了,再來了一次性禁閉?
閉關一個月,對於這些年輕氣盛耐不住寂寞的年輕小道士來說,無疑是酷刑哪!
道尊他老人家已經發話了,還有誰敢不撤?剛剛積聚的人群都各自灰溜溜的回去了。
蘭紅吟瞅著做鳥獸散一干人,她的烏龜爬還沒看過癮呢!
就這樣散了?
不過罷了,道尊的話,誰敢不聽?
蘭紅吟走近了那穀穹天剛剛離去的桌子旁,卻看到,她剛剛用過的杯子已然再次被斟滿。
唇角抿起絲笑意,看來,他已經看穿了她方才朝這望一眼的意思,這個男人的眼神,看似無波無痕,實則容納萬千。
大人不記小人過,說的就是他這種心中胸懷經緯天地之人吧?
「蘭英,給我過來!」
她的茶剛剛放到唇邊,茶還未喝到,副觀主的聲音響徹在了身後,歎了聲,她還是把茶一飲而盡了,這才施施然轉身朝著他走去。
「給我跪下!」
副觀主厲聲隨之又響起。